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贺龙、萧克二人率领红二、六军团在永顺、塔卧一带停留期间,收到了中共中央书记处发来的《中共中央关于反对敌人五次“围剿”的总结决议》,该决议便是遵义会议的摘要。接到这份电文后,贺龙、任弼时、关向应、萧克等人立即在塔卧附近的三家田村召开团以上干部会议,传达了该决议的精神。中共中央对红二、六军团的行动问题,提出了与敌作战应按照灵活机动的战略战术行动,不要为争夺一城一地,或保卫一城一地而打阵地战,拼个输赢。
此时,由于鸡公垭一仗没有打好,李觉部和陶广部,正迅速在石堤溪会合,威胁永顺城;郭汝栋纵队也过了澧水,逼近塔卧地区;陈耀汉已攻陷了桑植县城;张振汉纵队自龙山茨岩塘直指塔卧地区;陈渠珍部已抵达永顺、龙山之间。四面八方的敌军又向红二、六军团围了上来。
这天,贺龙、萧克、任弼时、关向应、王震等人齐集于军团司令部,商议红二、六军团的行动问题。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半天扯不出个头绪来。贺龙坐在一旁没说话,不停地抽着烟。快到吃午饭时,任弼时说:胡子,我们扯了半天,你一言不发,谈谈你的想法吧!
贺龙磕掉烟斗中的灰烬,指着墙上的地图,字斟句酌地说:眼下,我红二、六军团的东面和南面,是湘军李觉和陶广的两路纵队,此为湘军之主力。从地形上看,这两路湘军所处之地平坦,且靠近常德、桃源、澧州,为追剿军中之强者。西面和北面为张振汉、陈耀汉两路纵队。张、陈两部是杂牌军,装备差,人数少,士兵又多系北方人,不善于爬山,雨天行军还要拄棍子。而西北方向又多为山地,恩施、鹤峰一带原为红军根据地,群众基础好。我想,我们是不是应该向西北方向走,以求在运动中寻找战机,歼灭敌人。然后再经万民岗、陈家河、秭归县东南的香溪,北渡长江,到湖北西部的南漳、兴山、远安一带,创造新的根据地。
听完贺龙的发言后,大家都认为很好,也符合中革军委的战略方针。任弼时感叹地说:人称贺老总善于用兵,真是名不虚传!我完全同意你的这个战略计划。
部队临出发之前,贺龙把连长以上干部召到一起,做战略转移动员。他说:同志们,李觉、陶广、郭汝栋、张振汉、陈耀汉这些乌龟王八蛋,要来抄我们的家。我们这回搬家,打烂一点坛坛罐罐不要紧,我还是那句老话,打烂了我们要叫敌人赔。毛泽东同志在井冈山时期就曾说过,与强敌作战,要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走,撤退是为了更有效地进攻……
简单的动员后,便开始行动了。
红六军团的干部有战略转移的经验,这次转移到外线去作战,官兵们把那些破烂笨重的辎重统统都扔掉了。红二军团的官兵,也吸取了红六军团的经验,只带了弹药和两天的干粮,外加两双草鞋,向鹤峰出发了。
红二、六军团的转移行动,引起了徐源泉的注意。徐源泉判断贺龙将由龙家寨、万民岗北进,急令陈耀汉率部从桑植沿澧水西进,企图与驻守在鹤峰的张振汉纵队连成防线,切断贺龙向北转移的通路。陈耀汉接电后,不敢迟缓,立即令所部一七三旅由桑植出发,沿澧水西进,限四日之内进抵两河口、陈家河地区;一七四旅开往万民岗地区;陈耀汉则亲率师直属队到周家峪,居中策应。
却说贺龙率主力部队从塔卧向北转移时,命令红四师十二团打前阵,并要他们抢占陈家河渡口。
团长钟子庭接到贺龙的命令后,率领全团人马向陈家河方向前进。到达陈家河时,天已经黑了。十米之外,难辨人影。但红军战士大多是些夜猫子,喜欢打夜战。十二团的尖兵排,很快赶到了陈家河村口。尖兵排走进村内不远,只见从一间房中走出两个人来,冲尖兵排大声喝问道:什么人?口令?
