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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万千事,积雪覆盖来时路(4)(1 / 1)


这天是2007年12月29日,距离2008年还有两天时间。

山水居茶室,冬日午后。

落座喝茶,有阳光洒满了花草院落,连带茶室里也是暖意融融。

曾瑜送来了甜点,其中有一道是蟹壳黄,直言味道不错,让几人不妨尝尝看。

无人品尝。

“有话要说?〞开口说话的人是萧潇,她的肤色偏白皙,眉眼清冷,欠缺同龄女子应有的青春和妩媚,再看她的唇色也是略淡。

然而她说这话时,嘴角却带着一抹笑。

她笑,跟欢喜无关,只会让人联想到:寡情。

黄宛之轻皱眉心:“你……结婚了?”

萧潇点头。

“什么时候结的婚?”谢雯接着问。

“8月份。”

张婧等人一怔,第一反应就是:开学之前就结婚了?

张婧是满心满眼的尴尬,实在是太丢人了,自开学以来。

她每天都在萧潇面前发白痴,张口闭口就是傅寒声,屡提傅寒声风月绯闻事。

那画面太美,张婧实在是不忍心回忆。

静默了一会儿,萧潇方才语气平淡地道:“我和傅先生结婚这件事,初开学不告诉你们,是不愿太张扬,更不愿你们不自在;

直到今日才说,是不愿你们觉得我存心戏要你们。

我在C大读书,如果有太多人知道我和傅先生的关系,只会乱了我的日常,而我每日活在他人的视线之下,恐怕是清闲难民。

你们看我是傅太太,所有的介意,无非是心境转变使然,但山水居依旧,C大依旧,我一如昨日萧潇,未曾有过改变。”

一席话掺杂着浓浓的书卷气,却触动了张婧等人的心扉。

有一点萧潇说对了,她们之所以不自在,无非是因为心境转变。

萧潇垂下头,分别为三人续了茶,缓声道:“再来说说我本身的身份吧!我父亲萧靖轩,母亲唐瑛……”

这一句话掷过来,张婧被蟹壳黄呛得咳嗷不已,脸都涨红了,满嘴的蟹壳黄碎屑喷得到处都是;

黄苑之最倒霉,因为坐在她的对面,所以被喷满脸。

不过不要紧,黄宛之很淡定,她伸手心平气和地抹了一把脸,继续怔怔地看着萧潇。

谢雯也比较倒霉,端起茶杯刚喝了一口,因为那声 “唐瑛”,嘴唇烫得不轻,火急火燎地放下杯子,舌头猛舔嘴唇,实在是太痛了。

三人受惊之后,开始自我质疑,也许是她们想错了。

“唐瑛?”张婧的尾音飚得很高。

谢雯迟疑地问:“哪个唐瑛?”

“唐氏日化董事长唐瑛是你母亲?”黄宛之屏息道。

萧潇点头。

张婧呆呆地看着萧潇:“这么说,唐伊诺是你妹妹?”

“我和唐伊诺同母异父,我是唐瑛长女,唐伊诺是幼女。”

萧潇的话音淡淡的,但张婧等人却是越听越心惊。

她们断然想不到萧潇竟还有这样的身份,三人互看一眼,那一刻分明从各自的眼里看到了浓浓的震惊。

C市这么好的太阳,但她们却觉得冷。

有药吗?她们可能需要吃速效救心丸。

这日午后,时间被定格,萧潇看着这三人,轻描淡写地诉说着她的过往。

萧潇说:“幼年,我随父亲定居南京,每年暑假我都会被外公接回唐家小住。

外公去世后,我便很少再回C市。

2007年来C市是一次意外,认识你们大概是一种命中注定。

9月份就读C大,我看你们唯有纯善亲和。

眼下天气晴好,我和你们品品茶,心绪谈静地说几句贴已话,想的是有朋三人,韶华不负。

同龄舍友家中闲坐话谈,这份心境鲜少有男子能够体会,唯有女子懂。”

闻言,三人动容,萧潇一番话真挚诚恳之余牵人肺腑,她们还能说什么呢?

