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尘滚滚、惨叫连连。
本就尘土飞扬的工地,现在更是变得人影难辨。
在陈继祖动手的命令下达后,东福的人第一时间就压过来,围住义海门生狠打。
廖福田、蓝冠武、张长林……这些刚加入东福的新锐急于表现自己,又知道这次是有心算无心,闭着眼打也是稳赢,打得自然格外卖力。
他们和手下准备充分,手里都拿着武器,对面的义海门生仓促应战赤手空拳。第一排的东福打仔排山倒海般冲进义海门生队伍里面,手中武器随意挥动,打得对手人仰马翻惨叫不断。
义海的人数虽然不少,但是打仔没几个,大多数都是开工门生拿来凑数。看到东福大队人马出来,想要拿武器反抗时,两部存放武器的小巴已经被蓝冠武和他的手下控制。
留守小巴的打手和司机很快就被砍翻在地。蓝冠武手下两个会开车的小弟直接开着车往外冲,几个义海门生试图阻拦,没想到这两个司机根本不肯减速或者转方向盘,反倒是一脚油门到底。
义海门人被吓得四散奔逃,绝望地看着两部小巴冲出战场。
赤手空拳的义海门生连从地上捡武器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打翻在地,随即陷入被围殴的境地。
阿金和花凤第一时间就拉着丁氏夫妻后退脱离战场,几个义海打手朝他们冲过去,没走两步就被两个斜刺冲出的年轻女孩拦住。
这两个女孩虽然白领打扮,但是手里都拎着明晃晃的蝴蝶双刀,出手干净利落。刀光闪处几个义海打手惨叫连连,身上飙出道道血箭!两个女孩的脚步都没有丝毫停顿,就这么悠闲地走过来,沿途挡路的人全都被砍翻在地,眼前没有一合之敌。
刀无双发,棍无二响。
两人用的,正是咏春八斩刀法。
“百合、竹笋!”两个女孩报出自己的名号,又朝阿金点头行礼:“辣椒姐要我们跟你,给金姐做近身。”
花凤一笑:“辣椒倒是大方,肯让你们两个过来。”
辣椒自己则冲在第一线,和义海的人打在一起。
她虽然是女流,但是以功夫在大角咀闯出名号,身手自然不弱。
冲拳、侧踢、踩腿……连环数招,已经放倒三名打手。不过这身衣服和她平时穿着差距太大,出手间难免束缚。一声裂帛声响,白衬衫已经裂开一个口子。脚下不稳,金丝平光眼镜落地,一名义海打手一脚踩上去,眼镜顿时被踩得粉碎。
“X你妈!敢踩坏我眼镜!”
眼睁睁看着眼镜被踩碎的辣椒,一声粗口爆出,猛地一把扯掉自己外面这件白衬衫,露出里面黑色紧身弹力背心。
花凤自言自语道:“我都说过了,里面只穿奶罩就好,怎么还穿背心?这样穿,祖哥能看到什么?”
辣椒猛地扬手,白衬衫用力抖出,狠狠抽在一名义海打手的眼睛上。
这不是咏春功夫,而是来自蔡李佛的九节鞭法!
港岛武林的一大特色,就是门户之见被经济利益取代,只要有钱有势,就有机会学到不同流派的武术。辣椒这手鞭法是用真金白银换来的,以衬衫做鞭,威力丝毫不减。
那名打手惨叫着捂眼后退,辣椒的衬衫再抖,衣服化作毒蛇,缠住那名踩碎眼镜的打手脖子。用力一拉,人已经被拽到面前。
松手、弃衣、日字冲拳连击!最后再补上一记穿心腿!
被一脚踢在胸前的打手,喷血倒地满地翻滚。辣椒从他身上踩过,如同虎入羊群,连续打翻几人,已经冲到小巴车旁。
眼看两名打手过来,她猛地跑向小巴车,越跑越快,双脚在小巴车车身上疾走几步,猛地用力一蹬,借力转身,双腿伸开,凌空一字马下劈!
一名义海打手被一脚劈在肩膀,惨叫着倒地。辣椒同时一记肘击,将另一名打手打得满脸开花。
几个邻近的义海打手被这一幕惊得目瞪口呆,围住辣椒,却是不敢上前。
一声怒喝,陈继祖从天而降,洪拳豹打连环,将这几个还处于错愕中的打手尽数打翻在地。向辣椒伸出手:
“没事吧?”
刚刚还威猛如虎的辣椒,此时却陡然变得柔弱,脸上微微泛红,双手交叠护胸,坐在那里没动地方。
“到底有没有事啊?起来砍人了!”
说话间陈继祖低头伸手,辣椒连忙伸手拉住借力起身,刺啦刺啦两声,已经撕开筒裙侧边,将其拉到大腿根位置随手打结,又朝陈继祖一笑:“这样打人比较方便。不会嫌我不够斯文吧?”
