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后，顾渊让元福把他的奏折摆在书房，他还得处理公务。
姚姝仪：“……”
“你是打算今晚都待在这里不回宫吗？被朝臣发现后会有意见的。”
顾渊摆弄奏折的动作停下，抬眸看向姚姝仪：“要是有我的位置，我也可以明早上朝前赶回去。至于朝臣，你放心，朕是微服出宫，他们是不会发现的。”
就算被发现了又能如何，他该处理的朝政一样也没落下。
至于那些老古板，顾渊在登基前两年就用雷霆手段处理了七七八八，剩下的也成不了什么气候，比如之前那个不知死活的御史。
“……你还挺骄傲。”
不过顾渊是个成年人了，该做什么他心里清楚。
她该有的劝慰也说了，不听，再说就招人厌烦了。
“我这里就这么大些地方，可不能给你再腾出一间房了。”姚姝仪婉拒顾渊想要留宿的提议。
顾渊本来是说着玩玩的，但听姚姝仪这样说，他不由问：“你房间旁边不是还有一间空着的？”
“哦，你说那个呀，给青柚了。”
“青柚是谁？”
顾渊完全没记住那晚裴竞游护下的女子，更不会想到姚姝仪会跟她扯上什么关系。
姚姝仪解释了青柚的身份，接着说了她帮她出青楼的原因：“学院建好后，招学生难，找个懂医的先生去教书更难，青柚有基础，也不避讳抛头露面，错过了就很难找到下一个了。”
“可她是女子？”顾渊不解，甚至觉得多此一举：“等书院建好后，朕会让顾辞找一些大夫。”
姚姝仪觉得顾渊想得太过浅显，不过也怪不得他，他是皇帝，做事自然不考虑没人用。
“临怀，行医问药在世人看来终究是归属于三教九流的，要是识文断字的男子，考科举还来不及，家里万不会让他学医的。所以我打算招收女子，自然是女夫子更方便一些。”
富贵人家是不会让女眷抛头露面学医伺候人的，顾渊更疑惑了：“你要招的是贫苦人家的女子，可她们能走会动时，就算是家里的一个劳动力，会有人花银子让她们学习吗？”
“所以刚开始时我得给补贴，以铜板诱惑她们。”
顾渊懂姚姝仪的意思了，可没想到她会如此做。
之前她就说了医学院的一切花销都由她自己承担，他以为之后会有束脩进账。
没想到不仅没有，她又得额外补贴。
“你的负担会很大？”
“任何事情刚开始都会很艰难，不走下去，谁知道之后会成什么样子。”
姚姝仪语气变得坚定了许多，她看着顾渊的眼睛，说道：“所以，我想试试。‘
顾渊坐着，姚姝仪站着，两个人面对面。
此时此刻，姚姝仪仿佛在发光一样，顾渊心尖猛得跳了一下，心头火热。
当初先帝走得急，先太子又暴毙，朝野内外一片混乱，他被从战场上召回，临危受命，登基称帝。
那时候也很难，忙到他整夜整夜不能睡，也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索性他坚持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