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尘飞真的喜欢杀人吗?
真的喜欢折磨人吗?
不!
他一点都不想。
如果有的选,他会做一份养尊处优的差事。
像刘铁柱那种守城门。
没事的时候,还能欺负老百姓,勒索钱财。
多他娘的舒坦与惬意。
但是……
他拿着捕头的俸银。
他必须强迫自己变狠,来适应这个职位。
遇到歹徒不能退缩。
就算打不过,也要鼓起勇气拔出刀子。
因为在他身后。
是一个又一个贫民百姓。
“今晚当值结束,我请你吃饭。”
牢头对陆尘飞肃然起敬。
他的眼神,下意识瞥向杏花楼陈酿。
“你确定请吃饭,而不是蹭酒?”
陆尘飞的心眼明察秋毫。
对方那馋酒的模样。
太明显。
好歹装一下也行啊。
“……额,看透不说透。”
牢头老脸一红。
也不是白蹭,愿意请吃菜。
家里养几只大鹅。
整天追着他六岁的儿子咬。
今天敢咬人。
那么明天就敢吃人。
宰了。
必须宰了下酒。
“禀捕头牢头,囚犯全都斩了。”
“从尸体上搜出一些赃款,是上交衙门,还是给兄弟们分了?”
狱卒手里捧着白花花的银子。
兴高采烈。
手舞足蹈。
“兄弟们值夜班辛苦,每个人分一些,拿去喝喝茶。”
牢头挥了挥手。
他官职不高,只是壮班的一个小队长。
但这里是监狱。
他做事情,不需要看陆尘飞脸色。
“看给大家高兴的,监狱平日里的油水不多吧?”陆尘飞问道。
“……确实,这一切还得‘谢谢你’”
牢头的脸色顿时难看。
盘龙寨被剿灭当天,总共搜出赃银六百两。
捕班上报衙门三百两。
上报的银子要入账,账本要拿给朝廷。
不上报的财物,归个人所得。
除了银子以外,有酒,有布,有粮食……
还有几匹高头骏马!
“三百两银子,外加那么多物资,都被捕班贪了。”
“土匪被送来监狱里时,各个穷的叮当响。”
“现在把他们的脑浆榨出来了,也只有一点点油水可拿。”
牢头越说越激动。
以前冯翔当捕头时,可没有这么黑心。
看守牢狱的兄弟也是人。
也要养家糊口。
各个部门串通一气,相互捞点油水。
早就是不成文的规定。
“下次我让属下注意点。”陆尘飞歉然道。
“那个……小的插句话。”
甄帅这时开口,“牢头要是有时间,可以去盘龙寨打猎,哪里有‘野马’在等你。”
盘龙寨被灭,俘获不少马匹。
没有上报衙门。
也没有带回来。
全都在盘龙山放养,这个时候拿来笼络人心很不错。
“哼,你们捕班还算有良心。”
牢头板着脸冷哼一声,嘴角却是带笑。
大晋皇朝处于和平年代。
朝廷对马匹管控并不严格,一匹马大概一百两银子。
自然是没有房价高。
但是……
买回家一个花季少女,也就十两银子。
各班班头,月俸八两到十两不等。
各班小队长。
四至六两银子。
普通衙役二两到四两,主要看职位。
分工不同,拿到的钱肯定不一样。
如此相对比。
马匹是个贵重且稀罕的宝贝。
“该办案了。”
陆尘飞伸出手,继续翻阅犯人名册。
和监狱里的人混熟。
接下来审问犯人的工作,牢头和狱卒积极配合。
“我当时被青楼姑娘蒙骗,她们把五石散称作快乐粉。”
“要是早知道那东西叫五石散,给多少个胆子,我都不会碰。”
一个涉嫌五石散的囚犯,被带到陆尘飞面前。
那人一上来就坦白从宽。
“快乐粉?有点意思……”
这招偷梁换柱的营销方式,确实可以骗过绝大多数人。
百姓们文化程度不高。
从未见过五石散。
换了个名字,重新摆在眼前,确实让人防不住。
此物只要碰了就会上瘾。
后悔晚矣。
“唉,”
“被骗不是免死的理由。”
“留下遗言吧,我会让人转告你的家属。”
陆尘飞替他叹了一声。
律法是一把刀。
冰冷的刀。
陆尘飞作为持刀人,必须保持铁面无私。
但是……
当法律的刀子落下前。
他用自己的方式,让冷刀增添几分温暖。
因为陆尘飞知道。
那犯人本性不坏,只是被有心人算计坑害。
“谢大人开恩。”
那囚犯双膝跪地,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
“我要杀了你,你难道不恨我吗?”陆尘飞问道。
“我冤,但我不恨,我只后悔没有擦亮双眼。”
那囚犯诚然,随后简单交代遗言。
押至刑场时。
他默默闭上眼,悔恨的泪水滑落。
“给个痛快。”
“好。”
刽子手把断头刀举过头顶,然后全力挥下。
血是红的。
也是热的。
只是有些人的心,却是黑的。
比如说青楼老鸨。
为了赚百姓的银子,可谓是恶毒异常。
“陆捕头,老鸨被你一巴掌打碎半张脸,无法开口说话。”
陆尘飞道:“那就让她手写供词。”
“她不肯配合。”
“用刑。”
陆尘飞没有犹豫,直接给出定夺。
“重刑吗?”
“可以,但别让她死的太快。”
那些吸食五石散的百姓,大多都是被骗。
要是让老鸨死的太轻松。
真是太便宜她了。
还有配合老鸨骗人的青楼女子,一并抓入大牢。
进来这里,就别想活着出去。
……
夜半蝉鸣。
万物俱寂。
一阵凌乱的脚步声突然响起。
在寂静的黑夜里,显得十分刺耳。
“什么人?”
看守牢狱大门的两名狱卒,率先发现情况不对。
他们刚要喊人。
一根漆黑如墨般的丝线划过,快速抹了狱卒的脖子。
尸体没有直接摔倒。
被人用手扶着,然后悄无声息的放在地上。
手法娴熟,很专业。
“五,一。”
带队的领头人,分别比出两个手势。
五个人跟着他闯入监牢,一个人留在原地盯梢。
分工很明确,像是早有预谋。
“诸位,既然有劫狱的胆子,又何必藏头露尾?”
监狱内,一道冷漠的声音响起。
陆尘飞双目紧闭。
盘腿而坐。
正在修炼长生诀。
修炼这篇功法时,心眼随着他的心念而动。
简单来说。
修炼的同时,也能观察周围情况。
当黑衣人靠近六米半范围内,他就已经站起身等候。
“陆瞎子!”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领头的黑衣人小吃一惊,用力揉了揉眼睛。
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这里是官家场所,我身为官差,在这里不是很正常吗?”陆尘飞反问道。
“不,不对劲。”
那黑衣人摇头,“有人传来消息,此刻你正在平阳县,身边带着一条黑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