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望着祝宴卿,柳池盈忽而感觉这小狐狸耳朵都耷拉下来了。
纯纯一副被糟蹋完又惨遭始乱终弃的小白花模样。
动了逗弄他的心思,柳池盈染着艳丽蔻丹的指尖点上那颗美人痣,“蕴之听见了?”
祝宴卿的脊背有些僵直,抿着唇点点头。
醉酒的他不似寻常那般骄矜端持,反倒有些孩子脾性,跟耍性子时的祝翊知一模一样。
“那蕴之是怎么想的?”
祝宴卿又不说话了。
桃花眸尾染上湿气,柳池盈正满心欢喜等着人反应呢,没成想一颗小珍珠吧嗒一声落在了颊侧。
坏了,逗过头了。
小女子手忙脚乱地把人揽入怀中,轻拍着后背。
“那是妾为了搪塞薛南栀编出来的浑话,为的是让她尽早死心,别再来府上生事了。”
祝宴卿正色道:“那也不能这么说。”
“是是是,蕴之说得对,下次不说了。”
哄小孩子一般的语气,却让祝宴卿十分受用。
柳池盈已经能够想象得到日后腹中那两个小崽子围着她撒泼打滚时的蛮横模样了。
有什么样的爹,就有什么样的崽子。
怀中的男子换了个姿势,将她搂抱在怀中,下颌搭在她发顶。
又抽出一只手,往轻薄的小衫下探去。
一边摩挲,一边卖乖讨巧,“姌姌肌肤似软玉,我喜欢。”
祝宴卿平日在床上偶尔说两句臊人的浑话,绝大多数还是情话。
如今这样乖巧还是头一次见。
柳池盈笑弯了眼,正准备夸他两句嘴甜,就感觉小手被人牵着,覆上炽热。
她指尖微蜷,恨不能给方才的自己两个大耳瓜子。
乖巧就有鬼了!
狐狸披上绵羊皮,可遮不住身后那条摇曳的尾巴。
偏生祝宴卿还不依不饶,“蕴之想姌姌,小蕴之也想……”
什么小蕴之?什么虎狼之词!
柳池盈姣好的小脸皱成只包子,诚心祈求一双没听过这话的耳朵。
祝宴卿却不轻易饶她,修长遒劲的大手裹着那双嫩滑如蛇的柔荑轻动,又闷哼道:“还不够……”
小脸唰的涨红,柳池盈只恨自己听懂了他的意思。
“王爷想如何?”
祝宴卿眨眨眼,长臂一带,变戏法似的掏出一卷秘戏图。
献宝似的呈到柳池盈眼前,旋即眨了眨满含雾气与情欲的桃花眸。
柳池盈乜斜一眼,整个人从脚趾肚到发顶都红得滚烫。
这宸王殿下平日里也看这么不正经的东西?!
尤其是其中女子跪坐在男子身前的一幕,格外叫人脸红心跳。
不必说,祝宴卿也想要这个。
憋了近三个月,虽然脉象无虞,可柳池盈总是怕把祝宴卿憋出什么别的心思。
毕竟在这一方面,祝宴卿还颇为有天赋,甚至堪称无师自通。
樱桃似得小嘴轻抿,柳池盈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今天委屈了这小狐狸,给他点甜头也是应当的。
只是……
她悄悄将小手放在旁侧比了比,默默轻叹一声,恐是要委屈自己的嘴了。
……
柳池盈的腮帮子连酸了三日。
直到第四日,宫中传来祝璟安被罚禁足的消息。
这几日朝中老臣接连上疏,称祝璟安与郑远意关系甚密,私德败坏,愧于东宫之位。
这场闹剧以皇后亲自下场,前往相国寺吃斋念佛三个月才收了场。
“主子,今儿天热,您怎么穿这么多?”
柳池盈浑身上下捂得严严实实,就连脖颈处都围了条轻薄丝纱。
莲翘捂着嘴咯咯直笑,“主子这是生怕叫别人知道王爷对她的疼爱。”
话说的露骨,庭兰反应过来,闷着头去给柳池盈梳理那一头青丝。
只是梳的蹩脚,看得莲翘直摇头。
点完了胭脂,柳池盈便懒懒起身,带了帷帽往外走去。
这几日沈奕兰在惠氏银楼忙的头晕脑胀,反倒是她在府上躲懒,清闲得紧。
最终沈奕兰实在受不了,给她送来了一封信笺。
信中寥寥数言,皆是骂她见色忘友。
“命苦啊……”柳池盈默默叹息。
刚进银楼,就见沈奕兰正在柜上拨弄算盘珠子,眉间一团愁云。
走到她身边,才瞧见账本上写了些不知名的鬼画符。
“姐姐这心思被谁勾走了,连账都不会算了。”
柳池盈从她手中拿了账本过去,墨笔一勾一挑,重新算了起来。
好在沈奕兰神游时间不长,这账只乱了几行。
“哎,”沈奕兰托着腮,身子往柳池盈方向拱了拱,“你认得那人吗?”
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是一个英武伟岸的男子。
他身上穿着最为寻常的布衣,可依旧难掩周身肃穆威严的气势。
两厢对视一眼,名门贵女即刻笃定了此人应当是军中出身。
往大些猜,可能还是哪个军营的头儿。
“姐姐问此人做什么,可是看上了?”
柳池盈又打量他一遭,忽而觉得此人该不会名草有主了吧?
不然谁家爷们儿能挑首饰挑得如此细致。
沈奕兰压低了声音,与她解释道:“这人来楼里已经三五日了,每次都挑一两个时辰。”
当真是奇怪。
叽叽喳喳之时,外头又闪进一抹身影。
定睛一看,竟是几日不见的郦修言。
他今日休沐,穿了身简单制式的绛紫色劲装,墨发高束,插了支檀木簪。
见到柜台后的柳池盈,郦修言也是一怔。
怔归怔,他径直往那男子方向而去,合掌行礼。
柳池盈耳力好,听见郦修言唤他“统领”。
于是她心中有了猜测,同沈奕兰咬耳朵。
“这应是虎贲军的司徒皓统领。”
沈奕兰自是听过此人的名号,有道是虎贲一出,万鬼恸哭。
虎贲军里头除了郦修言外,威名最盛的便是这司徒皓。
“瞧着倒跟传言里头的不同。”
“哪里不同?”
“怪……威猛的。”沈奕兰面上一红。
两人的窃窃私语,殊不知早就被司徒皓收入耳中。
这两个小娘子,还真是当他是个棒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