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欺人太甚!”
齐氏被小丫鬟扶着,连发髻都没有梳好就冲了出来,看着地上躺着三三两两被打得哎呦哎哟叫唤的护院,齐氏只觉得自从虞徽娶了那个苏佑安之后,原本木讷乖顺毫无存在感的庶子虞徽,不仅走了狗屎运成了什么武安侯,这性格脾气也越发难以捉摸。
不仅变得伶牙俐齿起来,还越发的没规矩,似乎是要把这国公府掀翻了,把她这个嫡母逼疯了才肯罢休。
“虞徽!休要以为你是什么劳什子武安侯,便可以随意侮辱我。不管如何,我是你的嫡母,这深更半夜,你私闯嫡母的主院,你居心何在!”
虞徽此时也在气头上,手一挥,容青把两个捆成粽子的人扔在地上,绵绵本就只是跟那男子单线联系,完全不知道背后指使的人是谁,如今扔在地上,下意识得就以为齐氏是那幕后黑手,听着刚才的话茬,似乎还是虞徽的嫡母,若是她能为自己求情,或许还能留一条活路。
于是刚挣脱了容青的束缚,便跪在地上邦邦邦开始磕头,嘴巴被堵住,不停发出呜呜的声音,黑暗中那双眼睛充满希冀得看着齐氏。
齐氏被她搞得一头雾水,她根本不认识这人。
很快一旁半死不活的二乞也反应过来了,也跟着跪在地上给齐氏磕头。
因着吵闹起来,下人们点起了烛火,齐氏身边的小丫鬟认出了二乞,在齐氏身边小声提醒。
这一幕被虞徽看到了,更是认定那二乞就是齐氏的人,此时齐氏茫然的表情被认作是心虚,虞徽这些日子一直憋着火气,自己的妻儿被如此折辱陷害,他就算满身军功又如何,就算成了武安侯有了爵位又如何,还是一个保护不了心爱人的无能男人。
越想越气的虞徽又是一个飞踢,把二乞踹到了齐氏面前。
“齐夫人!这便是你的人吧!”
“???”
齐氏想说不是,可虞徽根本不给她解释的机会。
“齐夫人!我敬你是长辈,这么多年来,处处小心谨慎,生怕挡了你亲儿子虞德的路。之前你对佑安针锋相对,处处为难,如今这国公府我们也搬出去了,怎的还不放过我们?”
“我!”
“不管如何,佑安肚子里也是虞家的血脉,你竟然如此歹毒,之前想方设法往我院子里塞人,被佑安挡了回去便百般折辱她!趁着我在外征战,她一个柔弱女子,任你这个嫡母欺辱!”
匆匆赶来的虞禛和王夫人刚一进院子就听虞徽哽咽着诉苦,一时间表情有些微妙。
折辱?柔弱?任嫡母欺辱?谁啊?
再看看虞徽痛心的表情和颤抖的声音。
王夫人不由感慨。
这苏佑安是给虞徽下了什么蛊。
如此这般动静,虞徽的父亲虞祈也被从温柔乡里生生拔了出来,这些日子他一直在各个侍妾里温存,那些侍妾没少受齐氏的磋磨,知道虞祈已经不耐烦了齐氏,更是落井下石的好时机。
总是时不时的给虞祈吹吹枕边风,说齐氏平时是怎么打压她们,怎么克扣她们的例份,甚至逼着她们喝避子药。反正有的没的,各种往齐氏头上甩锅,彻底把齐氏这么多年在国公府塑造的慈悲菩萨的形象给毁了。
不仅是在虞祈耳边说,还要让下人们四处传,再加上之前苏佑安大闹特闹的几次,齐氏的名声彻底是完了。
所以在虞祈听到自己唯一出息的儿子这么声泪俱下的痛诉时,第一反应就是冲上去,抡圆了给齐氏一个大嘴巴。
“毒妇!!!!”
齐氏被扇得在原地转了半圈倒在地上,这是虞祈今天第二次打她!
“你个没良心的负心汉!我嫁到你们虞府这么多年,为你生儿育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今不过是这个逆子信口雌黄,你竟然打我!”
虞祈才不管这么多,这些日子没有人管他早就放飞自我,此时看齐氏只觉得她人老珠黄又心思歹毒。
“打你又如何,我还要休了你呢!”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齐氏怔愣片刻,突然像是发疯一样站起来扑向虞祈,挥舞着尖尖的指甲,在虞祈脸上脖子上还有手背上都抓出了血痕。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负心汉!个没良心的!”
虞徽的印象中,齐氏一直是十分端庄,一副假慈悲的模样,这样歇斯底里的疯癫模样,和那乡野泼妇有何区别。
虞祈也被吓了一跳,身上抓得血淋淋疼得他嗷嗷叫,他力气比齐氏大的多,可架不住齐氏发疯。
两个人扭打在一起,连邦邦邦磕头的两个人都往旁边缩了缩看戏。
苏佑安是和虞老太太一起出现的。
这大小两只狐狸在路上偶遇,虞老太太十分关切。
“你如今大着肚子,怎的还巴巴跑来?”
怀着肚子还要来虞家闹事,真是辛苦你了。
苏佑安也不甘示弱,皮笑肉不笑回应。
“这么大的事,我自然是要带着我肚子里的孩子长长见识,才知道知人知面不知心,这咬人的狗都是不叫的。”
别装了老东西我知道是你。
两人定定得笑了半天,最后是小丫头跑来说打起来了,这才跟着前往齐氏的院子。
等进了院子,苏佑安一眼就看到了扭打在地上的两个人。
又看了看似乎是发挥不出来有些尴尬的虞徽。
茫然的眨眨眼。
这什么情况?
虞徽看到苏佑安的第一反应就是上前扶着自家夫人,也眨了眨眼。
不知道,我还没说两句,他俩先打起来了。
虞老太太自然是眼前一黑,本以为是虞徽夫妻闹事,怎的是虞祈和齐氏这两个加一起快一百岁的人当着小辈和下人的面打起来了。气得她不停用拐杖敲地,口中不停大喊。
“住手!还不嫌丢人吗!”
可这两人打上头了,特别是虞祈,一个大男人竟然打不过女人,这让他最近找回的男人雄风十分挫败,也顾不得什么形象,直接一个翻身坐在齐氏的身上抽大耳刮子。
“嘶——”
苏佑安忍不住倒吸一口气,村口老太太打架也不过如此了。只是许久不见虞祈倒是吓了她一跳,这人怎么跟被吸干了精气似的,不仅瘦了一大圈,眼窝深陷,脸色黯淡发灰。
看来她这位公公最近过得十分滋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