下午三点左右,萧潇让高彦开车送张婧等人回C大。

关于她的身份,需要张婧等人独处消化。

而时间,她有。

萧潇返身回屋,客厅里遇到曾瑜,问起傅寒声,得知他在阳光房,曾瑜刚送了一杯茶进去。

萧潇心里很清楚,傅寒声今天中午几乎没吃什么东西,倒是给她夹了几次菜,中途又一声不响地离席……

厨房很静,厨师和帮厨外出采购还没回来,萧潇只能自己动手做。

她先是在厨房里绕了一圈,然后洗手取食材,最后做了一碗意面。

周六下午,山水居阳光房。

阳光尚未消散,余热温暖,全透明玻璃房间里放着京剧名段 《四郎探母》。

傅先生半靠半躺在木椅上闭着眼睛,若不是手指还在打着京戏节拍。

几乎会让人误以为他已经睡着了。

唱碟机里,京剧演员唱:“杨延辉坐宫院自思自叹,想起了当年的事好不惨然。

我好比笼中鸟有翅难展;

我好比虎离山受了孤单;

我好比南来雁失群飞散;

我好比浅水龙困在沙滩。

想当年沙滩会一场血战,只杀得血成河尸骨堆山;

只杀得杨家将东逃西散;

只杀得众儿郎滚下马鞍。

我被擒改名姓方脱此难,困番邦招驸马一十五年。

萧天佐摆天门两国会战,我的娘押粮草来到了北番。

我有心过营去见母一面,怎奈我身在番远隔在天边。

思老母思得儿把肝肠痛断,想老娘背地里珠泪不干……”

12月末,阳光铺满了山水居,冰雪日渐融化,萧潇对京戏兴趣不大。

但听了这番唱词却是若有所思,此刻京剧里的 “杨延辉”,何尝不是多年前的傅寒声?

心境或许会有所不同,但处境却是相似无二。

幼时,傅寒声在傅宅有翅难展,势必会觉得孤单莫名。

少时,远离故土,漂泊异国,无数个日日夜夜里,是否也曾思母心切?

不到20岁的年纪里,他猝然回国,杀得傅宗伟东逃西散,杀得一众人胆战心惊。

萧潇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端着餐盘一步步走近,生活里有着太多的破碎,岂能事事尽如人意?

“要不要吃面?”

傅寒声本来想说不吃,但随即察觉这声音实在是太熟悉了。

于是呼吸终于有了起伏,傅寒声睁开眼睛,先是看了一眼那盘意面,随后又把目光落在了萧潇身上。

一身素色家居装,女子容貌清丽姣好,不是他妻子,还能是谁?

傅寒声嘴角有了笑意,起身洗手,片刻后回来,萧游已经把意面和一杯白开水摆放在了圆桌上。

傅寒声吃过萧潇做的面,自然知道这碗面是出自萧潇之手。

基于这层认知,傅寒声嘴角笑容加深。

吃面时,他问萧潇:“舍友走了?”

“走了。”萧潇坐在他旁边的木椅上。

他似是随口问问,对于她们之间的相处情节好奇心不重。

如今他吃着面,萧潇见木椅旁放着一本金融杂志,于是随手翻阅起来。

这一翻阅,竟找到了一篇她先前发表的外汇分析文章。

萧潇近几月对外汇走势颇为关注,就连分析报告,也多是围绕外汇而展开。

这篇分析报告,傅寒声可曾看过?

萧潇看了他一眼,男子容貌清俊,纵使是坐在椅子上吃面,依然优雅无比。

但他偏在这时瞥了一眼她手中的杂志,毫不留情地评价道:

“写这种报告,图表最忌放在结尾部分,放在报告中间才能出效果。

你记住,收尾部分一定要做出明确的结论,否则你观点再好,也会让人觉得报告略显粗糙。”

他自批评他的,萧潇倒也不尴尬。

在这样一个下午,两人坐在阳光房里,傅先生吃面,萧潇看杂志。

这个叫傅寒声的男人说起萧潇的文章,字字如珠玑,那般老成,不知历经了多少经验打磨,是智者,也是老者。

萧潇不接话,只默默点头。

这人是金融天才,对待专业极尽完美,所以挑刺很正常,更何况??他说得很有道理。

大概是说得多了,傅先生有些口渴,话语简洁:“水。”

