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令兵正觉惊异,骤然鸣锣,山坡之上,箭如雨下,荆州兵未作防备,中箭者十有一二。
蔡瑁见得前方船只出现混乱,惊慌之下,传令后面战船靠左行驶,避免船队相碰。
荆州兵举盾挡箭,战船将近夔门时,岂料前方迎来数十艘走舸,只见船上乍现数百名士兵。
每两人为一组,互抬一根巨木,巨木两端削得峰尖,两木之间互绑麻绳,一绳相连十木,二十人为一队。
领军之人,乃是刀疤男,甘宁从军后,方知他叫娄发,现任为军侯,只见他一声令下,数百根巨木抛入河里。
巨木随着急流冲至夔门,直撞荆州战船,转眼之间,船只被缠绕十余艘。
多为游艇,前方之船顿时混乱,更有数艘走舸被巨木撞破。
娄发哈哈一笑:“弓手听令,给我射。”
话毕,数百支羽箭直扑敌军,许些荆州兵躲避不及,中箭落入江中,箭雨相继而来,荆州兵伤亡惨重。
蔡瑁心中既惊又怒,喝道:“传我令,蒙冲开路,扫清前方敌人。”
蒙冲外狭而长,速度快,进攻强,尚有先锋之称,船身蒙有牛皮,足可抵挡箭石攻击。
娄发见状,不敢大意,自家的走舸轻小,属于游击船只,主打一个打完就溜,当下便传令撤回鱼复。
有了蒙冲的开路,荆州水军总算过了夔门,清点一番,损失走舸十余艘,游艇二十艘,士兵伤亡七百余人。
蔡瑁气愤,问道:“敌将乃是何人?”
张允说道:“娄发,匪寇出身。”
蔡瑁闻言一怔:“匪寇?难怪手段如此下流,传我令,大军围攻鱼复。”
战鼓鸣锣,荆州水军位于西、南两面展开攻势,蔡瑁先让蒙冲扫清周边一切障碍,继而派出斗舰攻打鱼复。
此船两舷设有垛墙,士兵可在里面发射强弩,压制城上的弓手,为走舸输送士兵抢滩头。
娄发见得敌军战船渐近,下令启动抛石机,数量不多,只有八架,西、南两门各四架。
抛出的石头虽然不大,只有二十余斤,但也足以毁掉轻型的走舸,片刻之间,便击沉十余艘。
走舸轻小,只能运载四十人,数百名荆州兵落入水中,大呼求救,不多时,便陷入水里,不见踪影。
娄发见状,心中大喜,下令继续抛石。
是时,一名卫兵匆匆跑来,口中呼喊:“娄军侯,情况不妙,敌军往鸡公山登陆。”
娄发闻言一惊,急问:“敌军尚有多少兵马?”
卫兵作了一拱:“甚多,约莫三千人。”
娄发当机立断:“我等此间守兵甚少,趁敌军尚未围困北门,你且前往宣汉,求援大首领,让他引兵来救。”
卫兵拱手一拜:“诺!”
娄发见得卫兵远去,转头又对身边一人道:“马小子,你今年多大了?”
“刚好十五,我不是小子,大首领给我起名为忠。”一名少年说道。
“马忠?好名也。”娄发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大笑:“小子,你追随大首领已有几年?”
马忠回话:“快三年了。”
娄发正色道:“现下敌军即将攻打北门,我欲派你前往把守,只能给你三百名士兵,能守否?”
马忠大声道:“定当不辱二当家的使命。”
“很好。”娄发满意地点了点头:“请叫我娄军侯,去吧!”
“诺!”
却说申仪引兵攻打南郑,大军由西城出发,赶至十日,到了成固。
申仪命人前往打探,得知城中守兵尚有两千人马,便道:“申都尉,成固如何取之?”
“分兵围攻。”申彪说道:“成固南门临近汉江,不必理会,我军应当攻打东、西两门,迫使城中守兵往北逃。”
申仪颔首道:“此计甚善。”
于是,便令申彪引兵三千攻西门,自领军四千打东门。
成固的守将是夏侯兰,见得敌军远来,便派人前往南郑求援,同时下令死守。
一连恶战两天,申军损失一千八百余人,城中守兵伤亡三百余人。
到了第三天,夏侯兰引兵五百出南门,乘船顺江而下,绕到申仪大军的后方,突然发起袭击。
申军未作防备,后营顿时大乱,夏侯兰下令烧粮,恰逢申仪率军来救,两军陷入混战。
战至片刻,夏侯兰见得敌兵逐渐收拢,便果断下令撤军,兵马登船时,只有三百余人。
申仪引军赶至江边,心中大为愤怒,下令以箭射击。
数波雨箭过后,效果不佳,中箭者只有十余人,申仪望着船只远去,不禁长叹一声,便领兵回营。
经此一战,申军折损兵马一千余人,粮食更是被烧毁两万斛。
短短三天里,兵马折损将近三千人,这让申仪很是震惊,于是,当夜派人传见申彪。
正当二人商议时,营外骤然杀声大起。
申仪出了主营,问道:“何来杀声?”
一名军侯匆匆赶来,呼道:“申校尉,不好了,敌军攻毁西寨,正向东寨杀来。”
申仪眉心一皱,大声道:“你胡说,西寨尚有三千人马,成固守兵只有一千余人,岂能攻取西寨?”
军侯心中着急:“申校尉,这是真的,敌军并非成固守兵,而是南郑的援军。”
这时,申彪也出了主营,闻得此言,问道:“敌军尚有多少人马?”
军侯拱手道:“甚多,起码三千以上。”
说话间,营外杀声更甚,申彪当机立断,牵来战马:“申校尉,敌军将至,请赶紧下令撤退。”
申仪望着营外火光大起,长叹一声,留下一千残兵断后,自与申彪领军三千往东去。
夏侯兰站在城楼,见得敌军西寨已毁,正觉讶然,忽见城下来了一名骑兵。
只听他大声道:“夏侯县尉,赵长史收到你的求援后,便派胡都尉前来相救,现下准备攻打敌军东寨,请县尉出兵相助。”
夏侯兰闻言大喜,来人正是胡车儿的卫兵,于是,便留下五百士兵守城,自领军一千出城杀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