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年了,我找了你足足九年。”白夭夭眸中闪过一丝狠色,“这桩桩件件,你认为有哪一件是值得我放了你的?交出兵防图和李勉行踪,你还勉强能活。若不然,你会死的很惨很惨,比凌迟还要痛苦千百万倍。”
手,在不停地收紧。风辞痛苦得涕泗横流,连忙用眼神示意他愿意交出兵防图和李勉的行踪。
“识时务者为俊杰,不错。”白夭夭笑着松开手,谁知她一把卸下风辞的下巴,给他喂了一颗药,“防止你偷奸耍滑,我还是得留一后手。”
风辞惊恐万分,拼命地要吐出来。不想,药丸入口即化,再吐已经来不及了。
直到吐无可吐,他方绝望地瘫软在地上,喃喃自语着,“北安军兵、兵防图……我一直随身携带着,至于李勉身在何处……我、我真的不知道。”
白夭夭嗯了一声,从他身上翻找出一张折叠成巴掌大的图纸,抖开一看,确认是真货,便笑眯眯道:“无妨,左右李勉也会自动送上门来。至于你嘛……就跟着方多病乖乖回百川院,尝一尝百川院一百八十八牢的滋味吧。”
那孩子眼巴巴地想要成为百川院的刑探,自然不能在这时候杀了,让孩子失望。
风辞喘息着,眸中满是恨色,“人人都说你不入江湖,殊不知你从未离开过江湖,我的一举一动,李丞照父子的一举一动,都在你的掌控之中。你,当真是可怕极了。”
白夭夭颔首,笑容绚烂如春日,“不然,你以为我是如何从众多师兄弟当中脱颖而出,当上药师宫少宫上的?”
说罢,她又补充一句,“看在你乖乖交出兵防图的份上,你与冷凝勾结,意图在灵山派山脚下把我伏杀一事,我既往不咎。”
冷凝那蠢货,正事不干,净学些下三滥的手段,若非因为她是师父的女儿,此人也断不能留着。
风辞闻言浑身发颤,她居然连这事都调查清楚了。可见,从萝卜村到一品坟这段时间,她一直在吊着自己玩,又或者是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等他自投罗网。
她实在是太可怕了,不动声色就把人玩得团团转。
风辞压住心中的惊慌,“呵”一声笑了,庆幸道:“幸好当年他想方设法阻止你和李相夷完婚,若不然以你的聪明才智,定会早早发现他们的计划,让他们这么多年来的谋划落空。这样一来李相夷不会死,四顾门也不会分崩离析,江湖更不会沦为炼狱。”
漆木山的如意算盘打得好啊,只可惜命运弄人,也低估了那人的狠辣。略施小计,使得乔婉娩身体羸弱不堪。红颜知己命不久矣,重情重义的李相夷不得不违背师命,拒了这门亲,从而断绝了白夭夭进入四顾门的可能。
风辞叹了口气,感叹道:“也是,论心计谋略,云彼丘这个昔日四顾门军师可玩不过你。”
“他?”白夭夭皱眉,不解地看着风辞,“和云彼丘又有何关系?”
听这语气,原来她不知道?风辞愣了半晌,正开口说什么,莲花楼远处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硬生生把话头打断。
彼时,烟尘滚滚,打斗的响动一声比一声激昂。狐狸精也来凑一份热闹,朝不远处比武的方多病和笛飞声欢快地吠叫。
“李相夷还收过徒?看来他脑子早就坏掉了,收你这样的蹩脚货!”
“先过了你师父我这关再说!”
白夭夭无力扶额,万分头疼地摇摇头,“又来了……就不能消停一会儿吗?”
话音刚落,闻到响动的李莲花拿着大锅盖冲出来。刚到门口,见白夭夭坐在楼梯上,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自己,微微笑道:“老婆快去洗手,要吃饭了。”
白夭夭双手托着香腮,双眸澄澈如秋水,眼神却有几分凄楚之色,“我们方才说的话,夫君都听到了?”
李莲花噗嗤一笑,“或许,夭夭的声音不那么大的话,为夫可以假装听不见。”
静默了一会儿,白夭夭怯生生地问:“夫君不会觉得夭夭心机深沉、心狠手辣,厌弃夭夭?”
他眸色温柔,声音也温柔,“夭夭是吾妻,无论夭夭怎么样,为夫都喜欢。何况,夭夭不是心机深沉,是运筹帷幄,你保护了自己,也为朋友出了口气,真是聪明极了。”
白夭夭一怔,霎时间漆黑如墨的杏眸微光粼粼。
她嫣然一笑,兴高采烈地起身冲上去将他抱住,狠狠地亲了一口他的脸颊,“我就知道,夫君最最最喜欢我了。”
他可太爱她了,无论她是什么样,他都深深爱着。
“有事喊‘夫君’,无事就喊‘死莲花’,夭夭也太过分了。”李莲花腾出一只手,虚虚的环住白夭夭纤细的腰身,笑着嘟囔道。
“亲一下当作补偿了……”
“这边也要……”
“喂喂喂,你们两个当我死的啊?”风辞终于受不了了,朝着腻腻歪歪的二人破口大骂。
李莲花歉然,“对不住对不住……”
轰——
此时,不远处的方多病与笛飞声扭打在一起,扬起阵阵灰尘,迷人眼睛。
李莲花牙疼般轻啧一声,拿着锅盖冲上去,止住这场闹剧。
“开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