走在前面的尖兵排排长王铁山,脑袋十分灵活,他听到敌兵问口令,没有立即搭腔,接着那两个人又问了一声口令。
王铁山断定,眼前问口令的一定是敌人,陈家河已被敌人占领了。于是他举起手枪,一扣扳机,哒哒两声,两个敌人应声栽倒在地。撂倒了两个敌人后,他带领尖兵排人马迅速退到了村口。
随着王铁山的枪声响过之后,陈家河很快热闹起来了,四下里都响起了枪声。这时有人高声喊道:不好了,红军来了!漆黑的夜晚,村子里的国民党官兵,像被捅了马蜂窝一样,乱得一团糟。
驻守陈家河村的是陈耀汉部一七三旅,旅长叫李延龄。他奉命从桑植出发,沿澧水西进,打算与西边的张振汉纵队打通联系。这天下午,他们到陈家河村时已十分疲惫,便令部队在村中宿营,没料到与红军遭遇,活该他倒霉!
陈家河的枪响起之后,钟子庭立即命令部队抢占了陈家河后山高地,然后迅速派人向贺龙报告敌情。
贺龙听了报告,不知道村里驻有多少敌军,他马上把侦察科长王尚荣叫到面前说:你赶快带上几个人,把敌情侦察清楚,速来报告。
王尚荣接到任务,立即带领两名精干的侦察员,飞速赶到陈家河,趁敌乱哄哄时摸进了村内。不一会儿工夫,便抓来了一个俘虏,交给了贺龙。
贺龙和气地对俘虏说:我们红军不杀俘虏,只要你老实回答我们的话,我会发给你路费,让你回家去。
俘虏见贺龙语气真诚,忙说:长官,你问吧,只要是我知道的,我都告诉你。求你们别杀我,我上有老,下有小啊!
贺龙点头道:那是自然。我问你,陈家河现有多少人马,你们的长官是谁?
俘虏说:陈家河村只有陈耀汉的一七三旅,旅长李延龄,今天下午才进村的。陈耀汉的大队人马还在数十里之外,明天随后跟进。
俘虏押下去后,贺龙暗暗高兴,心想送到嘴边的肥肉怎能不吃!他对这一带的地形十分熟悉,因此很快想出了一个树上开花之计。于是立即下达命令,红四师抢占陈家河西边的三座小山包,用全师机枪封锁陈家河的渡口;红六师去包围陈家河村。接着,贺龙又叫来十几名号兵,吩咐他们分两拨,号兵们分头而去。最后他把警卫连长李国良叫到跟前说:你马上带领警卫连,到离陈家河不远的一线天那个地方埋伏,等敌人来时,杀个痛快!
警卫连长说:军团长,司令部没有警卫怎么行?
贺龙把手一挥说:少废话,执行命令!
警卫连长只得将全连人马带走了。
此时,天色渐明。但见山山岭岭,蒸腾着一层薄雾。
早晨七时,贺龙下令红六师向陈家河发起了攻击。陈家河虽然是个寨子,但四周有用土筑的围墙。围墙内的李延龄部,折腾了半宿,见红军退去了才稍稍安定下来。如今听到枪声,他急令官兵们爬到了围墙上阻击红军,红军的攻击受到了阻力。
红军没有重炮,无法轰开土围墙。李国良急了,亲自带着十多名侦察员,身背捆好的手榴弹,在火力的掩护下,靠近了土围子,十多名侦察员一起向土围子扔手榴弹。接着趁势架起人梯,爬了进去。后面的战士迅速跟了进去。
李延龄的官兵见红军冲进了土围子,顿时惊慌失措,拼命大喊:快跑哇,大队红军进来啦!
