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会长发脾气了,您别让我们为难。”
“行了,这就回!我说两句话不行吗?”白凯说完,跟我说:“你住哪?我先送你回去吧!省得你再迷了路。”
我摇摇头。
“你是不是无家可归啊?”白凯继续问道。
我心说,无家可归这个词用在我身上是多么贴切啊!
我点点头。
“那好办!”白凯说着把摩托车钥匙抛给一个同伴:“给我开回去!”
转头又对我说:“走,来我家做客!”
不由我拒绝,一把拉起我手。
我吃疼“嗯”了一声。他也感觉我紧紧攥着的手流着黏糊糊的液体。
路灯灯光下,他轻轻打开我的手,掌心一条裂纹。
“你受伤了!”白凯大喊道。
那老者的力道确实大,当时我就感觉手心发麻。没想到竟然把我手心震开了一道口子。
我为了止血,一直紧紧攥着拳头。
“快快!快上车!”我被白凯推上了车。
——
白凯家的私人医生早早等在了客厅里。
“撕裂伤,先消消毒。”医生从药箱里拿出消毒液,镊子夹住药棉轻轻涂在我的伤口上。
接着打麻药,缝合,包扎。
我闭着眼睛忍着疼,扭头不敢看。
白凯全程单膝跪地,托举着我的手臂。
医生吩咐:“不能剧烈活动,小心崩开线,不能沾水,小心发炎。”
医生走后,白凯一会儿问问我饿不饿,一会儿问问我喝不喝水。
我说“我只是有一点困。”
白凯领我上楼进了一间卧室,跟我说:“这是我的卧室,今晚你就睡这吧,这个床单被罩都是新换的……”
我斜着眼看着他,他忙解释道:“我去客厅打游戏,你有事叫我!”
说着下了楼。
我看了看这间男孩子的卧室,又看看楼下果真在打游戏的白凯。
“来之,安之,睡觉!”和衣而眠。
红碉九会找了我一夜。
白九红也是一夜未眠,斜倚在大班椅上正训斥着无功而返的手下:“废物!要你们有什么用!”
“一个人而已!长翅膀飞了?”
“再找!机场车站出租车,路口都摆上人!”
白九红点了一支香烟,吸了两口,问道:“少爷呢?”
“少爷在家。”
“什么?在家?”白九红心说“怎么这么乖了?”
“不过——”
“不过什么?”白九红又吸了一口香烟。
“少爷领了一个女孩在家过夜。”
“咳咳咳咳!”白九红一个喘气不匀,被那口烟气呛得直咳嗽。
“我就知道这个挨千刀的玩意不给我省心!天天没正事!看我非劈了他不可!”
一早我就醒来了,下了楼。
看见那个打游戏的白凯睡在了地毯上。
我轻手轻脚地,拿了条毛毯轻轻盖在他身上。
“你醒了?”白凯在我给他盖毛毯的时候睁开了眼睛。
“早餐!”白凯起身向厨房走去。
“家里的保姆被我赶走了,只能自己下厨房了。”白凯在厨房里跟我说话。
我走到厨房门口看着他准备早餐。
这小子一定没下过厨房,冰箱里琳琅满目的食材却不知要做什么。一会儿拿出芹菜,一会儿又放回去。牛排拆了包装,又说会不会太腻啊,又放进了冰箱。
“你不会做饭吧?”我看他手忙脚乱的,莫名想笑。
白凯“嘿嘿”一笑,“平时我都不在家里吃。”
我走进厨房,从他手里接过牛排放在案板上,说:“我来吧!”
“你的手还没好,怎么行?”
“我还有左手啊!”我在他脸前晃了晃左手。
左手抽出厨刀,把牛排分成小块。
平底锅烧热下黄油,放牛肉,撒盐黑胡椒,装盘。又煎了太阳蛋。
白凯在我边上打着下手,比如打打鸡蛋之类的。
他笨手笨脚的样子惹得我直笑,他也跟着笑。
我俩都没发现厨房门口一个人立了很久,也在捂嘴偷偷地笑着。
这个人就是白九红。
她赶回家本来是要好好教训白凯。却发现了我俩在下厨房做早餐。
“没想到这小子还有这么乖的时候!”白九红从来没见过他的宝贝儿子下厨房。
也从没见过他在一个人面前如此乖!
白九红有点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这是我那叛逆不听话的儿子吗?”
白凯伸手想从盘子里拿块牛肉尝尝,我眼疾手快,一个巴掌打在他手背上“洗手了么!”
他“哎吆”一声,连忙缩手。
白九红噗嗤笑出了声。
“妈——”白凯回头看见白九红叫了一声。
我也扭头看见了她——这不是电梯里那个短发女的吗?
我心头一颤。
白九红笑脸盈盈地上下打量着我,又看了看傻傻立在一旁的白凯。
“你这臭小子,认识这么好一个姑娘为啥不早领家来!”白九红埋怨白凯。
“姑娘,你去歇着,第一次来家怎么能让你下厨房呢?”
在外面白九红是红碉九会的会长,高冷毒辣果断,但是她也是一个母亲。
此时的白九红就像是一个初次见到未来儿媳妇的婆婆一样心里乐开了花。
她没想到在她眼里做事漫无边际没着没落的白凯竟然领回一个这么合她心意的儿媳妇。
白九红过来拉着我的手,我下意识一躲。“你看,多么腼腆的小姑娘。”白九红道:“我是这个臭小子的妈!你看我回来的不是时候,也没提前准备见面礼什么的!”
白凯觉得今天的亲妈怎么变了个样?母老虎怎么变成小绵羊了?
“妈?”白凯不由叫了一声。
“你看我!你们忙,我还有事——”白九红自觉打搅了人家小两口找理由离开。
刚走到厨房门口被我叫住了。
“阿——阿姨!您吃早餐了吗?我做了早餐一起吃吗?”
——
餐桌上,白九红尝了一口牛排,赞不绝口:“牛排用黄油煎烤,黑胡椒海盐调味,切成小块吃得方便,速度快。太阳蛋还是糖心的,姑娘的厨艺真不错!”
我笑了笑。
白九红又冲着白凯说道:“你看人家姑娘多么贤惠,你可得珍惜人家!”
“妈!你看你说哪去了?不是——”白凯解释道。
“不是什么?记住了,妈在外风里雨里的都是为了你,就是盼着你上进,将来能独当一面。可你——”
“妈!你又来了!”白凯不耐烦地说道。
俩母子的对话像是孩子没完成功课被家长教训的场景。
我低头吃着餐盘里的肉蛋,暗暗发笑。
“姑娘多大了?哪里人啊?家里是做什么生意的?”白九红微笑着看着我一连三问。
“我——”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实话实说是绝对不可能的,因为我知道她和绑架我来的那人绝对有瓜葛。
正为难之际,白凯接了话头:“妈!你查户口呢?烦不烦!快吃你的吧!都凉了!食不言寝不语,不是你教我的吗?”
母子俩又陷入嘴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