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西蒙的尸体,本伟若有所思的发呆了几个小时,门外的嘈杂声又近。
尤本伟快速想了想,这种杂乱的呼喊声肯定不是寥寥几人就能制造出来的,大概率应该是西蒙小弟们又找来了援军。
自己的任务既然完成了,就没必要再待在这里,本伟闭上眼睛,辨析声源处。嗯,后门没有其他人。
事不宜迟,尤本伟下蹲,拔起匕首,将两件武器都收回储存空间,突然,尤本伟好像看到了什么,微微一怔,捡起一只冒着绿光的盒子同时收入。
交谈声猛然逼近。
“砰!”大门被暴力破开,进来的却不是意料中的敌人援军,而是十几位披甲的士兵。
为首的看见尤本伟狗狗祟祟正欲逃跑,直接大喝一声:“站住,什么……尤大人?”
本伟转头,言语中有些意外:“啊,戈明泽?”
两个人旁若无人般越走越近,最后甚至席地而坐,配合背景,大有一种准备开席的感觉。
“你小子,我说你怎么出了城主府就不见你身影,原来是有兼职。”尤本伟笑了笑,抓起空酒杯给戈明泽斟了杯残酒。
“城主说我对他有恩,所以让我在府内随便寻个差事,开最高的工资,我挂不住脸,便找了最忙的巡街。”见本伟在斟酒,戈明泽连忙推辞道:“算了,大人,公务在身,对了,这里是发生了……”
“哎呀,说来话长……反正,日后我可以慢慢讲述,现在却没那个心情,戈明泽你什么时候忙好啊,我请你吃晚饭。”
“大人的好意,我那个……心领了,但是巡完街我还要帮个朋友送封信,对了,我刚见过斯芬少爷,他叫我转送礼物给您,不过现在在下没带着,待会还得回去取,忙得很。”戈明泽讲开头一句话的时候卡住了,看来对这种客套话还不太熟悉。
“给谁的信?”
“大人你应该不认识,是给城南悠月的。”
“那个人我刚见过啊,她的住处记得离这很近,我来送吧。”
“真的?那可太谢谢大人了,时间不早,在下就先离开了,这里的事我们隔日再问。”戈明泽从怀中取出信交予尤本伟,随后赶忙站起走远了。
本伟望着对方的背影,暗自嘀咕道:“叫什么大人啊……这称呼改不了了是吧?”
巡街的士兵离开后,尤本伟也全无饮酒的兴致,他慢慢站了起来,看了一眼大开的前门,随后又看了一眼后门。
“嗯……”这本不是什么艰难的抉择,但本伟却陷入了沉思。
前门正对马路,交通更便捷,但是——
尤本伟看了看后门,但自己的原计划可就是从后边离开啊。
——试问谁不想当一个从一而终的好男人呢?
于是本伟向后边走去,拧开门把手的时候挠了挠头,向一片狼藉的大厅瞅了一眼:“奇怪,总感觉忘了些什么。”
“算了,会忘说明不重要。”尤本伟自言自语地检查了一下储存空间,武器工具都在,真有什么东西的话丢就丢吧。
门后是一个阳台,西蒙的宅府居于中心区的边缘,因此想面向贵族豪强的西蒙在兴建之时便将大门开在朝着中心的位置,而后门便理所应当地向平民区打开。
这个设计很妙,中心区与贫民区之间有着几十米的高度差,所以只需扶着一楼阳台的栏杆就能遍览半个城区的美景。
以及此时,灿烂若辉的晚霞。
本伟的体内并没有什么艺术细菌,但并不妨碍他感受其中的美。
为了能好好欣赏,尤本伟上前扶住阳台栏杆,凝望着被太阳染红的天空,极其绚丽多彩。
“有此佳景,没有美人,真应惋惜。”本伟不自觉叹道。
然后,尤本伟扶着栏杆的右手,便被一只柔若无骨的女性的手握住。
奇怪的是,那一只手握得很紧,似乎包含了极深远的情意。
本伟没有脱开,他不想挣扎,虽然不知道来的人是谁,但对方无疑心中爱慕着自己,不然也不会生怕他跑了似的握得那么紧。
只见尤本伟微微一笑,转头看向身后,然后啊……没人。
对方的手抓得更紧了。
一滴冷汗从本伟的额间滑落,但是人竟不在身后!那又是在哪里?
众多恐怖片经典桥段在他的脑海中飘过,尤本伟双眼微睁,该不会……握住他的是一只断手吧?
那只断手开始发抖,随后陡然发力,似乎要把本伟拽入面前的深渊。
等等,面前的深渊?
尤本伟那因紧张而不断颤抖的瞳孔突然不动了,低头向下看。
哦,原来是柏娅在玩徒手攀岩,从贫民区往上爬,爬到中心区边缘,抓住了他的手。
尤本伟脸一黑,把对方拉了上来。
柏娅此时面色又发起了潮红,一落地就狠狠地跺脚道:“你反应怎么这么慢!知不知道我都快掉下来了啊!”
“那你喊我一声嘞,不然我怎么知道你在哪?”尤本伟无奈地说。
“你这么做试试看!一边爬一边讲话,保证呛死你!”柏娅愤恨地说。
“哦。”本伟说罢便翻下了栏杆,估计自己已经掉下去十米以后,在半空中陡然出手,五指在岩壁犁出了一条深沟。
待稳定下来后,尤本伟直接扯直了嗓子大喊:“柏娅大傻哔!”
又过了几十秒,本位又脸不红气不喘地坐在栏杆上,看着还没缓过劲来的柏娅:“指引我找上西蒙府上后,你又去了哪?”
柏娅怒冲冲地瞪了尤本伟好一会儿,突然“噗”地笑了起来:“哈哈哈,我还真以为你是一个四五十岁的老头子,不过刚才动作太大了,假胡子掉喽。”
本伟脸色抽了抽,索性卸下伪装。这一番泗奉送给他的装备他本来应该在演完《雷雨》之后就摘下的,不过自己好久没做任务了,怕再失手,就产生了戴上伪装隐藏自己身份的想法。
笑完以后,柏娅才真正回答问题:“我去找戈明泽了,刚刚他来送报纸的时候和我姐说邮局有他的信,今晚送到,所以我来催一催,可惜戈明泽巡街去了,不见人。”
“……”尤本伟突然沉默了,巡街、邮递员、报童。戈明泽啊,你还有多少副业是朕想不到的?
柏娅说的信,应该就是自己怀里的那封。这种情况照常理来说,应该直接给柏娅就算完成任务了,本伟暗暗想着,但是……他自己不乐意。
尤本伟是一个随心的人,反正这信是要给悠月的,关柏娅鸟事。
况且要是这封信中有关于柏娅的黑历史……看看这娃子还敢不敢在他面前造次。
戈明泽放心把信交给尤本伟,实在是高估了本伟的道德水平。
所以尤本伟思索了一阵,便义正辞严的开口道:“戈明泽谁呀,我不认识,应该待会儿就到了吧,柏娅你别太关心,天不早了你就先回家吧。”
“……总感觉你隐瞒了什么。”柏娅奇怪问道。
“哪,哪有。”
“呼、算了,也是该离开了。”体力恢复好的柏娅站起,指着一处看似平平无奇的地板道:“掀开这里,你会看到一只很大的管道闸门,顺时针拧半圈就行了,我先走一步。”
说完柏娅便原路返回翻了下去。
“你是一点都不走寻常路啊……”尤本伟叹了口气,刚依她所述地将水闸打开,突然听到身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