李延龄听说大队红军攻进了陈家河,慌忙带着人马逃了出去,直奔东边山头。刚到山下,只听得山上哒哒哒地响起了冲锋号声,那号声借着山谷的回音,格外响亮,仿佛有千军万马要冲过来。李延龄吓得掉头朝陈家河渡口撤退,打算渡河逃命。一时间,成群的人马都挤到了渡口的一端……
贺龙在望远镜里看到李延龄残部的狼狈情景,不禁哈哈大笑。他见时机已到,下令埋伏在三座小山包上的机关枪一齐开火。可怜这些国民党的残兵败将,顿时三魂渺渺归地府,六魄飘飘入阴曹。
枪声响过之后,渡口上很快倒下了一大片敌军。没有被打死的,有的举手投降,有的跳入河中被河水淹死。正在这时,红六师呐喊着从后面杀了过来,敌军彻底崩溃了。旅长李延龄死于乱军之中。这一仗,只用了两个时辰,陈耀汉纵队的一旅人马被贺龙一个树上开花之计彻底消灭了。
当红六师向陈家河发起攻击时,李延龄曾向陈耀汉告急求救。陈耀汉接电后,料定李延龄凶多吉少,但他还是死马当活马医,一面向李觉发电告急,一面令孙连山部向官坝方向支援。而后,亲自带着三千人马,前往陈家河救援。当他走到一线天时,突然遇到了警卫连的阻击。警卫连战士个个都是好枪法,一枪撂倒一个,陈耀汉的三千人马无法通过一线天,他只能站在远处摇头叹息。
李觉接到陈耀汉的求援电后,便铺开地图,寻找陈家河的位置。他发现自己的部队离陈家河不远,若快速行军,半天的工夫便可赶到。李觉是个老奸巨猾之人,暗暗琢磨道:贺、萧此举,其意只为消灭李延龄吗?会不会是围点打援,骗我部上钩?思来想去,他心里很不踏实,害怕中了贺龙、萧克围点打援之计,于是按兵不动。
却说孙连山接到陈耀汉电令后匆匆向官坝驰援,当他驱兵刚刚接近官坝南面的山头时,突然听到山上吹起了冲锋号。孙连山的人马本来就提心吊胆,战战兢兢地前进,猛然听到红军的冲锋号声,顿时吓得手脚发软,心惊胆战。队伍中不知谁突然大声喊了一句:红军冲来了!这一喊不打紧,却吓得周围的官兵掉头就跑。后面的人见前面的人跑了过来,也掉头往回跑。慌乱之间,全旅人马自相践踏者无数。一直跑到十里之外才稳住阵脚。孙连山喘息了老半天,才长出一口气道:红军真是厉害!红军真是厉害!后人有诗笑曰:
贺龙军长巧用兵,几个号兵赛万人。 孙部闻号蜂拥退,十里之外脚才停。
陈耀汉见联合张振汉收缩包围圈堵歼红军的目的已成泡影,于是带着部队向永顺的塔卧开去,主动向李觉、陶广两个纵队靠拢。
此时,李觉、陶广纵队主力分别集中在塔卧以南的石田溪、钓矶岩一带,其先头部队占领了塔卧,然而塔卧已空无一人,红军早已撤走。塔卧是湘鄂川黔省委所在地,李觉、陶广占领后,仍然召开祝捷大会,隆重庆祝了一番。
却说陈耀汉率部向李觉、陶广两个纵队靠拢,途经永顺、龙山之时,害怕遭到红军攻击,行动迟疑不决。贺龙得知此情,便对萧克说:中央红军已跳出了蒋介石的包围圈,我们已经完成了策应任务,现在可以根据敌情变化而自由行动了。眼下陈耀汉部是我们嘴边的一块肥肉,我们应当趁敌张皇之际,把他们吃掉。萧克点头同意。
计议已定,贺龙指挥二、六军团主力迅速南下,追歼陈耀汉部。
行军途中,忽然天降大雨。贺龙见状,高兴地说:风雨大作,敌军必然麻痹大意。于是命令部队加紧追赶。
在二、六军团会师之后,六军团的战士常听二军团的战士讲贺龙用兵逢雨必胜的故事。如今见大雨滂沱,战士们的士气显得格外高涨。他们毫无怨言,冒着大雨,沿着澧水北岸,直逼桃子溪,贺龙要在桃子溪,聚歼陈耀汉部。
桃子溪地处永顺之北,桑植城南,离桑植城三十里远,此处为陈耀汉的必经之地。
这天晚上,红六军团先头部队走到通往桃子溪的三岔口时,忽然发现路上积水凹地的水很浑浊,似有人马刚走过不久。战士们连忙将这一情况报告给走在后面的萧克。萧克急令部队停止前进,派兵警戒。然后,与王震快步赶到前面。萧、王二人仔细一看,见岔路上三条路的其中一条上面留有不少脚印。
萧克对王震说:这条路上,前边只有桃子溪是个大寨子,莫非陈耀汉在桃子溪宿了营?
