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锦衣卫司也一样。
何况舆论中心还是两个三公封号的将军,朝廷文臣们对此喜闻乐见。
毕竟文武两家自古水火不相容。
皇帝高刘在玉泽宫搂着嘉贵妃,你侬我侬情意绵绵,知道两名大将互殴,也跟着高兴:
“妙哉妙哉!两虎相斗必有一伤,而朕只需坐享其成。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两名虎将心生嫌隙,朕得好好想办法安抚一番呀!”
嘉贵妃轻笑:“整个大瀛都是皇上的江山,谁死谁活都是皇上决定的。
雷霆雨露皆为圣恩,只是……”
“只是什么?”
“后宫不得干政,皇上愿意与臣妾分享朝廷政事,是臣妾的荣幸。
只是臣妾不免想替皇上分忧,妾身总觉得,皇上身边应多几名虎将。
效忠于皇上之人,若只有尹太师一人,容易一叶障目。”
皇帝高刘皱眉,思索沉吟。
嘉贵妃弱弱道:
“臣妾一介女子,见识浅薄。
若说的不当之处,还请皇上莫要怪罪。
尹太师之忠诚,并非妾身一两句就能玷污的。”
高刘摆摆手,一笑置之:
“爱妃说的不错,一国之君的位置本就危险,稍有不慎就会陷入豺狼虎豹的陷阱之中。
好在有爱妃如此知心知己的人陪在朕身边,朕此生无憾。”
嘉贵妃两脸一红,娇羞道:
“臣妾哪有圣上说的这般好!”
贵妃依偎在皇上怀中,低头轻笑,掩盖了眼睛中不易察觉的狡黠。
-----------------
御书房中的香炉由紫檀木制成,造型古朴典雅,上面雕刻着龙凤呈祥的图案。
香炉中燃烧着的烟香味特殊,傅斯程听说,是由御医精心调配的,具有凝神静气的功效。
“爱卿这几日的收获颇丰啊!”
皇帝高刘捏着册子,随意瞄了一眼上面没收的银两,笑道:
“朕与尹太师对你寄予厚望,切莫令朕失望!”
傅斯程低着头,脑海中残留的梦境,那些围剿许舒和他的官兵,分明是大瀛的御林军。
御林军就是皇上精心挑选出来的士兵,从各大军营中,选出出类拔萃的人。
皇帝昏庸至此,御林军平日实事没干几件,反倒成了炙手可热的好吃懒做衣食无忧的铁饭碗,叫许多人削尖了脑袋想往里面钻。
“圣上英明,臣定不负圣心!”
高刘点点头,哈哈大笑,对傅斯程如此忠诚很是满意。
接着高刘微微叹气,看向他右脸带着淤青的伤痕:
“祝将军也真是的,下手这么重,一个拳头下去没轻没重的。
朕听说你的牙齿差点掉了。”
傅斯程眼眸深邃,面露不羁:
“臣也没想到与祝将军的关系会恶化至此,道不同不相为谋。
往日我受了祝将军的提携之恩,但这一拳也算是还清了。”
皇帝拍了拍傅斯程的肩:
“难为你这么看得开。
只是祝将军如此恼怒,所为何事?”
“他误会臣了。”傅斯程抬眸,对上皇帝高刘期待的目光。
他清楚,皇帝想要的答案是什么。
“哦,误会什么?
也许朕能够为你们二人的误会解除。”
皇帝高刘站在书案前面,书案后面是一张雕花的龙椅,椅子背部高耸,扶手侧边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龙纹。
案桌侧面有一张围屏,围屏上雕刻着龙凤呈祥的图案。
运输房大大小小的摆件物品,无不彰显着皇上的尊贵与威严。
那一龙一凤在祥云中穿梭着,绘制出一幅至高无上的彩图,高高在上,远离世俗,没有了人情味。
只剩尔虞我诈。
傅斯程心中寒意,遍布全身。
皇帝高刘并非没脑子,而是拿脑子都用来算计身边的能人。
“皇上对臣最近过于宠爱,骠骑将军对此不满。
加上臣夺了他手中的权,他在军中无事可做,因而恼怒。”
皇帝高刘点头,“原来如此。”
“各凭本事罢了,圣上看中谁并非臣子能决定。”
傅斯程语气冰冷,提起祝青甫时面露不屑。
高刘打量着,前后傅斯程对祝青甫的态度变化太大了。
看来这一拳打的真是,正中靶心。
见傅斯程再次行礼,高刘问道:
“爱卿还有话要说?”
“尹太师前不久找了臣,想要与臣再亲近一些。”
傅斯程眼神冷漠地看看地板:
“朝中官员亲近一些,团结为圣上做事,自然是好事,臣礼尚往来,与他寒暄几句。
只是,臣还是认为有必要同圣上禀报,臣是圣上的臣子,自当一切听从圣上安排。”
“好!甚好!”
他原先还担心,年少成名的将军会不会心高气傲,做事有自己的想法。
还想来几个难度大的任务磨练磨练他的心志。
结果尹太师找他这等事,他都来禀报,表明忠心。
高刘中意尹太师,也给了尹太师很大权力,不过,朝中臣子听谁的命令,这是另一件事。
送走傅斯程,高刘看向炉中的飘散出来的香烟出神。
“圣上在想什么?”
一道妩媚的声音从御书房屏风后面飘出来。
嘉贵妃窈窕的身影,一步一步走到高刘身边,搂住他的脖子,小酌了一下他的脸颊。
“朕听定远大将军这番话,想到了朝中许多老臣,甚至没有他这般格局。
他虽年轻,但知道该听谁的话。”
高刘鼻子哼了一声,“不像一些老不死的,总是唯尹太师马首是瞻。”
嘉贵妃抚上高刘的脸,“皇上说得甚有道理,纵使尹太师得圣心,其他人也不能如此。”
“如今尹太师面上看的倒是忠诚,以后说不准呢。”皇帝高刘眉头蹙得更深了。
嘉贵妃伸出手给高刘按揉太阳穴,
“圣上日理万机,理应多休息。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圣上慧眼如炬,朝中一举一动都在您的掌握之中。”
这番话夸到高刘心坎上了!
皇帝由衷笑了,抱起婀娜多姿的贵妃,往书房角落的榻上走:
“爱妃,在屏风外待久了吧!委屈你了!”
“皇上!讨厌,在御书房呢——”
“若不是担心林太傅手下的言官在史书上乱写,鸡飞狗跳胡说八道的,朕的爱妃何苦至此!
放心,林太傅很快就会让朕收拾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