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幸运的。
幸运在他们没有发觉我在他们眼皮底下溜走。
他们没有发觉这个站在电梯一角的小姑娘就是福康的义妹。
也没有发觉我是从25楼下到的1楼,又从1楼来到25楼,两个来回。
我爬出电梯,电梯口停着一辆送洗床单被套的推车。
我钻了进去,我现在需要尽快恢复我那不听使唤的双腿。留意着车外的动静。
不一会儿,听见来了很多人上了电梯。
又过了一会儿,有人从电梯里出来,听高跟鞋声是那个短发女的和他同行的两个人。
腿啊!你快点动!我一遍一遍掐着大腿上的肉。从麻木慢慢到丝丝知觉,终于感觉疼痛了。
此时,我已经在推车里蜷缩了一个多小时。
听动静附近没有人,我小心翼翼地从推车里出来。
出了这栋楼,回头看了一眼,原来这是一家高档宾馆。南方蔷薇国际大酒店!
我怎么来了南方?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四下看看,抓紧往昏暗的地方走。这里不是久留之地。
我沿街走着,每一辆从我身边驶过的汽车都令我害怕。说不准哪辆车停下来就把我抓走。
事不宜迟,我必须离开公路。
一条幽深昏暗的小巷子,我拐了进去。
只有我一个路人,这条巷子太静了,太昏暗了,我不自觉的回头看。
一只忽然窜出的野猫吓了我一跳!
野猫也许不是故意吓我的,它回头看看我,钻进了一家小店。
我看了看前面更加幽深的巷子,不敢继续前行了。
这家小店却亮着灯,门口挂着一个写着“正在营业”的木牌。
进了小店,一眼就能看清楚所有的摆设,很小的一家烧烤小店。
“有人吗?”我小声试探性地问道。
没人应声,我抬头看小店挂着的菜单牌子。
一个身穿厨师服的年青人掀开门帘从后厨进来了。
我杵在那,吓他一个激灵。
我也看见了他,觉得吓了他一跳怪不好意思的,冲他笑了一下。
“我去,你是人是鬼?”
我唐唐一个大活人,怎么会是鬼?这=年青人太不会说话啦!我正要发作,他扯着嗓子朝后厨喊道:“师父!来客了!”
喊完,自顾自的去收拾碗筷去了。
我——
他收拾碗筷的速度很快,端着碗筷往后厨走,经过我身边,看我还站在那。又朝后厨吆喝了一遍:“师父!来客了!你听不见吗?你个耳背的老头子!”
进了后厨,一个苍老的声音由远而近说道:“有客你就不会招呼一下吗!教你多少次了!一点不上进!”
掀开门帘,闪身出来一个手端食盘的老汉。身子佝偻消瘦,满脸堆笑看着我。
“小姑娘饿了?看看想吃点什么?”
他说着,介绍起菜单。
小店不大,卖的东西却在别的地方不常吃到。
有些东西或菜名我都是第一次听说。
我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不敢轻易尝试,点了个拍黄瓜和一碗牛肉面加了一个鸡腿。还要了一扎啤酒。
吃这些熟悉的味道,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心里稍安一点。
酒先上来,是那个不会说话的年青人端上来的。我觉得他一定不喜欢这份工作。
扎啤被我喝进去了一半,冰凉的感觉很舒服。
年青人端来了牛肉面和拍黄瓜,我叫住他,又要了一扎啤酒。
“还挺能喝!”
我吃了几口面,扎啤也送上来了。
这时,轰鸣声由远而近传来,年青人又扯着嗓门吆喝:“师父!来客了!”
“他怎么知道来客了?”我心说。
果然,轰鸣声在小店门口停了下来。是八九个骑着改装大马力摩托车的男男女女。
衣服上竟是闪亮的铆钉和链子之类的,停下车,摘了头盔,打闹着嬉笑着进了小店。
“老头!给我们——”打头的一个小伙说话说了一半忽然挺住了。他看见了我。
我在这里吃饭是他们十分意外的,每次过来的时候,只有他们,这里也是他们定点的夜宵之地。
老板也因为他们常来,而延长营业时间。
我的存在,确实令他们意外。
“来了,还是照旧?”老头从后厨出来,满脸堆笑招呼着。
“啊!照旧!”
“老头!她是谁?”
“奥,来吃饭的,刚来。快坐,一会儿就好。”老头重新回了后厨。
“一个人?”那小伙竟然在我对面坐下了。
我看了看他,十分讨厌他挂在耳朵上的耳钉,顺着耳廓打了一圈。
“认识一下?”
我没搭理他,喝了一口扎啤。
“我叫白凯,从没见过你,你叫什么名字?”
我小口吃着面还是没有接话。
“唉!跟你说话呢!”白凯身边的小弟嚣张的说道。
白凯冲他一摆手,“我只想交个朋友,你不想,就当我没问过。”说着站起身,辉他那一桌去了。
眼光却没离开我身上。
“这种小姑娘不多的是!”小弟说道。
“你懂什么?闭嘴!”白凯一句话,那小弟没了言语。
——
此时的红碉九会全员出动,正满城搜寻我。白九红本来想亲自会会我,结果进了房间却看见死在卫生间的手下。
“不愧是福康的义妹,确实心狠手辣!”
“不对!电梯里的那个小姑娘!”白九红恍然大悟,连忙召集手下以蔷薇大酒店为中心点,搜寻我的下落。
“在我的地盘上,我就不信能插翅飞了!”
——
我吃着面,感觉有人盯着我看。一抬头确实是那个叫白凯的。
我俩四目相对,他举起酒杯做碰杯状。
我懒得搭理他。
他就好像狗屁膏药一样又坐到了我对面:“你从哪来?家住附近吗?一会儿我送你吧!”
我从来没见过如此厚脸皮的人,嗯,不对,合德国际学校的张皓轶和他有一拼。我心说“我吃饱了,咱们各走各道!”
“老板,结账!”我伸手进口袋去掏钱,却发现口袋里没有钱包,只有一部的士司机的手机。
老头笑盈盈而来:“姑娘,总共五十二,你给五十就行!”
“算我的!”白凯接话道“记我账上!”
转头又跟我说道:“我请你——”
我正愁怎么结账,难免今天在这出糗,白凯说给我结账,我拒绝也从口袋掏不出钱来。“那!谢了,我会还给你的!”
说完我起身就走。
“留个联系方式呗!”白凯也起身,拦在我要去的方向。
“你说吧”我只想尽快摆脱他,拿出手机“我打给你。”
白凯报了他的手机号,直到被拨通了,才闪开身。我快步出了小店。
白凯和小弟击了个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