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皓敏锐地发现郦修言同他说话时,眼神飘忽不定。
而他的目光方向……
司徒皓倏忽间心中警铃大作,这混小子莫不是跟他看上同一家姑娘了吧?!
本着宁可错杀不能放过的原则,司徒皓板起脸,一本正经道:“既然你来禀,此事就交由你去办吧。”
郦修言拧着眉头,也不见丝毫愠色,只是应下。
末了,司徒皓又补充道:“军营又来了几个新兵蛋子,明日你一同训了吧。”
这几个都是刺儿头,上头都有人,要真驯服了怕还是要费不少心思。
可郦修言又应下了。
这下轮到司徒皓傻眼了,心说是不是给他安排的活计太少了。
正准备再给郦修言安排个刷洗马厩的差事时,就见柳池盈打着扇子,眉眼弯弯凑上前来,“两位将军有何指教?”
而郦修言的面皮好似被上锅蒸熟般,红得发紫,“无妨,只是些军中杂事。”
司徒皓:“……”
坏了,他好像误伤友军了。
郦修言向司徒皓介绍了一番柳池盈,而柳池盈便顺势把沈奕兰拉过来,四个人简单见了一礼。
“听王爷说起滁阳王近日入京,虎贲军可都准备妥当了?”
司徒皓哈哈大笑,煞有其事地拍拍郦修言肩头,“当日修言带队前往护卫,自是万无一失。”
柳池盈美目流转,心中却打起了这位滁阳王的主意。
书中的滁阳王嗜血好杀,自恃有军功傍身,蔑视整个祝氏王朝。
祝璟安对此心有不满,终是趁乱绑了滁阳王世子以作胁迫,逼着滁阳王交出了兵权。
这一举动,被朝中众人奉为神迹。
并无人在意滁阳王世子被放归后满身的褥疮,更无人知晓他往后余年只能靠下人伺候度日。
倘若她能率先招安滁阳王,或许此事仍有转圜余地。
几人又浅聊了两句,柳池盈身子疲乏的厉害,便打道回府。
拒绝了郦修言相送的请求,柳池盈带着莲翘慢悠悠在街上晃。
她近日夜里小腿总是抽筋,该多晒晒日头。
晃至一处街市,就见家装潢典雅的铺子前排起了长队。
空气中夹杂的,是似有若无的蜜枣的甜蜜香气。
莲翘吞了口口水,眼巴巴望向柳池盈,小狗眼耷拉着,“主子,奴婢饿了。”
“想吃这个?”
莲翘脑袋点的似鼓槌,“这家据说很好吃。”
能在不到半个月时间内风靡整个京城,确实有几分真本事。
柳池盈轻笑,解下腰间钱袋遥遥抛给她,大方道:“想吃什么便去买。”
原来傍大款是这种滋味!
热泪盈眶地捧着沉甸甸的钱袋子,莲翘刚排到队尾,小脸唰的一下就拉的老长。
小碎步跑得飞快,一把拉过柳池盈作势就要走。
“怎么不吃了?”柳池盈一头雾水。
莲翘撇撇嘴,“这一大清早的碰见瘟神,真是好生晦气。”
刚走两步,“瘟神”便橫挡在她们身前,双手环抱,一副得意的神色。
柳池盈恍然大悟,心道莲翘口中这瘟神当真是受之无愧。
“哟,这不是我那便宜姐姐吗?”
柳娉娉身上围了条绸布襜裳,一开口,便是鄙夷的意味。
柳池盈小手掩唇,佯装讶然,“这不是柳妹妹吗,为何不在府上待嫁,反倒是出来做生意了?”
火药味弥散,莲翘也不甘示弱,“怕是在府上不得宠,只能出来自己赚嫁妆吧?”
柳娉娉长进了些,也不气恼,反倒是沾沾自喜,“我铺子里头的金丝蜜枣名号已经打响了,用不了几日便能呈入宫中摆在御前了。”
“你们这不痛不痒几句,就全当是你们酸我咯。”
柳池盈一撩眼皮子,看了半晌也没看出这金丝蜜枣有什么蹊跷。
不过是外头裹了一层麦糖,比寻常的糖山楂精致几分。
至于味道……
柳娉娉施舍般推来一碟金丝蜜枣,“快好好尝尝开眼吧,土包子。”
柳池盈也不推脱,以竹签插起后,塞入口中细细咀嚼半晌。
蜜枣腌制得恰到好处,甫一咬开,便淌出香甜的枣蜜。
莲翘也随着吃了一个,被甜倒了牙,实在想不通这玩意儿有什么好吃的。
还是如意坊的点心更合她的心意。
最主要的是,这二两银子一袋的枣,竟然还不去核!
莲翘捂着腮帮子,默默把枣推远了些。
没成想柳池盈吃完点点头,“确实不错,劳烦再卖我一袋。”
正好拿回去给她家狐狸精解药味。
柳娉娉眉眼间敛不住的得意,远远抛来一袋,“送你了。”
回去路上,莲翘越想越气,“主子何必照顾这等人的生意,不就是裹了麦糖的蜜枣,主子若想吃,庭兰定然也会做。”
“图个新鲜罢了,”柳池盈将蜜枣塞到人怀中,“你若嗤之以鼻,还不知要被她纠缠多久。”
当日夜里,祝宴卿喝完汤药,口中便被塞了一粒金丝蜜枣。
他漫不经心地翻着《六韬》,视线却落在身边美娇娘的小脸上。
“怎么想起买这个了?”
“这是妾的妹妹做的,想着照顾她生意,恰好听闻这枣在京城中盛行,便买了些给王爷尝鲜。”
说是尝鲜,可这宸王殿下金枝玉叶,什么龙肝凤胆没吃过?
只不过小女子的心意最重要,借着人白嫩的小手,祝宴卿又吃了一粒。
旋即,柔软的舌尖扫过柳池盈沾了糖浆的手。
“姌姌倒是比这麦糖还甜。”
嗔怪地瞪了祝宴卿一眼,柳池盈起身净手,又想起白日里司徒皓提及的滁阳王,便随口问了句。
“滁阳王进京,王爷的不良司也有的忙了。”
虽然当日有郦修言亲率虎贲军护卫,可不良司亦要时刻待命。
这位滁阳王乃大岳仅有的异姓王,凭借手上沾的万人鲜血被封邦建国。
杀的人多,树的敌自然也多。
祝宴卿浅笑,将柳池盈拉坐在自己腿上,手抚上嫩薄的小腹肌肤。
“姌姌若是心疼我,就再替我缝一只荷包吧。”
柳池盈眨眨眼,不明所以,“妾给王爷缝的那只麒麟荷包呢?”
心虚的宸王殿下不敢直视小女子审视的鹿眸,轻咳一声,“麒麟肃穆,有些场合还是不宜佩戴的。”
柳池盈揽住人窄腰,小手隔着衣料摩挲着祝宴卿紧绷的腰腹肌肉,“那妾再给王爷绣只合心意的。”
呵,口是心非的小狐狸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