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潘眉头皱了皱,哼声道:“胡言乱语、胡说八道!”
“寻常中暍会出现面色潮红、动作不协调或者是抽搐等症状,牛大力那日除了上面说到的病症外,还有指甲发紫的症状。与中暍如此相似的毒,唯有当年险些让整座扬州沦为死城的瘟毒。只不过下毒者很聪明,用量极少,所以牛大力看起来是中暍而不是中毒。”
白夭夭的语气很轻,葛潘却听得心头砰砰直跳,甚至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她又说:“毒害牛大力,其为三罪。三罪并罚,你说你该不该杀?”
说着,她眸光清亮,“杀了像你这样的卑劣小人,花花只会夸我,又怎么厌弃我呢?”
葛潘神色紧张,“你、你在污蔑!我根本不认识什么王麻子、牛大力,也不是什么风辞!”
谁知白夭夭又笑了,慢悠悠地问道:“欸你说,我要是告诉李丞照你在这儿,会发生什么好玩的事情?”
“你这个毒妇疯了,他会把我凌迟的!”葛潘勃然大怒,抬头的瞬间,便撞上一双含着温和笑意的杏眸。
答案不言而喻,他被这个女人套话了!
“凌迟啊……”白夭夭拉长了音调,反复咀嚼着这个词,又理所当然道:“你意图玷污侧妃柳氏,心胸狭隘的李丞照会把你凌迟也正常。”
半年前,葛潘,不,是风辞中了柳氏的奸计,在王府赏花宴上鬼迷心窍地扒了她的衣裳,引得李丞照大怒,下令将他凌迟。若非他逃得快,从王府密道里爬了出来,现下坟头草都长得比人高了。
这事闹得人尽皆知,色迷心窍的李丞照为了那个恶毒的女人,丝毫不顾往日主仆情谊,竟对他下江湖追杀令,害得他东躲西藏。
得亏有一次救了个半死不活的土夫子,待他死后冒充他的身份,这才结束了亡命天涯的日子。
想到柳氏,他气得气血翻涌,暗自握紧了拳头。
片刻后,他松开拳头,叹道:“你有话直说吧,何必大费周章来套我话。”
“先生够爽快!”白夭夭眯眼一笑,“我要北安军兵防图和李勉的行踪。”
风辞愣了愣,冷冷道:“我以为你会问我,为什么这么多年来非杀你不可。又或者是李丞照这个老匹夫,为何要诬陷风相通敌叛国,万没想到你要我叛主。”
这个女人,当真是让人捉摸不透。也是,风知淮善谋,他女儿又差到哪去。
“确实。”白夭夭点点头,赞同他所说的。
突然,她从腰间抽出软剑,直直地架到风辞的脖子上,“杀我的理由,不正是我手上这把剑吗?或者说,从诬陷我父亲通敌叛国开始,你和李丞照的目的本就不是白家的医书,也不是忌惮我父亲位高权重,而是这柄挽留剑。”
风辞愣住,还真让她猜了个八九成。挽留剑不是重点,而是挽留剑上的东西……
只见白夭夭手凝剑指,贴合着冰冷的剑身游移,缓缓来到剑柄,抚上上方晶莹剔透的蓝宝石。
她笑着打量风辞一眼,“剑是剑,不错。重要的是剑柄上镶嵌着的大雍朝玉玺。百年前,芳玑王距离九五之尊不过一步之遥,可惜遭人陷害被成熙帝赐死,至此大雍朝玉玺不知所踪。不知为何,这玉玺落到了我父亲手里,转而又成了我佩剑上的装饰。”
风辞面露骇色,可见白夭夭说对了。
“谋朝篡位的老东西,最是怕别人说他名不正言不顺,拿到消失百年之久的大雍朝玉玺,就能名正言顺地‘顺应天命’,坐上高高的宝座。”未等风辞细看剑上的宝石,白夭夭收剑入腰间。
风辞哼了声,“你倒是看得透彻。但是,兵防图是我保命符,凭什么要给你。”
“落到我手里,你还有命活?”她面色冰冷如霜,死死地掐住他的脖子,“你与李勉狼狈为奸,以任若风为要挟,迫使任扶风进入迷雾林,又断她筋脉,让李勉这样的小人夺她清白。”
风辞被她掐得脸色陡然成酱紫色,心下惊涛骇浪,不停地翻滚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