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月又和苏明若说了片刻的话,瞧着时辰不早,苏明若又刚刚醒,身子还很虚弱,这才起身要走。
“对了。”苏明若拦住彩月,“你去问问王爷回府了吗。”
彩月眉眼紧锁,眼底闪过一丝不安。
苏明若没有注意到彩月的紧张,她掖好被角,闭起眼,低声自言自语:“也不知道王爷去办什么事,这么晚了,居然还没有回来。”
彩月着实担心自己留在这里会露出马脚,忙答应一声,匆匆离开。
此时。
萧承叡院中。
萧承叡躺在榻上,额头满是汗水。
吉纳在一旁行针。
七八根银针扎下去,萧承叡依旧毫无苏醒之际。
“换张帕子来。”吉纳叮嘱丫头。
这已经是萧承叡更换的第五张热帕子了,可是他的体温依旧没有降下来。
夏总管已经被放出,正陪在床边,紧张关切地看着萧承叡。
瞧到吉纳神色凝重,时不时无奈长叹,夏总管心生担忧,不时偷偷抹泪 。
忽然,屋外传来家丁呵斥之声:“谁?谁在哪里?”
夏总管霍然抬眼,看向吉纳。
后者正忙着下针,头也不抬:”总管自行去吧,这里有我。“
话音才落,夏总管一个鱼跃跳出书房,还不等院中一干人反应过来,夏总管已经跳上屋顶。
很快,他便与一黑衣人交上手。
那黑衣人行动敏捷,功夫不错,便是夏总管一时半刻之间竟然也拿他没有办法。
两人交战片刻,找了个空隙,夏总管伸手想要拽下那人脸上蒙着的黑布。
那人一步后撤,躲开夏总管的手。
夏总管没能扯下黑布,反倒是从那人怀中扯出一块透亮粉玉。
那人速度飞快,趁着夏总管侧身之际,随意劈出一掌,随后便跳下屋顶,踪影全无。
直到此刻,王府的家丁护卫才纷纷冲到院中。
夏总管跳下屋顶,盯着手里的粉玉,依稀还能看到玉上似乎刻着字,不过瞧不出到底是什么字。
“总管。”护卫首领上前,胆怯抱拳行礼,“是属下看管不利,还请总管责罚。”
夏总管心烦气躁,也无心追究那么多,摆摆手,示意他不必放在心上:“王爷还在昏睡,消息不能走漏出去,还劳烦你带着各位兄弟们多加巡逻,加强护卫,切莫再出这样的事情。”
“是。”
夏总管抬眼看向屋顶,语重心长:“此人武艺了得,若是有人刻意培养,专门为了针对王府而来,倒是不得不防。明日一早你得空去东山营,请副偏将回来。”
护卫首领略显惊讶,小心睥睨夏总管,本想说什么,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却是一字也说不出,最后只得作罢:“是。”
夏总管将粉玉贴身收好,刚要进屋,想到小尹自从下午去瞧过自己,到现在也没有露面,便顺嘴问道:“可曾见到小尹?”
护卫首领摇头:“今日并未见过小尹。”
夏总管低声嘟囔:“这小子又跑到哪里去了?”
就在二人说话的时候,屋内传来吉纳的声音:“王爷你没事吧?”
闻言,夏总管顾不得再与首领多言,快步冲进屋内。
吉纳端着陶盆,一手轻轻拍打着萧承叡的后背。
陶盆内一滩乌黑鲜血格外骇人。
萧承叡还在不断咳嗽,源源不断的鲜血顺着唇角滴落。
“王爷。”夏总管见状,心生不安,快步上前,接过陶盆,“王爷,您可还有哪里不适?”
萧承叡无力抬眼,睥睨夏总管:“王妃醒了吗?”
一旁吉纳主动接过话头:“王爷放心吧,已经醒了。按照您的吩咐,并未将引蛊一事告诉王妃。您为了不让人发现端倪,命令我强行用针,迫使您苏醒。可如此一来,您的身体也会受到极大反噬。”
萧承叡接过夏总管递上来的帕子,随意擦掉嘴角的污血。
他有气无力,靠在床头,面色苍白如纸,呼吸还有些凌乱不稳:“没法子。若是我昏睡几天,外面势必会得到消息。到时候,不仅瞒不住王妃,就连朝中那些大臣都会伺机而动。”
看着萧承叡虚弱至此,却还不得不盘算如何面对朝中阴鬼算计,夏总管心疼不已,安抚道:“王爷,朝中不会有事。如今苏清南已经被下狱,其他人便是有心与王府为敌,只怕短时间之内也不敢乱来。”
闻言,萧承叡缓慢别过头,幽幽地望向夏总管:“不敢乱来?那你方才去做什么了?”
夏总管面色凝固,嘴角微微颤抖两下。
萧承叡不动神色,伸出手,对夏总管沉声道:“拿来。”
“什么?”
“你办事一向利落,若不是抓到了足以验证贼人身份的东西,绝对不会就此放过。”
夏总管锁起眉心,从怀中掏出那块粉玉递给萧承叡。
方才在外面天色暗淡,着实看不出玉上刻着什么字,此刻屋内油灯光芒闪烁,萧承叡一眼便认出,那是个‘媚’字。
“听着像是女子的名字。”萧承叡低声道。
夏总管即刻摇头:“不可能!我方才与那人缠斗过,他的身量力道,绝对不可能是个女子。”
“那便是对他而言,极其重要之人,所以才会特意将专属此人的玉佩带在身上。”
屋内陷入一阵沉默。
与此同时,胡佳帅捂着胳膊,一路狂奔,偶尔还别过头,小心看向身后。
他倒是小看了王府那个瞧着已经上了年岁的管家,没想到动起手来竟然丝毫不比年轻人差。
虽然没能给他造成什么致命伤,可右臂却在和他缠斗的过程中受伤,只怕短时间之内无法再持剑。
终于到了东市驿站。
胡佳帅从后门迅速入内。
他回到自己屋中,还不等关好门,身后已然传来莫冰的声音:“怎么样?”
胡佳帅对这个女人厌恶至极,若不是为了给妹妹报仇,他决计不会听命于她。
此刻见莫冰竟然在自己屋中等候,胡佳帅眼神顿沉,冷声道:“王爷的确引蛊,现在还在昏迷。不过,他身边似有好大夫,还在为他医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