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耽怒目圆睁:“不过是因为我今日不在巅峰时期,这才叫你有所机会罢了!”
“要不是,”他眼珠子一转,盯上站在远处的朱嫣,“要不是那日叫你跑了,我今日何须如此狼狈?!”
朱嫣被他的眼睛盯得只觉嫌恶:“你什么意思?”
秦耽嘿嘿一笑,勾起嘴角道:“你与你姐姐二人,同胞同相,出生之时又是阴时。”
秦耽眼中透露着渴求与疯狂:“绝佳的药体啊!!要解开血鹤双重诀对身体禁制的唯一办法,就是把你们二人都吸收了!如此,我便能彻底摆脱这具孱弱身子!”
朱嫣手捏得紧紧的,她没想到,就因为自己与姐姐的体质,竟被贼人惦记下手。
“我看是你疯了!妄图用别人的命来渡自己的劫!”方多病被他的言语气得不轻。
“疯了?我是疯了!”秦耽眼睛瞪大,眼眸中都出现了血丝,“你们没经历过我的痛苦,却来指责我?”
“你们哪里知道半夜筋骨发软浑身疼得睡不了觉的滋味?受此诅咒者子子孙孙皆是受害者,哪怕我不想练,我的身子也注定孱弱!”
“谁问过我是否愿意遭这样的罪呢?”
李相夷道:“这就是你杀害他人的理由?”
“将自己遭受的痛苦强加在别人之上,你觉得自己很无辜吗?”方多病咬牙问道。
秦耽阴恻恻地笑了笑:“不,我从不觉得自己无辜。我杀他们,就是因为我想练此功。”
“刚刚那些话都是我随口胡诌的。”
秦耽目光一转,又盯上了朱嫣:“你应该感激我的,如果不是我下手快的话,你姐姐就是被我爹那个老东西给吃了。”
“但我怎么会把这么好的一个活下来的机会让给他呢?”秦耽面上依旧带着阴恻恻的笑,“他借着我的名头求娶你们俩,也不过是想等过门之后把你们杀了做药。”
“那个老东西活的也够久了,这个机会不如还是让给我吧。”
“于是,你杀了你的亲爹?”朱嫣不敢置信地开口问道。
秦耽笑着摇了摇头:“怎么会呢?我不是还送你爹下去陪他了吗?”
朱嫣突然一下愣住了,她整个人都颤抖起来:“我爹?”
秦耽在一阵大笑中被李相夷点了哑穴,他狞视着李相夷,恨恨张口但半句话也说不出。
李相夷是担心秦耽再多说些什么,刺激到朱嫣姑娘。
可朱嫣此刻已经很是崩溃了。
“难怪……难怪……”
朱嫣嘴里不停喃喃道:“爹的身子向来很好,怎么会突然去世呢……我当时被悲伤冲昏了头,竟连这都没想到……”
朱嫣抬起眼眸,满眼都是红血丝,盯着秦耽。
这个人,杀了她的爹和姐姐。
她原本有那么好的姐姐,有那般圆满的家庭。
就是因为眼前这个人,付之一炬。
朱嫣恍惚间想起,每年的桃花盛开,她和姐姐都爱极了。
她们在桃树底下一起练武,谈天。
爹爹和娘亲也常来到她们院中,就着那桃花美景,共度时光。
“爹爹,你瞧,我剑上的这朵桃花好看吗?”
“娘亲,我剑上的这朵也好看对不对?”
桃花一年又一年地照旧开着。
只是,那样的场景,不会再有了。
朱嫣眼眶中恨意渐深,一下气急攻心,竟吐出血来,身子软了下去。
“朱嫣姑娘!”离她稍近点的方多病急忙扶稳她。
朱嫣半跪在地手指发颤,这才发觉自己连站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
方多病才想起来,朱嫣姑娘之前也中了血鹤双重诀,只是及时逃走才没让秦耽得逞。
除却之前师父发现朱嫣姑娘的身子萎缩,这一路朱嫣姑娘都表现得极其正常,都叫方多病差点忘却了她也身受重伤。
“朱嫣姑娘,你之前也中了血鹤双重诀,身子本就虚弱,切不要再动怒伤身了!”他着急道。
朱嫣嘴角带血,勾了下唇:“多病弟弟,你放心,我不会这么快死的。”
她看向秦耽:“我至少要在这个混账那讨回我姐姐和爹爹的命账!”
方多病抬起头来问李相夷:“师父,这邪功可有救治之法?”
李相夷摇摇头,表示他亦不知,转手解开了秦耽的哑穴:“可有救治之法。”
秦耽嘿嘿一笑:“她死定了!这功法无人可救!她现在已是油尽灯枯,半只脚踏入棺材了,已然是一个死人了!”
李相夷皱了皱眉。
站在一旁的笛飞声一步上前掐住他的脖子:“说不说?”
他的手不停使劲,秦耽整张脸都已经发白了。
“我……我说。”
笛飞声一下松开手,秦耽跌坐在地上,好生咳嗽了好久。
“说,否则死。”笛飞声道,将身后的刀拔出,比了比秦耽的脖子。
秦耽咬牙。
“要她活下来,只有一个办法。否极泰来,只有她自行逆转体内的内力,还需要有内力深厚之人为她引导。”
李相夷听完后点点头。
“若是撒谎,你的下场只会更惨。”
笛飞声配合着李相夷的话提了提刀。
秦耽看了眼笛飞声的刀,不敢多说,只得点头。
李相夷微微一笑,而后二话不说又封了秦耽的哑穴。
“朱嫣姑娘,你且坐下运功,我来给你运气调转。”李相夷道。
朱嫣看了眼李相夷,因着身体虚弱已是说不出太多话了,只能喃喃道:“多谢。”
二人皆盘腿而坐,李相夷坐于朱嫣之后。
他略停顿了下,对着朱嫣说道:“朱嫣姑娘,我为你运气时手指需运转于背,多有得罪了。”
朱嫣微微颔首。
李相夷这才运功正式提她倒转内力。
方多病见他们这边已入佳境,便走到笛飞声一旁。
“阿飞啊,师父给朱嫣姑娘疗伤,我们不如借此时间,好好问问秦耽这次案子的疑点吧?”
方多病转头看向秦耽:“我可还有很多问题想要问问他呢。”
笛飞声刀架在秦耽脖子上,偏头看向方多病:“好啊。”
方多病微微一笑:“但是我们不要在这,等会影响到师父了。”
“阿飞,拎着他,我们去外边!”
笛飞声略一思考,拎起秦耽,几步便走到了甬道:“下次少命令我。”
方多病抿了抿唇,赶紧跟上:“阿飞,别这么见外嘛,这怎么是命令呢?”
笛飞声抿了抿唇,无言。
走过了甬道,笛飞声一把扔下秦耽,拍了拍手,又拿出刀来对着秦耽。
“行了,你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