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逆转内力很是艰险,但对李相夷来说也不过尔尔。
不过即便如此,对朱嫣姑娘来说还是有着危险,李相夷很是小心地引导着。
半个时辰后,朱嫣体内内功逆转,终于将血鹤双重诀的杂乱内力尽数逼出。
朱嫣长长出了一口气,睁开眼,觉到自己之前身上的不适感都消失了。
她转过头感激道:“多谢李门主了。”
李相夷摇摇头:“朱嫣姑娘不必道谢。”
朱嫣四周看了看,疑惑道:“多病弟弟他们呢?”
李相夷微一挑眉,而后道:“方才我听到外面传来声响,想必是去外面了吧。”
朱嫣撑着地站起身子:“为何突然去了外边?”
“大概是怕影响了我给你疗伤。”李相夷见朱嫣身子已好大半,也就不搀扶她了。
“我想小宝是想对秦耽问话吧。”
朱嫣微一抿唇:“李门主,对多病弟弟这般了解吗?”
李相夷被她的话问得一愣,而后说:“自然,他乃是我的徒弟。”
朱嫣颔首垂眸一笑。
-
走出甬道便是秦耽的房间。
只是这房间原本的主人此刻跌倒在地,好不狼狈。
方多病看见李相夷他们出来了,眼睛一亮:“师父,你们结束了!”
他看向一旁的朱嫣:“朱嫣姑娘,伤愈之后可有不舒服的地方?”
朱嫣缓缓摇头:“李门主内力至纯至善,我现已无碍。”
方多病:“看来秦耽说的法子的确没错,朱嫣无事便好。”
朱嫣看了眼凑到李相夷跟前的方多病。
他一上来问得是“伤愈后可有不适”,而非“是否痊愈”。
他就这么完全相信李门主,定能医好她。
再回想这一路种种,朱嫣越来越觉得自己的想法没错。
师徒两人完全不知朱嫣的想法,方多病上下查看李相夷,急着确认他身子完全无碍。
李相夷面上是无奈的笑容:“小徒弟,师父真的没事。”
方多病看得仔仔细细,又给他把了把脉这才放下心来。
“你这么不相信师父?引导内力而已,怎么会伤到我呢?”
方多病哼了下:“以防万一你懂不懂,师父!”
李相夷抿着嘴笑了。
朱嫣看看他们,又看看一旁站着的笛飞声。
笛飞声明明蒙着面,朱嫣却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的无语。
还有一丝无可奈何。
方多病确认过李相夷完全无碍后,才转身:“方才我与阿飞对秦耽进行了番,盘问。”
李相夷看了看好像是晕过去了的秦耽,点点头。
“秦耽这人,自小便修炼血鹤双重诀,自小便开始害人,害过的人不计其数。”
“偏偏他爹教育他,那些挡他路之人皆是该杀之人。”方多病说到这冷哼一声,“他这样教育秦耽,难怪秦耽杀了自己的爹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李相夷皱皱眉:“他娘呢?”
方多病抿抿唇:“这个血鹤双重诀血腥诡异的很,只能叫男子修炼。而秦家每一代生出来的孩子,第一个修炼的人便是……”
李相夷皱眉,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朱嫣听闻此话,满脸震惊:“他们拿自己的娘做修炼?”
方多病肃着张脸,缓缓点头。
“我觉得,秦耽此人好像真的精神不正常……”
“脑子有病。”一旁的笛飞声补了一句。
方多病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朱嫣问道:“那,他之前说的姐姐生前还在给我写信……是怎么回事?”
她问这句话的时候,手都在发颤。
方多病抿了抿唇,看了眼李相夷:“之前,我们查朱晏姑娘的房内之时,发现过一张写着思念的纸。”
“朱晏姑娘遇害那日,她正在给朱嫣姑娘写信,信上内容……是思念嫣儿。”
“只是被秦耽发现了……”
方多病还记得方才秦耽大笑不已,明明此前一直是一副贪生怕死的样子,可说到朱晏姑娘,他却突然一下精神起来。
确切的说,是癫狂起来。
“思念?她写了思念嫣儿。哈哈哈哈哈哈……”笑意蔓延至他整张狰狞起来的脸。
“即便是妹妹……是妹妹也不需要有任何来往!”
“她居然敢与别人有来往?居然敢对别人有所思念?”
方多病气极了:“可你分明对她毫无感情,凭什么要杀了她,凭什么去决定她的人生?”
“他既然嫁给了我,这辈子都是我秦耽的女人,是死是活都是我的人!她的死活,自然是我说了算!”
方多病终于明白了。
秦耽并不爱朱晏,他杀了她,只是对她不听话的惩罚。
是对一个只属于自己的物件的绝对控制。
这样偏执癫狂。
可他却又是那么的贪生。
瞧见秦耽的模样,方多病又紧接着问:“那梓琪呢?”
“谁?”
“梓琪。”方多病咬着牙重复了遍梓琪的名字,“之前被害的那位姑娘,她身上有血鹤双重诀的伤痕。”
秦耽摇头晃脑,好像在回忆着什么。
“她与朱晏姑娘这个案子绝无关系,为什么要杀了她?”
秦耽脑袋停下不再摇晃,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哦——是那个小丫鬟是吧。”
“我杀她,是因为她那天晚上她看见我在院子里扔迷见草。”
“谁叫她运气实在是不好,正巧就撞上我了。”秦耽耸耸肩,“不过呢,她跑得倒挺快,我呢,想把那迷见草给全撒了,也懒得追过去。”
“反正中了迷见草之毒,多半会把我想象成鬼吧。”
“本来想提早找个机会把她解决了,没想到你们来的挺快。”
方多病:“于是你就趁我们都不在的时候,杀了梓琪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