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兰鹤捂着胸口就想让丈山河带他跑路。
三个男人悲喜交加,那表情几乎复制粘贴。
祝远宵压抑又克制,“兰鹤。”
阮望红着眼,“师兄。”
嵇离直接就掉眼泪,“阿鹤。”
许兰鹤深吸一口气差点厥过去,一个不想见,结果一下来了三个。
他想静静,别问静静是谁,是他老相好。
虽然时机很不对,但南洛水就是嗅到了瓜味,“他们……”
薛桃闭上眼,“还是把许七劈成三份吧。”
许兰鹤抬手,一脸冷漠,“别过来。”
祝远宵想把他带去旭宗,阮望又说师兄是玉清派的人凭什么跟他走,嵇离心慌,只敢关心不敢提要人。
“我不会跟你们任何一个人走。”许兰鹤坐在废墟上,只觉自己天下第一惨,受着重伤还得费劲跟人抗争。
三个人齐刷刷上前一步。
许兰鹤举起胳膊,千丝绕着自己的脖子一整圈,他笑眯眯地威胁:“看来你们更喜欢尸体啊。”
三个人瞬间就不敢往前了。
但这么僵持着也不是办法,许兰鹤需要疗伤,他又不愿意去旭宗或者回玉清派。
其他人又没病没灾的,这么耗着第一个倒下的人肯定是许兰鹤。
薛桃看出了点不对劲,这几个人百年前都是跟许兰鹤交好的朋友,怎么这会儿许七的态度会是这样?
不过身为老朋友,她还是开口给人解围,“要不和我们一起?你这次也救了青云派和衍门弟子。”
许兰鹤立刻点头,“好好好。”
“好什么好?”
听出这声音是谁,许兰鹤想跑的冲动前所未有的强。
他僵着脖子被人从废墟堆里薅过去,怂得半点硬气不起来,“大哥。”
许松风皱着眉头把人捞怀里,看见那一身血就觉心气不顺,“好什么?有家不回去旁人那里做什么?”
许兰鹤沉默下来,没说话。
许松风哽了一瞬,没在外人面前说些什么,只冷淡地朝那三个人道:“不劳费心,我许家的人许家自会照顾。”
许兰鹤毕竟姓许,许松风要带走弟弟天经地义,祝、阮、嵇几个人没有立场说不。
他们眼睁睁看着许松风把人抱走,只能表示自己会上门看望。
许兰鹤别过脸,谁也没看,“倒也不必。”
他没有受虐倾向,也不能控制自己选择性失忆,谢谢。
—
修真界最近又翻天了。
“什?听说许家老七又现世了?他没死?”
“没死个屁,百年前被许家葬入扶仙陵的时候死的透透的,这叫诈尸!”
“你们说这许七是不是天生跟魔族犯冲?百年前跟魔族少主同归于尽,百年后出现又跟魔修呛上。”
“我不管我不管,许道友从此就是我的人生目标。本人当时就在场,那魔修来势汹汹,青云派和衍门的弟子也无还手之力,眼看南姑娘和薛姑娘两位如花似玉的美人就要被辣手摧花,说时迟那时快,一杆墨金色长枪横空出现,愣是从化神期魔修刀下救下了两位。”
“嗐,这算什么?你怎么不说后续情况?”
“我知道我知道!听说那魔修自爆,许七被埋在废墟里,旭宗祝远宵祝真人、玉清派掌门亲传弟子阮望、垝垣城主嵇离三个人先后赶到,俱是担心不已,刨土堆刨得跟死了道侣似的。”
“……不说我都忘了这许七人脉极其广阔,以上三位都是他至交好友。”
“还没完呢,听说这三人都想把许七带走,三人抢一个,那场面,啧。”
“那许七究竟花落谁家?”
“三家都不是,许家少主最后出现,直接就把自家弟弟给抱走了,还对三人说他许家的人不劳外人操心。”
“许少主得知弟弟归来,也不知得有多开心。”
“是啊,当初许七身陨,许少主差点就单枪匹马杀去西境给弟弟报仇了,这百年来许家最是憎恶魔族,两方摩擦不断。”
“你们是不是漏了个人?说到许七这人的至交,那位不是排第一吗?”
“医宗那位?”
“说的就是他。”
“说来也唏嘘,自许七死后,林逾静林道友那可真是一夜白头,旁人不解他何至于如此悲伤,林道友苦笑答曰:‘痛失所爱,焉能不伤心欲绝’。”
“写作好友,读作心上人是吧?”
“我听了半天,怎么都觉得你们讨论的这位许七这么像是个风流成性的祸害?这些人可都是如今修真界实力名气俱存之辈,可都是咱们修真界的未来,怎么全栽同一人手里?”
“嘘——可不能这么说,除了林道友公然承认爱慕许七,其他几位却没有,人家说是朋友就当是朋友呗。”
“我个人觉得说许七是祸害倒也没错,不知你们有没有见过他,此人虽是总没个正形,但属实是个无拘无束特立独行的妙人。”
“哈哈,这是实话。毕竟当初陆少主一句‘许七虽可恨,但实在貌美’传得修真界无人不知。”
“天榜美人榜只开了女修士,若是开男榜,要我说许七能和其他二人并列第一。”
“二人?其一指陆少主,另一位又是谁?”
“还能有谁?玉清派浣花峰那位啊。只不过旁人一见霜凛君都被其霜寒之气所慑,倒是少数人敢关注其容貌。”
“死了一百年的人还这么有讨论度,这许七着实叫我好奇。”
“对他少些好奇心,也最好别去见他,心智不坚一见误了终生可不妙。”
“如此夸张?知道的许七是个人修,不知道的还当他是个会魅术的妖物呢。”
“没夸大,此人天生吸引少男少女,我有个师侄就是一见钟情,当初听说许七死了茶饭不思,到现在提一句许七都要黯然神伤。”
“正是,当年我带门中弟子出门历练,这些小辈陷入险境,又刚巧遇上了同样外出办事的许七,事后追问,都说恍惚间以为见到了山精。”
“许家主脉一家子出了名的好看,那一辈还得属许七为最,据说他小时候每每见外人都有人想抱走他收到膝下养。”
“许七其人,那当真是从小到大身边狂蜂浪蝶不断,人见人爱。”
“这怎么行?修行者总为外物所迷如何修成大道?许七再好看,也不过是具皮囊。”
“此言差矣,爱美乃是人的天性,既然好景赏得,美人又如何赏不得?”
“说他空有外表?听着可像是嫉妒之言。霜凛君因修无情道一马当先要另算,如今陆乘云许松风和祝远宵阮望这些人哪个不是天资过人?当初许七跟他们齐名,若是没有意外身陨,到现今也绝对能和他们比肩。”
“好看的皮囊是一回事,少年英才才是最大砝码。修真界会欣赏美人,却不见得会捧起一只徒有其表的花瓶。”
“反正关于这位许七那是三天三夜也说不完,我这里还有珍藏的话本,谁有兴趣可借去一观。数量有限,先到先得,一天一块中品灵石。”
“你这是借?这分明是租!奸商无耻!”
“这话说的,道友不想看我也没强求,许七死了一百年,如今市面上早没有他的新话本流通,一本难求,不要拉倒。”
“知道你们剑修穷,道友边儿去吧,我租。”
一块中品灵石一天的话本众人争抢,付不起钱的穷酸剑修愤而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