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府,许舒在一系列惊心动魄的操作下,仍处于晕乎乎状态。
小芊见主子神态,以为事情没有办好,连忙安慰道:
“小姐莫要伤心,小的听闻玉药堂神医脾气古怪,碰壁在所难免。”
“嗯?”
许舒顿了一下,“秦泽先生答应了,人家长得好看,医术又精湛,有点脾气很正常。
若我有那实力,脾气比他还臭!”
小芊汗颜,小姐近来说话,越来越像抢钱劫色的土匪头子是怎么回事?
许舒打了恩人一棍,心中过意不去,抓着两个丫鬟问祝青甫的事。
听柳如梦的意思,恩人是祝青甫的手下。
“啊——祝大将军!我们当然知道!”
小墩双手握拳做祈祷状,一脸崇拜样:
“他上个月才带领将士胜战而归,击退匈人,平息了两朝百年战火,签订和平条约。”
匈人?刚签订条约?
许舒皱眉,可前世混乱之际,道听途说的人都在传匈人害了他们。
莫非匈人后面出尔反尔。
“祝将军此次被圣上嘉赏为骠骑将军,金印紫绶,位同三公呢!”小墩眼睛闪亮亮的。
“你如何知晓这般多事?莫不是对祝将军别有意图?”许舒狐疑问道。
“小姐!”小墩脸一下子就红了,炸呼呼的。
“不准乱开祝将军的玩笑!他可是万人敬仰的大英雄!京中不知多少贵女喜欢他呢!
我只是一介丫鬟,才不会妄想嘞!”
“傻丫头……”许舒点了点她的头。
用饭时间到了,许舒兄妹每日正餐都要去娘亲院子里吃,从小到大养成的习惯。
一般若非大事,娘仨每天都能见上一面。
宅子很大,每个人都住在不同的院子里,就算住的较近,内室的门一关,总是见不到面的。
许舒许商理解母亲的做法,无论如何叛逆,他们都会遵守这个约定。
“娘——”
“兄长,你也在。”
许舒投去赞赏的眼光,哥哥居然没迟到,要知道他整日在外游玩,能准时到家已经稀为罕见的事。
“夫人,老爷在青苑吃,他不过来了。”从正院过来的丫鬟说道。
司氏表情平淡,这么多年也是习惯了。
“舒儿,我同你父亲商量了你的婚事。”
“爹娘以为如何?”许舒放下筷子,眼睛直直注视司氏。
“你爹说做人不能出尔反尔,他说得对,向家对你有愧,日后定会对你更好。”司氏原本觉得这些话都是理所当然,有道理的,但是对上女儿的眼睛,她顿时心虚。
“噢,我爹倒是难得会说这般公正的话。”许舒重新拿起筷子,冷冷道。
许商瞪大眼珠子看了下妹妹的方向,偷偷把脸埋在饭碗之中。
天哪,什么时候妹妹竟敢这么直白怼父亲!
虽说他们都对父亲有所怨气,但父亲仍是父亲,妹妹一直也是这般劝慰他,劝慰自己的呀!
许商有点崇拜妹妹了。
“舒儿,你对父亲得好些,他也是为你好。”司氏叹气。
“娘,若爹爹真的为了我们好,就不会让您一个人打理生意,忙上忙下,回到家里连掌管说话的权利都没有。”许舒很气,“我不是在可怜我自己,实在是做女儿的心疼您。”
司氏哑口无言,女儿何时变得这般牙尖嘴利,偏偏句句都在为娘好。
许商忍不住默默给妹妹比了个大拇哥,“妹妹说得好,娘,您实在太辛苦。”
送走儿女,司氏捏着手帕,想着女儿的话,心中有块石头挥之不去。
“夫人,小姐也是为您好!”张嬷嬷劝慰道。
她一直跟着司氏,从未出阁的小姐一步步变成许家夫人。
深知司氏性格柔弱,又格守妇道,每每出言阻止,都效果甚微。
也许小姐能对夫人的心意造成影响。
“老爷这么些年总是在青苑停留,甚少来咱们虹苑,持家权又在老太太手中,咱们得到的甚少!”
“慎言,手心手背都是肉,老太太和老爷怎会不疼爱孩子?只是性格不同,如今舒儿咄咄逼人,怕是又要惹老爷不喜了。”司氏摇摇头。
但不知为何,看到女儿和自己不一样,她终归是高兴的。
人总是会美化自己未曾走过的路,自己走的这条,深知不怎么样,她想让女儿多走走别的路。
嫁入向家,就不必再经商,可以专心操心后院之事,想必会轻松很多。
可令司氏没想到的是,才过了几天的功夫,满城都传遍了,邢风风居然怀孕了!
有人撞见向贺带着邢风风进的玉药堂!
神医秦泽含糊其辞,不能透露病患私事。
可有些东西吧,越是躲闪,越是让人怀疑。
群众的想象力惊人的强大!
许舒闻言拍掌叫妙,看来神医不仅医术了得,在演戏方面也是一把好手!
躲闪的眼神——
妙!
司氏这头刚听到来买布匹的李老板在戏谑向家之事,那头舒儿就闯进商行来找她了。
“娘!向家欺人太甚!邢风风怀孕了!”
许舒哭的那叫一个凄惨,抱着头,袖子都湿透了。
“舒儿,别哭别哭。”
“若我嫁过去,没多久,邢风风的孩子先生下来,我在京城都抬不起头来做人了!娘,你忍心女儿这般受苦吗?”
许舒的手在脸上擦了又擦,好不容易抹干净脸上的泪水,但仍是眼眶发红,眼底冒着水意,任谁见了都是可怜巴巴的样。
许舒这个模样,叫路过的客人们心疼。
盈月商行靠名声吃饭,他们也算商行的老主顾,有些关系,一来一回就结交上了。
他们不忍心许家嫡女被人欺负成这样,回头定要好好添油加醋一番!
“舒儿,娘也没办法,这门亲事早就定下了……”
司氏手足无措,女儿调皮,可甚少哭闹,近来的眼泪都快赶上十几年的量了。
“舒儿,你想让娘如何做?”
许舒呛着鼻子,“娘,您也希望女儿好,对不?那后面无论女儿做什么事,您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好?”
“你,要做什么?切勿做傻事啊……为娘就你这么一个女儿。”司氏抱住她。
“放心,女儿还想和娘长长久久逍遥快活呢。”许舒勾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