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之间,对抗或是妥协?每一次善恶交锋,都是一次人性的考验,当正义战胜邪恶,阳光终会照亮每一个黑暗的角落……
骆为昭:" 洛洛,你还知道什么?"
裴洛:" 骆队我还知道很多,你想听什么?"
第一次骆为昭有了一种陌生的感觉!
陶泽:" 好了先别说这个!"
陶泽:" 陆局,我怀疑师娘被人骗了, 幕后策划这一切的人才是当年陷害顾钊、后来害死师父的人,如果当年的老煤渣真的是尹平假冒的,那他手里很有可能有重要线索,所以他们要杀人灭口,人没死,还要利用他再次陷害张局……对师娘他们也好解释,只要说尹平手里并没有证据,即便出来作证,证词也不足取信于人,不如利用他做个局。"
骆为昭拉过裴洛的手将人拉到自己身后后,然后手肘撑在膝盖上,双手轻轻地合在一起,顶着下巴……
骆为昭:" 叔,我今天过来,其实是想跟您打听个人。"
陆有良:“你想问范思远么?"
骆为昭:" 您怎么知道?"
陆有良沉默了好半晌,才低声说:“猜的……今天她跟我说话的语气和那个腔调,让我一下想起了这个人。”骆为昭和陶泽一起将目光投向他。“范思远其实也是我老师……应该也教过老杨。”陆有良想了想,缓缓地说,“那会他年轻,比我们大不了几岁,但非常有魅力,有时候你觉得他看你一眼,就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人也有才,博闻强识,发表过很多文章,课上得特别好………那时候是不流行学生给老师打分,要不然,他肯定年年能评上最受学生欢迎的老师。偶尔一些刺儿头问题学生,教导处、思政老师都管不了,把他找来保准管用。我们宿舍当时就有一个,梗着脖子被他叫去谈了一个小时的话,也不知他说了什么,那个兄弟回来以后痛哭流涕,恨不能重新做人。"
骆为昭:" 顾钊和他也有交集,对吧?我查了他的工作履历,顾警官去进修的时候,正好是他带的。"
“嗯,”陆有良点点头,“顾钊认真,回学校念在职研究生不是为了混学位升官发财,是真想学东西的,很下功夫,看过的书都会做笔记,周末从来不休息,不懂一定要问明白,有一阵子开口闭口都是范老师。毕业的时候他请客,我们几个兄弟和范思远都去了。"
“他跟范思远关系很好。"“很好……”陆有良迟疑了一下,又说,“唔,很好,顾钊其实不是特别活泼外向的人,亲疏很有别,看得出来他跟范思远是真的挺好,只是谁知道那个人是怎么想的?"
骆为昭:" 第一次画册计划是他发起的?具体怎么回事?陆叔,范思远真的死了么?"
问的很急切!
有个医生匆匆经过,陆有良不安地往楼道尽头看了一眼,好像担心那边会传来什么不好的消息。
“其实后来去看,那时候他发表的一些论文已经有了偏激的苗头,"陆有良说,“只是我们当年都没有留意。当时心理画像''技术刚在国内兴起,范思远牵头申请了这个''建立犯罪分子心理画像档案’的项目,想通过归档研究,重新审视一些未结案件,找出新的突破口,在市局点了一圈一线刑警……研究项目属于日常工作外的政治人物,参不参加当然全凭自愿,但是我们都参加了--因为主犯没有归案的''327压道案’也在其中,那时候顾钊刚出事不到一年,我们还都别不过这口气,就我知道,就有好几个兄弟私下仍然在寻访调查。”
骆为昭:" 但是心理画像技术不能作为呈堂证供, 画册计划里的未结案其实都有可疑对象,没有有效证据,除非屈打成招,否则……"
“那是不可能的,”陆局苦笑了一下,“顾钊当时有一项罪名就是警察滥用权力,我们那会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都得夹着尾巴做人,一点出格的事都不敢做….…我陪着范老师走访过一桩案子,回来以后,他突然跟我说''有时候想想,真不知道法律和规则到底是为了保护谁,限制的永远都是遵纪守法的人,欺软怕硬’,我当是觉得他有点不对劲,但也没多想……可是接着,事情就开始不对了。"
骆为昭:" 您是说嫌疑人一个一个离奇死亡?"
“对,手法和对应案件的受害人一模一样,而案件中很多细节是我们没有对外公布过的,所以画册计划被紧急叫停,所有相关人士全部停职接受检查。”陆有良说,“范思远就是在调查人员去找他的时候失踪的,家里、学校…到处都没有,当时他被认为有重大嫌疑,但嫌疑归嫌疑,没有证据,局里位了到底是将他定性为''失踪’,还是''通缉的嫌疑人’争论了很久,后来为了市局形象考虑,对外只是说他''失踪’,画册计划的一应档案处理的处理,封存的封存,只是私下继续搜查。”
“三个月以后,他家里亲戚收到了一封遗书,同时,局里得到线报,说范思远曾在滨海区出没,那时候滨海比现在还荒,我们循着线报过去,差点抓住他。”
陶泽:" 陆局,差点事什么意思?"
