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局刑警队“名单案”专案组会议室，凌晨。
“大家轮流汇报一下目前手头工作的进展和问题吧。
三土，A组的你先来。”
池星星的目光从尽显疲态的组员们脸上一一扫过。
坐在正中间的郑学峰局长脸色非常难看。
大家都看出来，这次郑学峰非常紧张和重视这个案件。
以往像这种由池星星负责的，还是在非常规时间临时召开的会议，郑局长几乎没有出席过。
陆垚坐直了身子，清了清嗓子。
“报告郑局、池队，根据我和李哥、小凡，以及联合组外成员陈书生，在过去的12天对陈可适进行24小时监视和监听的情况，
除了上次在省外跟踪到他和山王派老大见过面以外，暂时没有发现其他异常。
不过，在今天，呃，现在应该叫‘昨天’了。
昨天中午陈书生给我打过电话，但当时我和小凡正在跟踪陈可适的车，应该是刚好经过了十多公里的隧道群，手机没有信号。
等我发现有未接来电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多，再打回去，就无人接听了。
后来我才知道，那时候陈书生已经发生车祸了。”
池星星沉吟道：“陈书生给你打过电话？以前有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
陆垚毫不迟疑地摇摇头，“没有，以前都只是在交接监视工作时发一条信息，昨天是他第一次给我打电话。”
“你有什么头绪？”
“这个……毫无疑问他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想要和我说，但是，恐怕只有问他本人才清楚了。”
池星星又问：“昨天陈可适都干什么了？”
陆垚微微皱眉，“说起来也是有点奇怪，陈可适一大早就开车出门了，上了高速，途经了周边的好几个城市。
但是他兜了一大圈，下午五点左右又回家了。
我就是在准备给陈书生发信息的时候，才发觉短信里面有他给我打过电话的消息提醒。”
陈可适作为一个大企业的老板、经营者，蹲下身子系根鞋带的时间可能都有数十万营业额进账。
即便陈可适没到日理万机的繁忙程度，也不至于闲到外出晃悠兜风一整天。
这与其平日雷厉风行、争分夺秒的处事风格大相径庭。
“那你们昨天有谁是实实在在清清楚楚看到车上的人就是陈可适本人的？”
陆垚和宋小凡隔着长圆桌对视了一眼，最后还是陆垚答道：
“小凡负责开车，我负责监视。
那台车是平时陈可适开去公司的。
但说实话，我确实不能完全确定车里的人就是陈可适，因为开车的那个人从始至终都没有下车。
我只能远远隔着车窗看到那人的轮廓。”
“轮廓很像？”
“这个……跟陈可适平时开车时一样，戴着感光变色眼镜。
看上去倒是没什么异样。”
池星星板起面孔，表情严肃道：“那就还是没法百分百确认。
明天一早去交警支队调取监控，我要看到车里的人清晰的五官。
A组对陈可适的监视工作继续进行，不能松懈。”
陆垚一脸愧色地应道：“是。”
“B组。”
B组组长小吴声音洪亮地应了一声。
“首先，经过调查，时刻电子公司的经营状况良好且规范，暂未发现有严重违规或违法行为。
其次，根据对陈可适和山王派老大李子龙社会关系的排查，暂未发现有匹配‘老斑鸠’、‘老夏’、‘老马’代号的人员。
也无法确认字母‘K’、‘S’、‘H’所指代的人员。”
一直沉着脸一言不发的郑学峰终于开口道：“那不就是毫无进展？”
小吴露出尴尬的表情。
“也不是毫无进展。
我们查到陈可适在与境外合作商磋商谈生意的时候，用的是英文名‘Keh’。”
郑学峰不禁气急败坏道：“这还用你们查？网上一搜索不就出来了？”
小吴摇了摇手，“网上还真的没有。陈可适的官方英文名是‘K·S ’。”
郑学峰撇了撇嘴，不再吭声，脸色丝毫没有缓和的迹象。
池星星将话题拉了回来，“B组继续排查。
除了那些代号和字母，还要格外留意容貌上是否有符合‘右眼下方有疤，疤下有颗痣’的男子。
C组。”
C组组长小盛不急不缓地开始汇报。
“关于白晓芙的父母，目前没有发现他们有任何可疑的行踪。
每天起早贪黑除了开门做生意就几乎没干别的事了。
当年他们购买店铺的资金来源，由于时间久远，已经无从查证。”
池星星点了点头，吩咐道：“C组监视和调查白氏夫妇的行动先放一放，你们三人合并到B组中去。”
C组的成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脸困惑。
不过池星星没有多作解释，也没有透露已经找到白晓芙的消息。
郑学峰忍不住插话道：
“不错，现在就不应该分散力量去找那个失踪多年的白晓芙，集中力量办大事才是正道。”
池星星礼貌性地应了句，继续道：
“D组。”
D组组长小黄先后向郑学峰和池星星点头致意，转而盯着面前的笔记本电脑屏幕。
“我们对往年名单中被圈出的13人进行走访调查，这当中有4人是由池队亲自访谈的。
除了已亡故的2人，即自杀身亡的严思琦、遭遇交通事故致死的盘颖。
以及失踪多年不知所踪的白晓芙以外，对其余10人的调查和访谈都没有取得实质性的证据。
不过，我们重新翻查了当年盘颖遭遇的那场交通事故，发现了两个疑点。”
这话让所有人的精神都为之一振。
“第一，从交通事故卷宗来看，盘颖四年前是在高速公路上被一台大货车撞了。”
说着，小黄看了池星星一眼。
“当时那名大货车司机也供述是因为自己疲劳驾驶才导致车辆失控发生意外。
由于肇事司机态度端正、赔偿积极，最终被判了三年，所以在一年前已经出狱了。”
池星星陷入沉思，“又是交通事故……”
“第二，经过调查，盘颖曾因为赌博欠下了巨额赌债，找财务公司借了三十万元。
但在车祸前一个星期，她一次性还清了欠款。”
“疑点是什么？”
“财务公司那边的记录显示，盘颖当时是带的现金去还的。”
如此巨额的现金，并且是突然拥有的，十有八九都是来路不明的钱。
“那三十万会不会是赌博赢来的？”
小黄摇头道：“应该不是。我们问过财务公司的人，当时他也是这么调侃盘颖的。
但盘颖还向他吐槽和抱怨说自己最近很背，连输了十天。
更让人起疑的是，刚还清债务的第二天，盘颖又上财务公司借了十万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