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佑安再次醒来时,看到虞徽正焦急得看着自己,看到她睁眼立马俯身,摸着她额头。
“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
苏佑安有些茫然得眨眨眼就,发现自己正躺在炕的另一边,余家耀,赵氏还有自己的丫鬟都围着自己。
“我是怎么了?”
回答他的是面色有些惨白的大夫。
“侯夫人,您已有一个月的身孕,刚刚气血攻心,晕了过去,好在胎儿无碍。”
“啊?”
苏佑安更加茫然,两只看向大夫的眼睛都有点不聚焦。而面色惨白的大夫抽空用帕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他今生算是圆满了。
原是南星回京城喊人的时候,正巧遇到了准备出城的虞徽。从早上就同样心里惴惴不安的虞徽下了朝便往府里赶,在知道苏佑安去了余家村后,直接调转马头,遇到了刚回来要去找大夫的南星。
于是干脆亲自骑马带着郎中前往余家村。
在路程中,虞徽只觉得一颗心一直悬着,那马也是越骑越快。后面的大夫本来还因着是武安侯有些克制,只是松松抓着虞徽的衣摆,到后面虞徽的宝驹真的跑起来跟贴地飞行似的,大夫也管不了什么侯爷不侯爷的,抱着虞徽的腰只剩下尖叫。
下马的时候脸色惨白,差点自己先过去。
结果就听到侯爷一声焦急得大喊,下一秒,自己的双脚好像离地了,被人拎着脖领就甩进了屋子,气还没喘匀,就看到武安侯急得眼睛都红了,大吼着侯夫人的闺名。
大夫哪里还敢怠慢,强忍着自己想吐的感觉,搭上苏佑安的手腕。
好在,是喜脉。
虞徽在听到苏佑安有喜之后,先是傻掉,接着惊喜,再是惊慌。
“有,有喜了?有喜了!哎,不对,那她现在晕过去…”
“侯爷莫慌,夫人身子康健,刚刚只是一时急火攻心。”
虞徽长舒一口气,在看到一旁无措的容岚时,再次黑了脸。
“容岚,你就是这么保护主子的?!”
容岚心里也不好受,明明她在场,怎么能让苏佑安自己动手,最后还动了胎气,她是大大的不称职。
“奴婢认罚!”
容岚跪在虞徽面前,见此情形,秋桑也跟着跪下来。
“奴婢也有错,没照顾好夫人!”
就在虞徽准备开口罚两人时,苏佑安一声嘤咛,幽幽转醒,一群人的精力马上又集中在苏佑安身上。
“莫要怪她俩,我的脾气你知道的,她俩怎么拦得住我。”
苏佑安被虞徽环在怀里,余光看到了炕另一边的余家父子,赶紧招呼郎中。
“大夫您受累,帮忙看一下我爹和大哥。”
这大夫是京城惠春堂有名的坐诊大夫,也是很有身份地位的,在京城这种富贵地界,眼头要活,嘴巴要甜,脑子要巧。武安侯夫人为什么在这破落村子里,怎么又多出一个爹和大哥,都不是他这个小角色能够过问的。
再者他缓下来时就看到旁边的状况了,医者父母心,就算苏佑安不提,他也要主动提出治病了。
余家父子的伤真的有些严重,最关键的是还耽误了几天治疗,大夫一脸凝重,眉头紧皱一刻都没有松懈。在解开余铁柱腿上那缠着得布时,还欠身让苏佑安这个小孕妇出去,毕竟血腥和腐肉的味道有些大,双身子的人哪里能闻得了这些。
闲杂人等都退了出去,只有余家耀留下帮大夫打下手,这是他的亲爹和大哥,他还是放心不下。
等苏佑安到院子里透气,才发现孙氏兄妹二人被打的快没了人形,这会儿已经不会挣扎惨叫了,怪不得这会儿这么安静。
虞徽摆了摆手。
容青立马停手。
刚才虞徽把苏佑安打横抱起来往里屋走得时候,只给容青留了一句话。
“不留活口。”
日日跟在虞徽身边的容青自然知道苏佑安就是自家侯爷的逆鳞,这孙氏兄妹今天算是死到临头,若侯夫人真有什么三长两短,虞徽恨不得把他家祖坟都挖出来抽上几鞭子。
好在容青怕一会儿侯爷还有别的事要讯问这两个,手下留了点力道没让真给打死了。
秋桑把这家里最好的一把带靠背的椅子搬来,又从自家马车上拿了靠垫,让苏佑安能后坐得舒服些。虞徽看着被揍得没有人形的两人,又摆摆手让容青弄得远一点。
苏佑安有了身孕,不能随意杀生,这种血污场景也不能让苏佑安看到,省得脏了娘子的眼睛。
就在除了孙氏兄妹时,南星带着武安侯府的亲兵也到了,因着赶时间,都是骑马来得,远远的就能看到尘土飞扬。
虞徽的意思是她既然有了身子,这些事情就别操心了,直接报官或者他来处理就好了。但苏佑安咽不下这口气,当即推开虞徽的手。
“南星,你带着咱们的人,去村西头的制糖工坊,把所有姓孙的都给我抓回来!”
余家村何时有过这么大阵仗,村里的人大多都躲起来了,只有几个胆子大点的,扒着墙头听余铁柱家的动静,在看到那么多威猛健壮,五大三粗的亲兵都面带不善得朝着制糖工坊去时,心里都不由得打鼓。
虽说那工坊已经成了孙家人的地盘,但还有几个穷困老实的余家村人,因着答应了月银给孙家抽成,还勉强能在工坊活下去。
这些面相凶狠的人,不会是连余家村的人都抓吧。
南星带着人冲进去的时候,一群孙家村的人正围着掷骰子呢,有吃有喝好不惬意,南星根本就不用问,亲兵们直接拿下,那嘴里头还有不干不净的,这些亲兵都是虞徽手下的兵,上过战场真真杀过敌的,根本不废话,捏着下巴往下一使劲儿。
嘎巴一声,脱臼了就不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