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很轻,非常轻,只有离近了,才传出与地面摩擦的沙沙声,对方想是赤脚走近的。
本伟一扭头,果然如此,身子便自然地转身、站起,视线也随之抬升。
不着片缕的裸足、双腿,随后便是一丝不挂的……等等如果再写下去这会过不了审的啊喂!
尤本伟震惊的瞪大了眼睛,连忙转过头。
然后感觉刚刚没看清,于是转回来又看了一眼。
哦,确实没穿衣服。
迅速从储存空间里捞出棉布扔出,由于手太快直接捞了两卷。尤本伟绅士风度十足道:“我这也没什么衣服,只有这东西,稍微遮一下吧。”
“请问……有绳子吗?”对方怯生生问道。
“啊?”由于离得太远,尤本伟没有听清。
“有绳子吗!”
“哦,绳子啊,早说嘛。”本伟避过头不看对方,取出卷安全绳扔出。
随着“u~~”的一声,绳子在半空飘出了一个优美的抛物线,然后掉地上了。
不知道名字的那谁:“……”
尤本伟为了避嫌,从刚才起就后退了好几步,两人隔了足足五米,这么随便一扔能扔到才有鬼了。
对方又隔了好一会儿,其间“窸窸窣窣”的声音不绝于耳,最后才迟疑道:“好了,可以了,你看吧。”
粉色束发系着马尾,身上简单在前后挂了两片长条形棉布,黑色的安全绳分成好几段,将该勒住的地方稳稳托住,由于布料过短,身体侧面暴露出些许肌肤,给人一种脆弱而又坚强的感觉。她的表情有些憔悴,眼神中透露着疲惫和忧伤,让人不禁升起一股保护欲。
本伟直视对方的脸,总算想起了自己到底忘记了什么:“哦↑,你是那个被西蒙挟持住的女性,刚刚怎么没看到你?又为什么不穿衣服?”
对方苦涩一笑,略过了前一个问题:“恩人,我原来所穿的衣服是西蒙那恶人送我的,他每次……每次干那种事的时候,总是会喊他初恋的名字,我只是个替代品而已。现在他已死,小女也不用再穿那套代表痛苦回忆的衣服了,要是恩人嫌恶,小女立刻回去换。”
“哦。”尤本伟点了点头。“那你回去换吧,这两片布也不是这么穿的,哪有人旗袍开到肩。”
还是不知道名字的那个谁:“……啊?”
“怎么了?为什么不去换?”本伟疑惑歪头,小小的眼睛里是大大的问号。
米芙都崩溃了,眼前这个物种是人还是木头啊?人家都说了不想换,你还让他换。
这都不是不解风情了,你这是不讲人情啊!
迟疑了几秒,米芙有些尴尬的道:“……还是算了吧,那件衣服我不知道丢哪去了。其实身上这件也没什么不好,恩人不嫌弃才是最重要的,先前听恩人自称恶徒,但现在看来,您反倒是个大好人呢。”
“大好人吗?我倒不觉得。”尤本伟冷声回答,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为了让气氛不那么尴尬,本伟在思考之余,随口问道:“姑娘吃了吗?叫啥名啊?有对象了吗……”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的尤本伟连忙闭嘴,怎么一不小心就说成寂寥语录了。
寂寥八连call,创始人是寂老祖,但发扬光大的人,还得看我尤亚圣啊。
对方的脸红了红:“我,我叫米芙。谢谢,你……真好,我从出生来,就没人这么关心过我。”
“?”尤本伟向左歪头完,向右再次歪头,这女的什么情况?问个名字又叫什么关心了,脑子有毛病吧。
正所谓英雄惜英雄,脑残惜脑残,尤本伟见到同道中人,自然也生出了一股怜惜之情,不禁道:“等我办完这里的事,就带你去找你的家人吧。”
米芙的目光陡然炽热了起来,但又很快暗淡了:“我……我没有家人。恩人,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带我去你家吧,小女可以用身体……呃不,我不是那种随便的女人,请相信我,是因为恩人……太好了。”对方似乎鼓起了莫大的勇气,抬头看向尤本伟,双颊上的红晕扩大了。
“不用了,”尤本伟摇了摇头。“若真没有家的话,我认识一个人,专门收留无依无靠的女孩,到时候你去她那就行。”
就在两人闲聊间,尤本伟突然听到脑后传来声音。
那是一种极细微的“咻咻”声,一不留神会被认为是风声的那种。
无聊的打了个哈欠,本伟草率地摆了摆手,道:“等我一分钟哈。”
下一秒,米芙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尤本伟如同未卜先知一般一边转身一边伸出右手,稳稳接住了从三楼发射下来的一支箭矢。
握着箭矢,本伟的死鱼眼毫无波澜,把目标引到开阔地带,找人吸引注意力,然后趁其不备用弩箭在远程击杀,这种把戏已经是罪集的杀手们玩剩下的了。
毕竟规避这种套路的方法很简单,一共有两种:
一是尽量让行事作风谨慎一点,不要随随便便被某些人约走。
(尤本伟这方面没锻炼过,他就是单纯的像个木头)
二是在一些适合刺杀的狭窄地点提高警惕,或者干脆别去那种地方。
想到这里,尤本伟微微一笑,这群人竟敢与自己为敌,太低估血舞之影的名号了!
