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捕孙家村的人十分容易,除了那些明显在摸鱼的一抓一个准。还有工坊里那些老实的余家村人帮忙检举,南星知道自家夫人是要为余家父子报仇,还特地问了工坊的人,当初那些打伤余家父子的人是不是都在。
有一个跟余铁柱家里关系还不错的年轻人站了出来,按着血缘,他算是余家光的远房堂哥,那天他在场,因为去拉架,还被孙家的人踢了一脚,现在身上还有乌青。也是当时把余家父子扛回去的人之一,他见过南星,知道是余家光在城里那个已经飞黄腾达的妹子家的人,马上表示自己可以去孙家村指认。
南星马上叫几个亲兵先把工坊的这几个押去见侯爷和夫人,他又带了四个亲兵,加上这个叫余大壮的年轻人去孙家村。
一时间,孙家村如同被点燃了一般,处处发出凄厉的叫喊和哭闹声,又在一声惨叫后像是被人扼住了咽喉,生生掐死了声音。
不到半个时辰,所有在余家村做过坏事的孙家村的人都被带到了,还有孙家村辈分最高的族长,也赶着牛车到了。
南星虽也是个半大小子,但跟在虞徽和他哥哥南烛身边也学得粗中有细,甚至连在余家村的地界吐过一口痰的人都被抓了过来,一时间余铁柱家的院子里跪了一片,也哭了一片。
余家村的人发现被抓的都是姓孙的,渐渐也明白过来苏佑安想做什么,也都大着胆子在余铁柱家门口看热闹,有些心直口快激动得,直接将这些人的罪行一一数了出来。
苏佑安依旧是沉着脸,她一手摸着自己没有什么变化的小腹。
她身体里竟然在孕育一个新生命。
两辈子都加一块也没这个体验呢,这有了身子之后确实想法变多了,人也开始有了顾虑。
一会儿她要做的事情,会影响自己的孩子吗?
要说曾经她也是一个无神论者,可如形势不允许啊,她自己就是邪门本身。
可要是让她放过这些人……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十倍奉还。
孩子,妈妈可不是怂人啊!
思及此,苏佑安眼神冰冷得看向跪着的一群人。
“那日,是谁打断了我爹的腿?”
此话一出,场面顿时安静了下来,下面的人都面面相觑,没一个人敢说话,其中一个亲兵走上前,托着一人的下巴猛地一拍。
又是嘎巴一声,混着惨叫。
可除此之外,还是没人吱声,只有轻微的抽泣声。
苏佑安声音十分平静,只是目光扫过每一个人,最后开口。
“没人承认是吧。”
说完,另一个亲兵兄弟手持长棍,对着自己面前第一个人,卯足了力气挥舞,重重砸在他的腿上。
“啊!!!!!!!!!”
杀猪一般的叫声响破天际,所有看热闹的都浑身一震,别过头不忍去看。再看坐在上首的虞徽和苏佑安,都面色如常,毫无波澜,心中更是对这京城来得贵人忌惮几分。
第一个人的腿被砸得血肉模糊,骨头都呲出来了,疼得整个人在地上抽搐,口吐白沫。长棍又指向第二个人,这人面色如纸,嘴巴一张一合但吓得说不出话来,脸上眼泪混合着鼻涕,阿巴阿巴了半天,亲兵兄弟只觉得鼻尖有股子骚臭,原是这人被吓得尿了裤。
“不,不…他,是他!”
那人抖若筛糠,手指好半天才指着其中一个,满脸的哀求。
长棍终于转了方向,那人也不是别人,正是孙氏的二哥。
“夫人饶命!夫人饶命啊!”
孙老二什么也做不了,只能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随着那亲兵的靠近,头磕的也越重越响,很快地上就见了血色。可苏佑安依旧不为所动,摸着自己小腹,目光平静得看着。
孙老二终究还是没能保住自己的腿,因着他到处躲,第一下打到了膝盖,导致膝盖粉碎性骨折,又补了第二下,小腿这才像是提线木偶一般,只不过是失去了线的木偶,他疼得直接晕了过去。
解决了第一个,苏佑安又缓缓开口。
“打破我大哥脑袋的,又是谁?”
其实根本不用问,从第一个人被打折了腿之后,就有一个人缩在地上,头也不敢抬,整个人抖得快要失了魂,被人揪着脖领拽起来扔在苏佑安面前时,目光呆滞,眼泪鼻涕糊的满脸。
“我错了,我错了,饶了我,我错了…”
“道歉若是有用的话,还要十八层地狱做什么?”
苏佑安轻轻一扬下巴,立刻有人把他拖下去,这院子有些挤了,弄得太多血也不好收拾。
可就在拖出院子的时候,孙家村的族长从牛车上连滚带爬得扑到那人身上,因着族长年纪大了,亲兵不好动粗,只是挡了一下,那周身的杀气吓得族长哆哆嗦嗦。
“不可啊,不可,这是我儿啊!”
族长也知道真正的主事人是京城来得贵人,急忙被几个同村的扶进院子,可一进院子看着满狼藉,又是血又是尿,吓得腿一软跪倒在地。
“大人,大人!您发发慈悲,饶我儿一命吧!”
看热闹的人都看的心惊肉跳,这种场面他们活了一辈子也没见过,再看上首的苏佑安,依旧面色如常,只是一旁的虞徽有些担心得看向自己娘子,伸手握住了苏佑安的手,像是在给她力量。
“饶你儿子一命?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若想保住你儿子的命,不如去跪佛祖保佑我父兄转危为安,不然,我定让你们血债血偿!”
说完又扬声呵斥。
“还不动手!”
那几个亲兵急忙应答,托着族长的儿子走到稍微宽阔一点的地方。
老族长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做什么好,只是瘫坐在原地捶胸顿足。
他也是猪油蒙了心,听孙氏说那苏佑安是个半大的丫头,什么都不懂又是个有钱的主,那老余家都是窝囊的,就一个不省心的还被带去了京城。若是把持住了制糖工坊,他们孙家村只会更富,而他作为族长,自然是能捞到不少油水。
他本想着,就算是什么侯府夫人又如何,不过是老余家养出的傻丫头,命数好一点罢了,再怎么地位高,也不过就是个女子。
可谁能知道是个这样的狠角色。
此时坐在她身边的武安侯连话都没说,只是苏佑安的一个眼神一句话,就压的他们喘不来气。
此时的他才意识到,苏佑安若是想弄死他们,和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