王震说:派侦察兵去侦察一下,抓个舌头一问便知。
萧克当即派了几名精干的侦察员前去打探虚实,然后到军团总指挥部,向贺龙报告说:贺老总,看样子,敌军在桃子溪宿营。若桃子溪有敌军大队人马宿营,我们当趁其不备,杀他个措手不及。
贺龙兴奋地说:太好了!你速派侦察员抓舌头,了解一下详细的情况。
萧克说:我已派人去了。
约摸过了两个时辰,派出的侦察员回来了,他们抓来了陈耀汉的一个架线兵。贺龙、萧克亲自审问,果然不出所料,在桃子溪宿营的是陈耀汉部师直属队,还有他的第三四七团。这些人马都是午后到达桃子溪的,他们在这里等候桑植城的三四八团,打算一起向大庸一带的李觉、陶广部靠拢。
情况摸清楚后,贺龙兴奋地说道:老子今晚要吃掉陈耀汉了!说罢,他当即命令红六军团主力,隐蔽在桃子溪背后的万灵山,堵住敌军退路,不让敌人跑掉;又命令红五十团、五十一团沿大路正面出击。命令下达后,各团人马分头行动起来。
桃子溪一带是个山窝窝,四面全是高山,山中间有一块平地,稀稀拉拉的大约有两百来户人家,村背后的山上,树高林密,怪石林立。
半夜时分,大雨仍在下个不停。红军官兵冒雨接近了桃子溪。此时,敌军正在鼾睡,毫无防备。红军官兵分几路冲进了村子。骤然响起的枪声,把鼾睡的敌军惊醒,顿时乱成一团。黑暗中,有的人只穿了棉袄,有的人只穿了裤子,有的人什么衣服也没穿,光着屁股往外逃跑。陈耀汉听说红军来了,吓得腿都抬不起来,他在几名亲信的保护下,丢下部队不管,冒雨朝村外逃命去了。
桃子溪一仗,使陈耀汉纵队几乎全军覆没,还活捉了他的参谋长周植先,缴获了大量的枪支弹药。
陈耀汉跌跌撞撞逃出村后,不敢停留,连夜直奔大庸,见到了李觉。李觉看到陈耀汉浑身泥水,头发散乱,狼狈不堪,惊问道:陈兄,你这是怎么啦?
陈耀汉哭丧着脸说:李兄,可不敢跟贺龙打了,他是龙啊!昨天夜间,贺龙呼风唤雨,把我一师人马,都糟蹋在桃子溪了。亏得我跑得快,才躲过他的龙爪啊!
奉信神灵的李觉听完之后,惊问道:贺龙真的是龙吗?
陈耀汉语气肯定地说:是龙,一点儿没错,不光我看见,我的部下们全看见了。在霹雳闪电之中,贺龙现了原身,金翅金鳞,单那龙须就有两丈多长。
陈耀汉绘声绘色的一番胡说,把李觉吓直了眼,心想如果遇到贺龙,得绕着道儿走。
陈耀汉说贺龙是龙,纯属胡说。他不胡说不行,因为他的一师人马所剩无几了,无法向徐源泉交代。他编出这个故事,打算以此推卸责任。
陈耀汉部惨败的消息,吓得张振汉从茨岩塘一带逃回了龙山、来凤;郭汝栋部固守塔卧不敢行动;李觉、陶广、章基亮、陈渠珍等部也都滞留在大庸、永顺、保靖等地作观望态势,不敢全力追剿了。
却说贺龙消灭陈耀汉师后,突然改变战略战术,实行对鄂军采取攻势,对湘军采取守势。一九三五年五月下旬,贺龙率领二、六军团主力进逼龙山、来凤,诱使鄂军张振汉四十一师出战。
徐源泉自第五十八师被红军歼灭后,心里很不踏实,害怕再次吃亏,便将他的主力分别布置在施南、宣恩、黔江、咸丰几个县城和来凤、李家河地区,加强堡垒工事,不敢主动出击。任凭贺龙如何引诱,徐源泉只是坚守不出。
面对徐源泉蛇不出洞的战术,一连几天,贺龙苦思破敌之策。这天他终于想出一计,于是把十二团团长钟子庭叫到军团指挥部,笑眯眯地说:钟子庭,陈家河那一仗你打得漂亮,眼下有一艰巨任务你敢不敢去?