“我们现在打架,斯文个头!”
后方的花凤面带笑容:“金姐是过来人,不会吃醋的哦。做大哥的不可能只有一个女人,要做阿嫂就要有肚量,否则大家都不开心。”
“只要阿祖开心,我怎么都无所谓。等到正牌大嫂回来,大家就自求多福了。”
打斗持续了不到五分钟就宣告结束。
暴龙一开始就被打到半死,接着被傻波带一群人围殴。
义海是在人数差距悬殊且没有大哥带领的前提下迎战,人数少素质差手上还没有武器,能坚持这么久已经算是奇迹。
当然这也是东福这边的人很久不打架外加为了避免受伤,才让义海多坚持了好一阵子,否则早就解决战斗。
时间拖长的结果,就是东福基本没人受伤,以完胜的姿态单方面暴打义海。
在人群中陈继祖甚至看到了童立的身影,只不过这位师兄和之前不同,两臂铁环既护身又伤人,铁线拳打得虎虎生风。伴随着叮当作响,一个个义海打手被他打翻在地,最后更是抡动球棒对着几个倒地的义海打手猛抽。
“师兄?”
“阿祖……不,现在得叫你老大,要不然波哥会扁我。我做的还不错吧?一个人对付他们六个,没给东福丢脸!妈的!再敢来柴湾,我打断他们手脚!”
对于童立的变化,陈继祖暂时没心情了解。眼看战斗已经到了垃圾时间,也就不用自己出手,拉着辣椒走向丁老板夫妻。
刚才两人配合的不错,也是第一次感受到有近身的好处。辣椒的功夫虽然还不能和泰山、江豪那种狠人相比,但是当近身帮自己防御这些义海打手的攻击绰绰有余。
有这么个盾牌,自己可以放开手脚只管攻击不用防御,的确是比之前大战孝字堆那次舒服多了。
这时候见她走路又有些扭捏,还以为她受伤,仔细看去,才发现是她在担心撕破的裙子走光。这个飞女居然会在意这些?
陈继祖脱下西装,朝辣椒身上一搭:“不用刻意扮斯文,做你自己就好。”
“嗯……”辣椒应了一声,用西装裹紧自己,走路也变得轻快许多。
“丁先生,这个结果还满意吧?”
“满意,太满意了!”丁成材看着那些正被踢打的义海门生,不住地点头,主动伸手和陈继祖相握。
“陈老大果然少年英雄,我太太之前找了好多人,也报了警,一点用都没有。如果不是你,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阿金这时候也走了过来,在花凤面前她维持风度,这时候看着裹着陈继祖西装做小鸟依人状的辣椒,阿金终于控制不住情绪。脸色阴沉如水,冷哼一声道:
“丁老板这么聪明,怎么会不知道怎么样呢?如果不是阿祖,你和你太太现在已经被他们带走了。至于结果怎么样,我想不用我多说,大家心里都清楚。”
丁太太咳嗽一声:“话也不是这么说,港岛有法律的么,他们再凶还敢犯法啊?我来之前已经报警了,如果他真敢带我们走,我就告他绑架!”
丁成材连忙说道:“女人不懂事,别跟她一般见识,规矩我懂,我出三十万,请祖哥和兄弟们喝茶。如果不够的话,我可以再加。只不过我这几天出了点状况,现金不是太方便,祖哥可不可以宽限几天?”
“丁先生,我想这里不适合我们谈话,有话到里面说吧。”
陈继祖说话间挽起阿金胳膊,两人走入工地。
大楼已经盖了三分之一,工地里堆放着大量建材,机器也都停在那不动。
比起外面的喧闹,工地里多少还安静一些,说话也听得清楚。
丁成材夫妻跟在后面走了一段路,夫妻两人窃窃私语,过程中还有小小争吵,不过最终是以丁成材胜利告终。
在他的怒视下,丁太太无奈地摘下手上的一枚戒指,小跑着来到阿金面前:“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这位小姐还请收下。这枚戒指是在周生福买的,发票还放在家里,保证是纯金。”
阿金冷笑一声:“这么贵重的礼物我怎么敢收呢?丁太太你这么熟悉法律,又这么喜欢报警,我怕被起诉敲诈啊。”
丁成材连忙说道:“这位小姐真喜欢开玩笑。我做建筑生意的,也和各位大哥有来往,江湖上的规矩我懂的。这次你们帮了我大忙,一点小意思,尽管收没关系的。”
陈继祖看了一眼丁成材:“丁老板说得没错,我们这次的确是帮了你的大忙,也给自己惹了麻烦。封你工地的人叫暴龙,他所在的社团有两千门生,就连巴士公司也要给他们交保护费。我和他无冤无仇,如果不是为了丁先生和你的工地,我不会和他发生冲突。他是社团红棍,挨了打肯定要找回场子。一百人不够就两百人,两百人不够就一千人。我们的兄弟和他打,也会有伤亡,更会耽误我们开工赚钱,这些账总要算清楚。丁太太可以报警,但是又怎么样呢?了不起交保释金放人。他们这些人什么都做得出来,放出来之后,只会变本加厉的报复。警察不可能24小时提供保护,社团随时可能对你们动手。这次你们走运,下次就不知道会怎么样。”
丁太太一愣,忙不迭把戒指戴回手上,盯着陈继祖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阿金接过话:“善意的忠告了。还能有什么意思?难道医生说你得了肿瘤,你也要告医生恐吓?如果丁太太是这个态度,我们之间就没办法沟通。今天的事情就当是我们做白工,今后你们自求多福。”
“等一下!”
