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理解你在说什么。”
陆尘飞摇了摇头,很疑惑对方话语中的意思。
“无所谓了。”
那黑衣人耸了耸肩。
陆瞎子在这里也好,不在这里也罢。
不会影响到最终结局。
一念至此,他手掌摊开,五条黑色丝线射出。
那黑线漆黑如墨,细如发丝。
在空中划过的一瞬。
仿佛能割裂空气一般,惊悚骇人。
“叮!”
陆尘飞抽出腰间长刀。
果断持刀斩去。
他眼瞎,但是有心眼。
黑线诡秘莫测,但是在心眼范围内,依旧格外扎眼。
“怪异。”
陆尘飞手起刀落,开始喃喃自语。
他的刀很快。
很锋利。
砍在黑线上,却有种难以寸进的感觉。
那黑线竟比刀更加坚韧。
“速速行动。”
领头的黑衣人说话声响起。
接着另外几个人黑衣人,朝着监牢各处走去。
他们今晚的行动,就是来灭口的。
贩卖五石散的幕后,有组织,有预谋。
那老鸨知道一些内幕。
无论如何,今晚都必须死。
“敢在官府的监牢里作祟,你们不怕死吗?”陆尘飞问道。
“既然有所行动,定是无所顾忌。”
“狂妄!”
陆尘飞冷喝一声,另一只手有动作。
只听‘锵’的一声。
青平剑脱鞘而出。
剑身流动着淡淡的寒光。
迄今为止,陆尘飞从未见过,比此剑更加锋利兵器。
刷!
剑气如迅雷般闪过,快若惊鸿。
刹那间,直指黑衣人咽喉。
“好剑!”
黑衣人赞叹一声。
他双手一抖,快速收回丝线,竟徒手硬接青平剑。
这一次交锋。
剑身与他双掌摩擦,发出金铁交击之声。
隐约间,火花溅射落下。
“御风!”
陆尘飞手臂转动,翻转长剑。
一股无形的气浪汇聚。
顷刻之间狂风骤起,发出尖利的呼声。
准确来说。
那是由庞大无匹剑气,凝聚而出的罡风。
轰隆隆!
监牢如同纸糊的一般,被撕开一条巨大的缺口。
那领头黑衣人被剑气淹没。
当陆尘飞收剑入鞘时,只留下漫天散落的血雾。
还有两只没有被斩碎的手。
“手套不错。”
陆尘飞淡淡地说了一句,接着便将其收入囊中。
如果上交衙门。
手套是呈堂证供,犯人的罪证。
事后要被收入兵房。
贴上官府特制的封条,想再取出来可就难喽。
但如果不交。
那就是陆尘飞个人所得。
“陆捕头,大事不好了。”
“青楼老鸨被杀了。”
“那几个黑衣人,徒手打碎监牢墙壁,逃了。”
甄帅披头散发,跌跌撞撞。
他右手臂空荡荡。
当时是他在给老鸨用刑,身后突然出现一抹寒光。
在回过神时。
整条胳膊都被利刃所斩断。
老鸨也被一刀毙命。
此刻,甄帅的伤口正在流血,面色苍白如纸。
“去养伤,接下来交给我。”
陆尘飞手持三尺青锋,大步流星,朝着监牢外走去。
有人敢强闯监狱行凶。
他头一次遇到。
对于县衙门来说,也是史无前例。
此案必定惹得朝廷震怒。
陆尘飞只要做好本职工作,相信不久后会有大人物,亲自出手了结此事。
这一晚。
捕班所有人高举火把,走街串巷。
尽全力搜查黑衣人踪迹。
可那些人像是人间蒸发了似的,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如果小黑子在就好了。”
陆尘飞抬头仰面,一缕清晨的曙光,照在他英俊脸上。
有清晰可见的胡须。
这是阅尽人生沧桑,留下来的痕迹。
小黑子一夜未归。
不知具体是去做了什么。
陆尘飞不管不问。
狗子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很正常。
“陆捕头。”
有人在一旁说道:“兄弟们在城里搜了一夜,甚是乏累。”
“原地休息,随时待命。”
陆尘飞同样也很累。
整整一天一夜未曾合眼。
修炼长生诀可以让他寿元无疆,但却无法免俗。
饿了要吃。
困了要睡。
但他心里清楚,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
劫狱杀人的案子很严重。
没有人能闲得住,包括县令冯翔。
……
今日。
五月初七。
冯翔先是奏书上报朝廷。
随后。
他让人转告陆尘飞。
从今天开始,水仙县实行严管政策。
只有官府特批的商铺,才可以照常营业。
商铺的主人。
要么在官府里有亲戚,要么上交大笔银钱。
营业前要被仔细搜一遍。
确定没有五石散,文职小赵这才在文书上签字。
“陆捕头,又辛苦你加个班。”小赵说道。
“不辛苦。”
陆尘飞客气的摇了摇头。
商铺缴纳的银子,一半给官府,一半给捕班的兄弟们。
他作为总捕头。
肯定是要拿大头,一上午时间,入手二百两。
午时三刻。
当值结束。
陆尘飞吩咐捕班人手,分为两班倒,时刻要有人巡城。
他自己则是闲下来了。
肩上扛着一麻袋白花花的银子,怀里抱着杏花楼陈酿。
美滋滋的朝着家中走去。
恰好这时。
郭班头和魏牢头二人。
垂头丧气的从衙门里走出来。
很明显。
他们被冯翔指着鼻子骂了一上午。
并且被罚半年俸禄。
“不要一副自怨自艾的样子,走,咱们喝酒去。”
“正所谓一醉解千愁!”
郭班头和魏牢头并肩而行。
前者捏着兰花指,撇开两条腿走路。
撇腿时的动作。
看起来特别浮夸,让人忍不住想笑。
“谢班头替我求情,不然我这个脑袋保不住了。”
魏牢头一脸感激,看向一旁的班头。
“都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你犯了错,我同样也有责任。”
郭班头大笑一声,“就县令大人砍咱们的脑袋,也是我死在最前面。”
他敢求情。
敢给魏子石顶罪。
那自然是有几分本事。
他一个身残的太监,有文化,早早离开皇宫的太监。
并且还能在衙门里当差。
要说他没有背景,估计小黑子听了都得摇头。
“去我家里喝酒吧。”
“正好我还约了陆捕头。”
“悄悄告诉你,他手里有一坛杏花楼陈酿。”
魏子石说出这话时,刚好和陆尘飞碰面。
“你果然是馋我的酒。”
陆尘飞顿时脸色一黑。
抬起手,就要把麻袋砸在魏牢头脸上。
但仔细一想。
麻袋里都是银子,伤到了可就不好了。
“我家里养的大鹅,鲜美肥嫩,和佐料一起放入锅中熬炖,绝对是人间美味。”
魏牢头竖起大拇指,擦了擦口水。
“一坛酒根本不够。”
郭班头这时说道:“我再去买几坛,今日不醉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