可不能渴着傅先生。

萧潇放下杂志,把水杯送到傅先生面前,眼见那人正喝着水,萧潇不紧不慢地道:“别呛着了,老爷爷。”

“咳——”

傅先生正喝着水,忽然闻听“老爷爷”三个字,直接被温水给呛住了。

萧潇见此情形,警觉起身逃离阳光房,但右脚走得太快会疼,所以还没走几步就被那人拦腰抱了起来。

傅先生的心情明显很好,他看着她大笑:“小坏蛋,决不饶你。”

回到卧室,傅寒声最终还是饶了萧潇,源于萧潇例假还没完全干净,某人挫败收手。

12月30日吃罢早饭,萧潇去后山散步,傅寒声让曾瑜跟着一块过去,至于他??他实在是太忙了。

上午,傅寒声回到书房先是打了两通越洋电话,紧接着便是收发邮件。

邮件尚未查阅完,已有佣人过来敲门,说是博达几位老总已经来了,正在客厅里候着。

这就是他的生活,一旦触及工作,一整天都闲不下来。

涉及几千万美金的企划案需要他亲自出面洽谈;

不定时听取分公司负责人向博达总部汇报工作;

所有的利益合同全部需要他审阅批示;

所以他很忙,长达半月的休假生活无疑只是奢侈。

萧潇回来时,博达几位老总都已经离开了,但傅先生仍然在忙,客厅里很安静,只有他敲打键盘的清脆声。

萧潇没有惊动他,拿了一本书坐在附近的摇椅上,她在看投资之类的原文书。

看了半小时,她把书放在腿上,移眸看着那个正在专注工作的男人。

12月份以前,傅寒声审批文件,或是思考问题时总是烟不离唇。

他说戒烟,竟真的把烟给戒了,没有背着她偷偷吸烟,身上再无烟草味,倒也守诺。

她正神游思绪,傅寒声已后知后觉地注意到她的存在,收回目光继续工作时。

傅寒声开口唤萧潇近前,他的身旁散落着不少文件,萧潇坐在他的对面。

傅寒声看着她说:“明天是老爷子忌日,会有司机专门送你过去。”

萧潇沉默点头。

前几年每逢外公忌日,她都在南京,所以不回唐家倒也情有可原,但今年……她既然在C市,又哪能置若罔闻?

静了一瞬,萧潇问他:“明天晚上,我需要穿礼服过去吗?”

傅寒声勾唇间似是笑了,轻声软语:“不穿礼服,我们不学那些小妖精,夜晚寒气重,保暖最重要。”

2007年12月31日入夜时分,伴随着C市市民迎接跨年夜,唐家更是门庭若市,但凡到场人士,俱是衣着光鲜。

商界游走,出席重要场合聚会,行头置办尤为重要。

女士晚礼服争奇斗艳,无不彰显着好身段;

男士出席正式场合多是高级定制西装,有人穿阿玛尼,有人穿博百利,有人穿CK……

这天晚上,唐家院里院外灯火通明,唐家成员分工明确,有人站在门口迎接来宾;有人在内院招待宾客。

傅寒声和萧潇并不同行,傅寒声先行数小时,萧潇方才出门。

她有意晚到,夜间八点半宾客大半聚齐内院,想必唐家正门口客人并不多。

司机开车抵达唐家附近,已有佣人快步走了过来,并殷勤地打开了车门。

唐家门外停放的车队很长,萧潇乘坐的座驾远远偏离唐家大门,佣人要为萧潇带路时,萧潇开口说话了:

“你去招待其他客人吧!我自己随便走走。”

那佣人估计是新来的,或是这几年方才进人唐家的家佣,看情形并不认识萧潇,要不然他不会说:“唐家院落比较多,道路迂回曲折,我担心您会迷路。”

萧潇不再多言,任他在前方带路。

距离唐家大门近了,只见门口站着一对璧人。

男子西装革履,英俊温润:身旁女子更是漂亮得惊人。

男子是徐誉,女子是唐婉。

两人已是夫妻。

徐誉和唐婉结婚后,应景地好,做戏也罢,偶尔结伴外出吃饭,若是时间允许,也曾去剧院看过几场音乐剧。

唐婉被情爱伤透了心,婚后对徐誉无法上心,至于徐誉……

徐誉婚后和唐婉相敬如宾,他可以尝试着做一个好丈夫,却无法施加给唐婉突如其来的热情。

前些时候,徐誉和唐伊诺在外碰到,中午一起用餐,中途说起唐婉,唐伊诺迅疑道:“叔叔,你爱唐婉吗?”