丁成材连忙叫住阿金,又看向陈继祖:“祖哥,你消息灵通,应该知道我最近倒霉,刚刚从警署保释出来,脑子里面乱的很。有什么话只管明说。”
“我没什么可说的。只是告诉你一些事情,另外希望你能够认真考虑一下自己的未来。就算你们两夫妻不怕死,社团的事情不解决,你的工地就没办法正常运行。如果不能如期交工,丁先生也会有麻烦。看在之前大家合作一场的份上,我可以帮你。那个暴龙和他老大我来解决,也可以保证你的工程如期交工。我不需要茶水钱,也不要你交保护费。”
“那……你要什么?”
“合作。丁先生是注册建筑师,应该专心设计大楼保证质量,不需要为其他事情操心。如果丁先生愿意的话,这些小事我们东福公司帮你做。整个工程的建材供应、垃圾清运、日常安保、工人招聘还有这栋大楼的装修,都交给我们负责。合约我已经委托皇家大律师梁正直先生订好了,保证公平公正。如果丁先生这边没问题的话,随时都可以签约。”
“你们抢劫啊!”丁太太大声尖叫。如果不是看到陈继祖之前打人的凶悍模样,她只怕就要冲过来指鼻子大骂。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这样我可以告你的!不要以为你们是黑社会我就怕你!柴湾有警署,不会让你们这些人乱来!”
“丁太太你在恐吓我?如果这样的话,我只能给我的律师打电话。我虽然不是律师,但不记得港岛法律禁止别人提建议。如果觉得不满意,丁先生完全可以拒绝,我无所谓的。”
丁成材拉了一下妻子:“陈先生,我老婆最近比较激动,你不要和她一般见识。至于你的建议……说真的,确实存在一定难度。主要是我们公司已经和建材公司签订了合约,如果违约的话,我也要赔钱给对方。还有你说的装修工作,实不相瞒,我自己就是做装修起家,现在也有自己的装修队,不需要借助别人。垃圾清运、安保,工人招聘这些当然没问题,但恕我直言,这些事情很麻烦而且没什么赚头。我看不如这样,我开六十万的支票给陈先生,现在就开!”
陈继祖冷冷一笑:“丁先生拿我当什么?乞丐还是绑匪?你开马自达,我开保时捷,我会向你要钱?这种态度我们没有沟通下去的必要。阿金,我们走。”
“祖哥!”丁成材叫了一声,吞了口唾沫:“你……能不能给我点时间考虑一下?”
“我最近很忙,你有二十四小时,过期不候!”
福和酒楼,包厢内。
陈继祖坐在座位上,阿金在后面为他揉着肩膀、太阳穴。
东福更换坐馆后的第一仗大获全胜,单方面碾压式的胜利,让这些门下打仔兴奋异常,情绪空前高涨。
下面的门生找地方喝酒,高层聚在一楼吃喝,陈继祖则来到属于自己的老顶陀地,接受阿金的服务。
辣椒的主动让阿金产生了强烈危机意识,虽然理智告诉自己这种事肯定会发生,但是情感上依旧无法接受。只能用这种独处的方式宣布自己的存在感,也证明自己与众不同不是那些人能比。
除此之外,就是头脑。
讲打没指望,那就只剩下食脑这一条路走。否则单纯靠身体,这种关系很难维持太久。
她一边按摩一边说道:“听他们说,暴龙伤的很重。义海的龅牙聪,这下就难做了。不为小的出头,肯定会让小弟心寒。为小的出头,就要来柴湾和我们打。怎么看都是赔本生意。义海这个社团,我也是刚刚听说,应该不是什么厉害角色。再厉害也厉害不过孝字堆、师爷谭、泰山都挂了,龅牙聪和我们打,又能好到哪去?”