钟子庭说:只要总指挥一声令下,就是火焰山我也敢冲!
贺龙高兴地说:好,有种!我现在命令你率领本团人马,立即向宣恩的沙道沟、高罗和东关门一带进发,你人马不多,但要装成我军主力决心攻打宣恩的样子,迷惑敌人。宣恩是徐源泉必守之城,我军主力前去攻打,徐源泉这只老狐狸应该动起来吧!
接到命令后,钟子庭立即率领红十二团大张旗鼓地向宣恩进发,一路之上扬言贺龙要攻打宣恩。
宣恩城中的守军,是张振汉部一个团和保安团。鄂军见红军前来攻城,他们不仅没有转移,而且顽强抵抗。两军交火,战斗非常激烈。
贺龙见敌军固守待援,暗暗高兴,认为这是围点打援的最好时机。当即派萧克率领红六军团将宣恩城团团围住,他亲率红二军团隐蔽在宣恩城南二十里处,准备伏击从来凤、李家河方向前来增援之敌。
萧克率部围住宣恩之后,首先占领了城南制高点的山头,接着向宣恩城发起了佯攻。
坐镇宜昌的徐源泉接到贺龙正在攻打宣恩的急电时,再也坐不住了。他来到挂在墙上的巨幅地图前,寻思援救对策。在他看来,宣恩万万丢失不得,宣恩有失,就会危及施南,进而危及长江防线。稍思片刻,便立即电令张振汉带领来凤、李家河的守军主力驰援宣恩,接着又令宣恩周围各路人马,前往解救宣恩之围。
站在一旁的参谋长说:徐总司令,小小的宣恩城,贺龙要吃掉它并非难事,攻打了两天没有拿下,是不是贺龙在用围点打援之计?请司令三思。
参谋长的一席话,使徐源泉犹豫起来。他在地图前走来走去,走了半天突然问道:那你说怎么办?总不能见死不救吧?要知道,宣恩一失,就会危及长江防线。用兵最忌前怕狼后怕虎,犹豫不决。你不用多言,打乱我的抉择。
张振汉接徐源泉电令后,立即以第四十一师一一四旅、保安第五团和新三旅的一个团为右支队,由李家河经冉大河、三叶台西进;以一二三旅为中间支队,由李家河经关口、老叉口、韭菜园西进;以师直属队和一二一旅为左支队,由来凤经甘家沟、三宝岭西进,向忠堡方向行动。
贺龙带着红二军团,正在选点设伏,打击援敌时,忽见一匹马飞驰而来。到了贺龙面前,那人下马,贺龙一看,发现是省委秘书程明远。程明远见了贺龙,顾不上擦汗,忙从怀中取出一封任弼时写来的信。信中写道:刚才得到情报,张振汉部即由龙山经忠堡去解宣恩之围,如何是好?你们决定。
贺龙看完信后,非常高兴,说:好啊!这个张振汉,我一直拿他不到。南昌起义之前,张振汉背叛我而去,一直忠实地为蒋介石卖命至今。他的队伍是常驻湘鄂边的一群兵油子,与我交手已非一次,几年前就口口声声要活捉我贺龙。今天送上门来了,看是我活捉他,还是他活捉我!
卢冬生说:当然是我们活捉张振汉!
贺龙笑笑说:莫轻敌哟,张振汉在我手下干过,我晓得他,虽然牛皮哄哄,但打仗还是有点本事哩!
贺龙说着,端起烟斗,略一思索,一条歼敌之计浮上心头。他把卢冬生、贺炳炎叫到面前,随手捡起一根木棍,在地上画了几下,边画边说:张振汉从龙山出发到宣恩,忠堡是他必经之地,我们这里距忠堡有十八里路,你们二人速带部队,赶到忠堡,埋伏在两边山上,狠狠地打他狗日的!
卢冬生、贺炳炎二人向贺龙立正敬礼说:请贺老总放心,我们一定打好伏击,生擒张振汉。
诗曰:
蛇不出洞徐源泉,深沟高垒筑防线。 贺龙巧施诱敌策,围点打援计难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