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没钱怎么办?看样子今晚要露宿街头了。
看看天色,已经后半夜了,幸好几个小时天就亮了,到时去银行用我的密钥取出钱来就好了。密钥账号密码我已经记在心里。
我边走边寻思。
不知不觉走进一处貌似城市公园的地方。
我坐在长椅上,静等天亮。
“喂!白凯!那女的进了公墓!不会是女鬼吧!”小弟给白凯报信。
原来,我被跟踪了。
跟踪我的就是白凯的那个小弟,白凯让他跟着我看我住哪,结果我人生地不熟游荡进了公墓。
天黑之下,我竟然没发现我所坐在的长椅周围是一个个墓碑。
“放屁!不可能!”电话里白凯觉得是小弟戏耍他或看花了眼。“你在那等着,我一会儿就到!”
我抱膝坐着,虽然夜深却不觉得困乏,也许是我被迷药迷翻了不知道几天的缘故,抬头看着满天星辰,想着自己的心事。
摩托马达轰鸣,把我从思绪中带回现实“他们怎么来了!真是阴魂不散!”我听这声音就知道是白凯他们的摩托车。
果然,摩托车大灯由远而近。
在我近前停下了车,他们却都没有下车,拿摩托车的大灯照在我身上。他们要看清楚我是人是鬼。
强光耀眼,我拿手挡着眼睛。
“你们干什么?”我说道。
“有影子!关了,关了!”白凯命令他们关了大灯。
他们觉得是鬼就没有影子。
“对不起!我们以为你不是人!”白凯说着摘下手套,拿手套抽打了一下那个报信的小弟。
“你迷路了?”白凯说道。
“我没迷路啊!我在这挺好!”我此话一出,他们后背一阵发凉。
忽然,有人暴喝一声:“谁!哪里不能玩!来这捣乱!”
是一个衣衫褴褛灰白头发遮面的老者。
“小毛孩子!上这来跳啥迪斯科!”
那老者手里拿着一柄铁锨,狠狠杵地。
他是公墓的守墓人,白凯他们的摩托车轰鸣把他惊了来。
白凯倒是知道自己理亏,确实不该半夜骑摩托来公墓。这种事搁以前他也绝不会干出来。公墓阴森恐怖的确实不好玩。
关键是因为我溜达进了这里,他是寻我而来。结果惹恼了守墓人。
守墓人一通训斥,又看他身上衣服破破烂烂,白凯他们心里理亏嘴不理亏。
“老头!你谁啊!会他妈的说话吗!”最嚣张的就是白凯身边的小弟,他一指白凯:“怎么跟我们说话呢?你知道他是谁吗?”
“爱谁谁!”老者彻底火了,抄起铁锨向白凯头上劈了下来。
力道大速度快,白凯倒吸一口凉气,躲又躲不开,眼睛一闭,脖子一缩,心说“完了!”
“嗯?”白凯睁开眼,铁锹在他脑袋十厘米的地方停住了。
铁锹柄被那个姑娘单手死死抓住!
这一刻出奇地安静,他们都没看清我是怎么抓住锹柄的。他们也都没想到关键时刻我会出手相救。
我当时看这老者架势不对,当他起手抡铁锹的时候,我已经抄到白凯前面,举高手硬生生接了这卯足气力抡来的一下。
震得我手心发麻。
那老者回了神,往回抽铁锨,却怎么也撤不回去了。脸上青筋暴起,憋足了劲往回拉。
我死死扣住了锹柄。
我右手扣住锹柄发力下压,左手拍了锹柄上扬。
一上一下之间锹柄应声断裂。
我当初在石门观练习分筋错骨手用的木棒比他锹柄粗多了。
老者正铆足劲呢,锹柄一断,后退了几步,一脚重重蹬在地上才停住。
“厉害!”白凯没看见我是怎么接住的铁锹,却看见我是怎么撅折的锹柄。
“小姑娘好靓的功夫!”那老者看了看手里那半截锹柄。
“伯伯功夫才厉害!”我说着一指他的脚下。
白凯他们都往老者脚下看去,刚才蹬地的一下竟然将一块铺路石踏碎了。
“伯伯,刚才我是救人心急才冒犯您的。我们也不是故意来捣乱,是我迷路,他们来找我。实在对不起了。”我觉得确实是有错在先,先说几句软和话解释解释。
老者定定神觉得自己刚才确实冲动了,不让这个小姑娘拦了下来非弄出人命不可。
见人家道歉了,他也有了台阶下:“你这小姑娘说话我爱听,有错就承认,我老汉又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人。”看了一眼白凯身边那个出言不逊的小子,说道:“最讨厌嚣张跋扈的人!”
白凯一巴掌打在那小子后脑勺:“还不过去给人家道歉!”
“算了,我不是斤斤计较的人!你们走吧!”老者摆摆手,说道。
“你有钱吗?”我问白凯。
“有!”白凯把他的钱包都给了我。
我从里面抽出五张百元票,跟白凯说:“就当是我借你的。”
我拿着五百块恭恭敬敬递到老者面前,“伯伯,这是我赔您的铁锹钱和铺路石钱。”
老者假意不收,眼睛却直勾勾盯着这钱。“破铁锹不值钱,铺路石是我踩碎的,不能要你的钱!不不不!”
“就当我孝敬您的!”我说着把钱硬塞到他手里。
一顿拉扯推辞,最后老者还是收下了这钱。
这人可是真爱钱,假装推脱。在我拿出钱来的时候,他就两眼放光了。
送别我们,他美滋滋地数着,揣进口袋,哼着小曲提溜着半截铁锨回住处了。
白凯他们识趣地推着摩托出的公墓。我跟在后面。
在公路的一盏路灯下,我们停了下来。
“刚才谢谢你!如果没有你拦下那一下,我就交代在那了!”白凯摸着头顶说道。
“那个伯伯不一般,他腿上有功夫。他是放了我们一马,如果他高兴,放倒我们很轻松!”我脑海里闪现刚才老者踩碎铺路石的画面,心有余悸。
“以后追女孩别追那么凶!我都给你联系方式了,还追着来干什么?”我埋怨白凯。
“我——我不是不放心你一个人吗?”白凯狡辩道。
“你可真大胆,一个人在公墓里不害怕吗?”白凯问道。
“我怎么知道那是公墓,我以为是个公园呢!”
说话间,一辆汽车停在了路边,下来两个身穿黑色西服的人。
“少爷,您在这,会长叫您回去。”
“哎呀!知道了!”白凯不耐烦得说道:“没看见我正和我朋友说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