然后就没接住第二只箭,径直扎他肩上了,还好有【沸腾痛楚】在身,没受什么伤。
众所周知,我们在玩游戏的时候,总是讲究完美主义的,有的人喜欢无伤,有的人喜欢速通,而更多的人没啥主见,其实两个都行。
而现在的情况嘛……罪集某业余杀手原来是想无伤的,可惜敌人不让。
没办法,只好速通了。
尤本伟的眼中闪烁着一丝嘲讽的笑意,但同时也透露出一些小小的惊讶。脸上保持冷漠,眼神中闪烁着一抹凶光,展现出本伟的狠辣与毫不留情。
由于想尽快速通,尤本伟连刀都不拔,身子轻捷地跃起,跳至二楼时,动能用尽了他反手将箭矢钉入墙中,借力再上到了三楼的阳台。
刚刚装填好第三支箭矢的敌人刚一抬头,愕然发现他的目标已经到了面前。
尤本伟笑了笑,残忍地笑。
现在,谁是猎物?
“刃?斩!”
——一分钟后——
身上满是血迹的本伟收起长刀,慢慢走下楼梯。
那位少女竟然还在原地,只是清丽的脸颊褪去了虚假的腮红。
她看到尤本伟回来,勉强笑道:“你终于回来了,刚才居然……有人要杀你,我好害怕。”
“还要装吗?”本伟径直打断对方的话语。
眼前的少女面色一沉:“你看出来我是和他们一伙的了?”
“啊对。”
“你到底是怎么发现有埋伏的?”
“三个原因。”尤本伟伸出了三根手指,大义凛然的就像贴吧老哥。
“第一,我知道西蒙的为人,他不会干强抢民女的事,除非有人送上门来。”
“第二,主动有女变态投怀送抱是城主府那个憨批才会遇到的事,我对自己有逼数。”
“第三,我又没借你剪刀,你又是怎么把安全绳给断开的?而且你手搓衣服的效率实在太高了,高的就像早有预谋一样。”本伟又打了个哈欠,冷眼看着眼前已不再楚楚可怜的少女。
对方咬了咬嘴唇:“我……我不想死,我还有那么多对cp没磕,我想活着。”
本伟:……
想活下去的理由尤本伟见多了,但从来没见过这么离谱的。
“……那你前一分钟就该拔腿就跑的。”
“我知道你的身手,只有一分钟可跑不到哪去。”
“既然你以为自己知道得比别人多些,就应该清楚我为什么留下你。”
“你想问出情报?”
“没错。”
“我想活着,所以我不会隐瞒的。”
“你背后的人是谁?”
“我是克鲁德大人豢养的鹰犬。”
“那又是谁?”
“城主的干儿子。”
“为什么杀我。”
“因为你打开了水阀。”
“……看来西蒙停水只是个幌子,真正的幕后黑手却是他,是吗?”
“是的,为了安全,我们的人已经渗透了西蒙手下的一半。”
“他不知情?”
“他只是个傀儡而已,只知道自己干这件事,其他什么细节后果西蒙全然不知。”
“我看克鲁德他的干爹钱也不少,为什么这小狐狸要干这事?”
“城主也不只有他一个干儿子,况且,真正放在心上的刚刚出现。”
“谁?”
“前几天才刚传出风声的斯芬少爷,城主请了一个老学究教他读书写字,这可是城主的干儿子们从未享受过的待遇,有人说,从年纪上来看,这少爷可能是城主的私生子。”
“……”尤本伟沉默了,自己的干儿子莫名其妙变成了其他人的儿子,天下比这件事还操蛋的怕是很少。“你准备怎么交差?”
“我……我不回去了!”
“哦。”
“什么叫哦!你应该保护我!”
“我倒没看出来为什么。”
“因为我已经把我所知的都告诉你了,而且,你难道看不出来……我其实……”少女又咬了下嘴唇,她并没有把话说明白,她相信这比说明白更有效。
“看不出来。”尤本伟的反应明显像块木头。
对方停顿了许久,面红耳赤地解下脑后的马尾,抽出发箍:“就……就是……”
下一秒,米芙的手陡然动了,只见寒光一闪,锋利无比的短刺瞬间划破了空气,发出尖锐的戾风声。如同闪电般刺出一道轨迹。
而尤本伟因为没有防备,此时手上连刀都没有!
看着短刺,刺骨的寒意袭来,本伟连忙后跃一大步闪避。
却不料米芙本就没有战斗的想法,随手刺出了个虚招便转头就跑,本伟刚想追击,四面八方又传来了箭矢划动空气发出的“咻咻”声。
原来米芙刚刚交代的如此痛快,竟然是因为要拖时间等待援兵入场!
尤本伟见此,只能叹了口气,从储存空间里再次取出海之牙,随手一挥,身周立即闪出了一圈刀光,斩断几只箭矢。
原来想和米芙玩鬼抓人的游戏,奈何对方不让。
没办法,只能被迫玩一下无双割草类型的ACT了,而这一次——
“刃?斩!”
——依旧是速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