“追捕过程中,范思远跳海了"陆有良说,“礁石上留下了血迹,但尸体一直没捞着,只好让他继续失踪,但这个人从此销声匿迹,同类案件也再没出现过……你们知道,连环杀手一旦开杀戒,是很难停下的,所以渐渐的,大家觉得他是真的死了。几年后他家涉及拆迁问题,亲戚为了财产来申请失踪人员死亡,范思远在档案上正式''死亡''。”
骆为昭:" 这也太巧了吧?"
裴洛:" 其实我见过你们说的那个范思远!"
裴洛在骆为昭的身后出声!
骆为昭:" 不可能!"
裴洛:" 我真的见过他,是活生生的人,只不过那已经是好多年前了!"
就在那栋别墅里!
而另一边回家的裴溯很快就在楼下打到了车,他一只耳朵塞着耳机,冲司机一笑,报了地址。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他好几眼,一不小心对上了裴溯的视线,愣了愣,露出了个有点谄媚的笑容:“那地方住的可都是有钱人,我只能给您停在外头,进不去。”裴溯在翻看手机的间隙里给了他一个点头:“行。”
眼看到了年根底下,燕城的人口好似南来北往的候鸟,飞走了一大半,街道顿时空旷了起来,出租车的生意也不那么好做了,司机大概是自己一个人趴活趴得久了,并没有看出客人不大愿意聊天,依然不依不饶地试图搭话:“您是自己家住那边啊,还是探亲访友啊?”
与此同时,裴溯的耳机里传来一句请示:“裴总,有辆车一直跟着你,我们缀着呢,刚才他们好像察觉到不对,现在要跑。”
裴溯:" 送上门来的,当然要堵住他。"
裴溯轻描淡写地吩咐,随后他抬起眼,看向出租车前面的后视镜。司机再一次对上他的目光,莫名觉得一阵凉意从后脊梁骨爬了上来,自己好像成了只被毒蛇盯上的青蛙。裴溯没有动带着笑不笑地看着他,温文尔雅地问……
裴溯:" 不好意思,我没听清,您刚才说什么?"
司机再也不敢多嘴,一路噤若寒蝉,不时看一眼后视镜,快且平稳地把裴溯送到了他家旧宅外围,按下计价器:“您好,到了……
裴溯坐着没动。司机回头看了他一眼,可能是热空调开太大了,他额角竟然有些冒汗。顶着这一头热汗,他冲裴溯笑了一下:“先生,我只能开到这了,你们家小区不让外面的车随便进。"
裴溯:" 我们家小区?我说过我们家住这小区吗? 师傅,您会相面吧?"
裴溯架着二郎腿,手肘撑在车门上,是个十分休闲放松的坐姿,眼神里却渗着有些危险的光,司机眼神一闪,勉强找补了一句:“我看您衣着打扮,就像是这个档次的人..…"裴溯无声地笑了起来,目光仿佛漫无边际地扫过周遭,司机下意识地跟着他的目光望去,正好看见一辆小型SUV从街对面开过来,越走越慢,最后竟然沿街靠边停车了,他周身肌肉绷得死紧,一只手下意识地往腰间探去。
裴溯:" 以前一直以为先来找我的会是''他们’ 没想到他们比我想象中沉得住气、也谨慎得多,到最后也只敢旁敲侧击,不和我正面接触,一直到魏展鸿被揪出来,我对他们不怀好意这一点恐怕是暴露了,现在这个风口浪尖上,''他们’估计也是恨不能一头扎进地下十八层不出来,以后想让他们主动联系我是不可能了……不过我确实没想到,先来到我面前的会是你们。"
裴溯撑着头的手修长,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自己的太阳穴,频率和司机紧张的呼吸声相映成辉,对方每次重重地吐气时,他就会在额头一侧轻点一下,仿佛追逐着他的呼吸似的,带着韵律明晰的逼迫,追得那司机顿觉更加心慌气短。
裴溯:" 我刚才思考了一路,我和诸位有什么交集吗?好像没有,还是您背后那位大人物突发奇想,打算见我一面?对了,你们怎么称呼那位?"
“叫他''老师’,”司机脸上装出来的油滑与谄媚荡然无存,神色紧绷之余,还有些说不出的阴沉,“您既然卷进了这件事里,就不能说和我们没有交集。另外,裴总,我只是个跑腿的,没什么用的无名小卒,就算把我抓起来,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可是您不一样,不管您有多大的手段,现在您总归是自己一个人坐在我车里,您的人多少会投鼠忌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