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可是打听到什么消息了?”吟青见阮朱走远了,露出些许紧张来,似乎有些期待,又有些抵触。
程见袖走到一旁坐下,顺手给自己倒了杯茶水:“今日应天府发生了一桩凶案。”
她点到即止,吟青却面色微变:“剥皮案?”
程见袖应了声,想了想,多嘴叮嘱了两句:“如今这案子已经由锦衣卫接手,是傅哥哥在查,他恐怕会疑心你,你自个多留点心,还有,不准擅作主张,若是你害傅哥哥惹了什么麻烦。”话到此处,戛然而止,程见袖手里拿着杯子,落到桌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她抬头,敛了所有的笑意,面无表情地望着吟青。
吟青一个激灵,忙回:“姑娘大恩大德,吟青谨记在心,绝不会给姑娘和傅大人招来麻烦。”
“如此最好。”程见袖声音平静,吟青听在耳中,不敢有丝毫怠慢。
傅祁暝同程见袖安安静静用了一顿晚膳,晚膳后,傅祁暝就将人拉到书房去了。
“说吧。”傅祁暝努力板着脸,瞅着程见袖问。
程见袖无奈,敛下不能言说的部分,将事情从头开始好好同他说了一遍:“七日前,小厮在家门口发现了凶手留下的信,我说过,我追查过来历,除了信上的檀香外,并没有其他的蛛丝马迹。在那封信前后一段日子,我身边包括我爹娘亲戚身边,我也都一一排查过可疑人选。我先后查到了五个人,明面由官府出手,可在查第四个人时,晚了一步,在官府找到他时,已经遇害。”
“凶手杀的?”傅祁暝沉下脸,事情比他想象得要严重。
“我不能确定,官府查探后,证实是被抹了脖子而死。遇害的时辰过于巧妙,虽说没有证据,但应当是出自凶手之手。事情发生在我准备送信的那日,我思来想去,索性就一道来了。”
傅祁暝面色微沉:“若是同一个凶手所为,也就意味着他在送了信之后,一直都关注着你和官府的动向,郑家的凶案又发生在昨日晚上,加上筹备的功夫,凶手若是一个人,恐怕是分身乏术,想来应该是多人作案。但也不能排除是两件不同的案子,或许真的只是个巧合。”
程见袖笑着摇了摇头:“此人或许可能不是凶手所为,但这桩凶案,绝非一己之力能够办到。想来你刚接手此案,对情况还不大了解,如同郑三小姐这样的凶案,先前已经有十六起,遍及五湖四海。这些遇害者虽都是美人,可有些是美名在外,而有些只有当地人才有所耳闻,受害者相隔太远,若仅靠凶手一人,一边要各地盘查美人,一边又要设计凶案,很难办到。”
“照你所说,那这必定是团体作案,可目的呢?花了人力物力,甚至财力,仅仅为了一张美人皮?”傅祁暝有些想不明白。
程见袖笑了声,略带嘲讽:“他还敢在天子脚下犯案,郑三小姐出自官宦之家,要么是凶手艺高人胆大,要么……”
“朝中有人?”傅祁暝立刻接上了话。
凶手杀人不为钱色利益,不为复仇,或许是为了收集美人皮这诸如此类的奇怪癖好,若是如此,凶手应该选择应天府之外的地方,天高皇帝远,更好着手,选择郑三小姐,或许是凶手胆子够大,不惧皇权,可也有一种可能,而是后台够足,不怕惹事。
“这都是无根据的猜测,究竟如何,就得看千户大人的本事了。”程见袖打趣了一声。
傅祁暝笑了声,正想开口,却突然敛了笑意,目露凶狠:“你知道的倒是挺多的。”
程见袖一顿,瞧了眼傅祁暝的脸色,顿觉得头大起来,又只能硬着头皮解释:“我先前就说我查过一些情况,别人都欺负到跟前了,我若是什么都不做,那不是等死吗?”
“你收到信不过七日。”傅祁暝直直地盯着程见袖,那眼神里直晃晃地写着“你继续编,我听着,你看我信不信”。
“我爹走南闯北做生意,这案子早就闹大了,我原先就有耳闻,有什么好奇怪的?”程见袖一副你大惊小怪的模样,殊不知心里头忐忑得紧。
傅祁暝显然没有全信,不过并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下去,换了个问题:“郑家的信是送到了死者的闺房门口,你的是在家门口?”
程见袖见他不再追问,稍稍松了口气,回:“是。”
“那就奇怪了,为什么?”傅祁暝有些疑惑。难道是怕郑家将事情闹大,他们不好下手?可若是如此,不送信就是了。
程见袖迟疑了一下,还是选择了坦诚以告:“不是他们不想送到我屋门口,而是他们根本进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