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佑安还沉默着想这人真的是齐氏派来的吗,那边虞徽已经气得红温,整个人焦躁得在屋里走来走去,偶尔看向爬在地上的绵绵和男子恨不得上去给他们一脚。
然而虞徽也真的这么做了,只不过在脚都快到绵绵的面门了又生生转了个弯踢在一旁的小厮身上。
他不打女人,想要处置绵绵有一百种方法,他不想让苏佑安看到自己打女人的样子。
虞徽连踹了好几脚,容青看他撒气了,这才上前拦住。
“侯爷,侯爷,再踢就没命了!”
虞徽这才愤愤收回脚,那人歪在地上偶尔抽搐一下,额角都是冷汗,就跪在一旁的绵绵脸色苍白,这是她第一次见虞徽发怒。
而她能够感觉到,刚才虞徽对自己的怒意,若是那一脚踹在她身上……
她会死的。
恐惧带来的冷意席卷全身,绵绵俯下身子浑身颤抖,此时的她才意识到自己答应那人来害苏佑安时多么愚蠢的一件事情,在这些有权有势的人眼里,她这种孤苦伶仃的普通老百姓不过是个用完就丢的棋子,是蝼蚁,是草芥。
苏佑安似乎是感觉到了绵绵的改变。
“绵绵姑娘,你后悔了吗?”
绵绵的嘴被堵住,但是眼中盛满泪水,哀戚得看向苏佑安,本以为问出这话的苏佑安会放她一马,或者给她指一条生路。没想到苏佑安只是抿嘴轻轻笑了笑,抚着小腹高高在上,以胜利者的姿态看着她。
“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可买。”
虞徽被容青拉开,这段时间苏佑安一直让他忍耐,不要打草惊蛇,他都照做了。可那歹人要害的是自己的妻子和孩子,这让他如何能忍,总算是抓到人,有了证据,虞徽迫不及待,根本不管如今是什么时辰,直接让容青把这两个贱人捆了扔在马车上,不顾苏佑安的反对要去国公府上讨个公道。
“快备马车,追上你们侯爷!”
苏佑安连声让半夏伺候自己换衣服,虞徽因着今晚要捉贼人,根本就没换衣服,此时怒气冲冲先一步骑马走了,等苏佑安的马车备好,铺好软垫,又因着她有孕不能驾得太快。此时的虞徽早就到了国公府,不顾值夜的门房阻拦,上去一脚给人踹飞出去。
有眼力见的门房小厮赶紧一溜烟跑了往府内汇报,怕挨打得就手脚麻利给虞徽开门,毕恭毕敬把人给请进去,刚要关门,就看一敞篷马车尘土飞扬在府门口来了个急刹车,驾车的不是别人,正是虞徽身边的贴身小厮容青,下来一手拎一个捆的像个粽子一般人,连推带拽给赶到了府内。
那哭得伤心的女子不认识,但是另一个堵着嘴总感觉有气出没气进也穿着小厮打扮得人就眼熟了。
正是他们虞国公府喂马的二乞。
门房不敢吭声,只觉得今晚的国公府要热闹起来了。
来报信的小厮跑得飞快,虞禛和王夫人刚睡下,就听外面吵吵闹闹的,耐着性子问怎么了,前来汇报的丫鬟也十分诧异自己听到的话。
“国公爷,夫人,门房来报,说…说大少爷怒气冲冲闯了进来……”
夫妻二人都傻眼了,还以为是自己睡昏了头此时正是梦中,一时都没有反应,等丫鬟又说了一遍,这才面面相觑,下一瞬就赶紧起身,让人伺候穿衣。
“他进府之后去哪了?”
虞徽都快气炸了,能去哪里呢。
齐氏只觉得自己最近身心俱疲,儿子虽然保住了命,可如同活死人一般,整日里在床榻上靠着汤药续命,昏昏沉沉,清醒的时间都不多,连续两天都睡着,身形如同枯木一般,脸颊凹陷,和干尸也没什么区别。只是躯干上有不少红疹,已经红肿化脓,像是疮疖一般,可怖得很。
女儿因着被退婚,只觉得颜面尽失。自己嫡亲的哥哥虞德的事也不知怎么走漏了消息,如今官宦世家里都知道她因着虞德染了花柳病才被退婚。她成了京城女眷中的笑话,整日把自己关在房里,起初先是躺在床榻上看着天花板发呆,不吃不喝,吓得齐氏又是哭又是劝,高低是吃了点东西。
后来渐渐的不说话了,看着窗外的景色发呆,后来又让人寻了些佛经,每日里就在房间里诵经,颇有种看破红尘,以后的日子就青衣古佛了此残生了。
虞祈因着没了职务,也不用再去打卯,前段日子一举得男,通房丫鬟也怀了身子,这让年过四十的他在其他方面找到了成就感。
于是开始肆无忌惮得收通房,宠幸侍妾,昨天刚带回来一个歌妓,一直唱到三更半夜。齐氏有心想管,可虞祈早就对齐氏这个正妻有所不满,现如今两个嫡子嫡女都废了,唯一有出息的庶子因为这个正妻与自己产生了嫌隙,他自然是看对方哪里都不满,今天早些时候,因着齐氏劝诫了几句不可过纵,还给了她一个耳光。
这些糟心事让齐氏的面容肉眼可见的憔悴,像是老了十岁一般,还经常失眠睡不着,睡着了也时常梦魇,这才刚喝下汤药,好不容易酝酿出一丝睡意,就听外面打打杀杀的,还伴着惨叫声。
被噩梦缠身的齐氏登时睁开眼睛,噌得坐起来。
“外面是怎么了?”
有小丫鬟急匆匆得跑进来。
“不好了夫人,是大少爷闯进来了,不知是怎么了,十分生气,将几个护院都给打了!”
齐氏恨不得两眼一黑直接晕过去。
可惜事与愿违。
虞徽还算是有点理智,没有深夜擅闯嫡母卧房,不然若是传扬出去,他这个武安侯也就当到头了,而是站在院子当间,当着所有人的面开始细数齐氏的罪责。
“齐氏!你好恶毒的心思!”
“谋害朝廷命官嫡子,你可知是何罪!”
急忙换上衣服的齐氏在听到这莫须有的罪名时,披头散发便冲了出来,指着虞徽的鼻子。
“你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