徐誉静静地吃着主菜,无意回应,笑着敷衍侄女:“你还小,关于情感的话题,我不跟你谈。”

对于徐誉来说,提及情感,不可避免就会想起萧潇,她的年纪也很小。

但他却在逐年累月里,任由自己一步步泥足深陷,纵使他已结婚。

但每次想起她,依然会令他的胸口隐隐刺痛……

为了迎接后续来宾,这晚徐誉和唐婉在外客套应酬。

有客到访,唐婉含笑迎了上去,徐誉闻听身后有脚步声传来,慢慢回身……

于是,徐誉笑意未散的眼眸,就那么猝然不及地对上了萧潇。

年轻女孩子很美丽,面容白皙,神情偏冷漠。

她穿黑色中式服装,盘扣立领笔挺,款款行走间蛊惑与妩媚并存,偏她静默惯了。

反倒是压下了那份妩媚,徒增了几分大气和从容。

唐奎仁忌日,她来了。

徐誉没有虚应客套话,他跟她无须说客套话,她本不是爱笑的女子,但今夜嘴角隐有笑意。

萧潇抬眸看着徐誉,语声还算温软:“我去拜祭外公。”

“好。”

徐誉目送萧潇的背影,只见她在走了几步之后,又回头看他,眼神清冷乌黑。

这一眼她本是无意,徐誉看了却是遐想无限。

有高跟鞋声渐行渐近,再然后他妻子立在了他的身旁,“老爷子去世多年,她从未回来拜祭过,怎么今年……”

往年她在南京,今年她在C市。

徐誉在心里回应唐婉,但面上却什么也没说。

入了唐家,萧潇择幽径而走,避开人声喧哗的唐家院落和来往宾客,一路上看似夜静,但在心境上却胜似前厅繁华。

前厅确实繁华,来宾除了是商界大亨、各界名流、娱乐明星,还有不少筹款高手。

“唐奎仁慈善晚宴〞 很盛大,整个晚宴流程是由唐二爷一手操办的,其间包含很多重要细节,比如说:宾客名单、餐桌布置、食谱酒单等,可见主事者没少费心思。

另外,唐二谷聘请了四十多名侍者,各司其职,只为达到宾至如归的效果。

唐家祠堂今日对外开放,到场来宾按照规矩,都会在入席前抵达唐家祠堂,为老爷子亲手上三炷香。

在C市,但凡经商之人,有谁不知唐奎仁生前是C市赫赫有名的慈善家,冲着这份仁慈,又有几人不敬慕?

这个时间,宾客全在前厅待着,祠堂里无人。

萧潇上了三炷清香,默默地插在了香炉里,然后跪在了蒲团上。

祠堂,静寂。

前厅,喧哗。

这场慈善晚宴,可谓衣香鬓影,各界名流会聚,晃得人眼花缭乱。

徐誉告知唐瑛,萧潇已经抵达唐家,唐瑛离开前院去找,最后在祠堂里看到了萧潇。

祠堂里,萧潇跪在蒲团上,仿佛融入夜色里。

唐瑛一步步走近,原本是想询问萧潇的脚伤的,但话到嘴边却临时改了话锋:“去前厅吧!有几件你外公的旧物要进行拍卖,你去看看也好。”

萧潇身形未动,未曾回应唐瑛的话。

人都死了,余留旧物还有什么用?

看最后一眼,又能如何?

父亲也好,慕雨也罢,他们双双离世后,萧潇做得比任何人都寡情,只留了几本家庭相册,至于其他……

或烧,或卖,或弃。她的心狠,同龄女子甚少能及。

唐瑛得不到回应,不宜在祠堂久待,前厅来了很多宾客,她身为唐家主事者,不能置之不理放手不管。

她这么想着,离开时却频频回头看着萧潇,萧潇跪得端正,未曾看唐瑛一眼。

唐家成员都知道:唐奎仁对萧潇的影响极大。

萧潇在幼年时英语水平就极其出色,唐奎仁除了常常给萧潇讲解国内外金融合资案之外。

每逢双休唐家造访者不断,这些来访者多是金融界权贵,聆听外公和他们对谈。

不仅在最大限度上开拓了萧潇的视野,更让她获取了受用一生的精神财富。

但凡事都有两面。

萧潇心里很清楚,外公给了她一个不一样的童年。

正是因为这份不一样,导致了萧潇性格里的残缺,除了要过早地被迫长大。

更在无形中扭曲了她的人际关系。

——你和母亲庭院相邻,我虽然和你住在一起,但我常常会感到很寂寞,这事我一直不敢告诉你,怕你会对我失望。

此刻,邻院人声鼎沸,仿佛又回到了多年前,你夜间应酬晚归。

我独自一人吃饭,我出神聆听着邻院欢声笑语,邻院一家三口的亲情相处深深地伤害了我。

后来你成功了,在长达十几年的岁月里,那些欢声笑语我听的次数多了,情感竟然真的麻木了。

其实我知道,你是故意的,你要让我学会残忍,你要让我不被情感左右,你要让我寡情冷漠……

外公,我不怪你。你活着时,我没有怪过你;

你死了,我能记住的也只有你的好。

她不怕亲人对她残忍,事实上为了亲人,她可以一再退让,她怕的是:景在,她在,亲人却不在。

这一晚,备受瞩目的 “唐奎仁慈善晚宴〞 在唐家主宅举行,发起人是唐家所有家族成员,一百多位各界名流和爱心人士纷纷乘车抵达宴会场。

据媒体实况报道,致力慈善多年的博达董事长傅寒声先生也莅临现场,为唐奎仁慈善晚宴捧场助阵。

此次晚宴并不对外公开,媒体一律被阻隔在唐家宅门之外,只授予唐家摄录团队全权运营。

宴会当晚,方之涵一身旗袍装低调亮相慈善现场,举手投足间优雅端庄。

回到C市后,方之涵参加过两次慈善晚宴,带上唐家这一次,总共三次,每次参与必定阔气竞拍,一时间成功吸引了媒体注意。

众人并不知道方之涵和美国融信的关系,只知道她是归国华侨,身家不凡。

归国华侨致力C市慈善事业,关于此类新闻,被C市媒体报道了好几日。

新闻播出来那天,徐书赫和唐瑛刚好 都在家里,那日两人都没有什么应酬。

唐瑛坐在沙发上看书,徐书赫跟唐伊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就在这时候电视里出现了方之涵的新闻报道。

徐书赫愣愣地看着电视画面,方之涵,她真的是那个曾经柔弱文静的方之涵?

同是金融系学生,徐书赫怕是最后一个知晓方之涵突然回国的人。

所以他的惊讶和唐瑛最初受惊是一样的,但那日唐瑛不惊,纵使听闻方之涵身家不俗,她也不惊。

从见到方之涵的第一眼起,唐瑛就知道,无疑方之涵对她心存芥蒂。

因为萧靖轩,这样的芥蒂将会是她和她一辈子的创伤,无法磨灭的创伤。

在唐家主宅见到方之涵,徐书赫和唐瑛上前打招呼,这是最基本的礼数。

唐瑛语气平和:“之涵,欢迎莅临唐家,我代我父亲谢谢你。”

方之涵笑容客套:“唐家老爷子是赫赫有名的慈善家,身为晚辈,前来为慈善事业尽一份心也是应该的。”

唐琰嘴角噙着一抹笑,唐二爷这时候走了过来,先是含笑跟方之涵握了握手,又简单地打了声招呼,这才对唐瑛道:“慈善拍卖时间到了。”

“失陪。〞唐瑛看了方之涵一眼,转身离开了。

徐书赫走了几步,忍不住又朝方之涵望去,却见方之涵端着高脚酒杯朝轻佻地做了一个碰杯的姿势。

徐书赫见了,眉皱得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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