“龅牙聪被人叫做和平大使,和我打……借他个胆量也不敢!宝哥介绍过,这个人最大的本事是谈判,再就是用钱摆平问题。你猜我为什么把暴龙打这么惨?”
“如果你只是打伤他,龅牙聪未必压得住这个小弟,哪怕不想打也只能硬着头皮打。你现在把暴龙搞到半死,他惨就很惨,但是同样也没了威胁老大的能力。龅牙聪是否为他出头,就完全看利弊,不需要考虑暴龙的想法。像你说的那样,他胆子小又怕输,就会想着和我们谈判不是打架。”
“聪明。义海和老孝不一样,有地盘有财路,这次封工地无非是为大水喉做事,犯不上拼命的。和我们打赢了没好处,输了就会倒霉。龅牙聪宁可赶暴龙出社团,也不会为了暴龙,把整个社团押上。最多就让暴龙以自己的名义,带着自家堂口和我们打,看看我们的成色再决定怎么谈。我这段时间让阿武、辣椒在柴湾多安排人手,不会让你吃亏。”
“打架倒是没什么,我在担心丁成材。他这个人简直像铁公鸡一样,还有个白痴老婆。万一他就是不肯点头怎么办?”
“随便他了。我今天打义海打得这么狠,不是为了让这两夫妻看,是为了让其他承包商看。我们东福的门生,在所有工地都有工友。有他们帮着传消息,想不出名都难啊。这么多承包商不会个个都是白痴,总有人懂得看风向。义海能封工地,难道东福不能?他们会找我谈,保护费也好垃圾清理费也好,总之这些工地只要开工,就要付我们钱。不管他是大老板还是社团,在我的地方做生意,就要守我的规矩。”
“丁成材那边呢?”
“他比较倒霉。谁让他之前得罪木头叔,现在又得罪卢济民。和那种富翁作对,当然收费要高一些。再说夫妻两个都是白痴,不赚他们的钱,简直天理不容!我都说过了,建筑材料我负责,还跟我说合同?傻瓜啊!那些供应商把材料卖给我,我再卖给他不就好了?这都想不明白,还学人做生意?其他人不像他那么蠢,就不会损失那么多。不过未来的话都一样,只要在柴湾开工,就要用我的建材,找我的人做装修。就算是运输材料的车子,也必须是我的!”
“阿祖你是准备把整个柴湾的建材市场都控制在东福手里?”
“柴湾只是第一步,未来是整个港九,所有的房地产,东福都要插一手。这就是我给整个东福的路。”
“以前没这个规矩,这些老板要适应,也需要时间。”
“等我从宝岛回来,他们怎么也该想通。想不通的就出局了。如果我回不来,你就帮他们想。”
阿金的手僵住了,随即又在他肩头狠狠砸了一下。
“你故意的是不是?知道我不想听这些,为什么非要说?”
“我们都要面对事实的。那些录影带你留好,如果我真的回不来,那些带子也可以保你平安。”
泪水落在头上,陈继祖并没有睁眼,而是拉着阿金的手,沉声说道:
“我现在还记得你对我说过那句话,哪怕是港督撑你,自己蛋散一样扶不起来。我可以撑你十次百次,但如果你自己一直是这样子,这个白纸扇注定会成为笑话。师爷谭身手比你好不了多少,但是孝字堆个个听他话。花凤未必打得过你,但是可以做华顺坐馆。我希望你比这两个更出色,这样才够资格做影子龙头。如果不愿意我也不勉强,你的名字我随时可以从名册上抹掉,回去安心做良家妇女。”
这句话的确有点重,但是没办法。东福要做大,肯定少不了争斗,不管是武斗还是智斗都会有。自己去宝岛是必然的,但是发展东福的脚步不会因此停下。
如果阿金不能适应东福的身份,那么她留在这就是错误。不管对她还是其他人,都不是好事。阿金哽咽着说道:“如果龅牙聪要谈判,我……我来和他谈。那些规矩我会背熟……不会给你丢脸。”
“我会让辣椒保护你。义海的门生听上去就很多,但基本都是开工的,打仔没有多少。论实力,只能算二线社团。对他们不用怕,你随便谈,谈不拢我帮你打死他。今后喝酒的事情让男人去做,谈判的事情你来负责。这段时间你肯定有的忙,做好一些,我也好为你说话。如果有人欺负你,我会出头。”
听筒重重地按在话机上,丁成材无力地瘫软在座椅上。
这间简单装修的房子,是他在柴湾的临时住所。两夫妻回来的时候,发现房门被人撬开,但是已经顾不上报警。
比起自己面临的处境,这点小事已经不值得在意。丁成材冲进房间,就忙不迭打电话喊人回来开工,又到处打电话找关系想办法。
看着老公的样子,丁太太战战兢兢问道:“材哥,难道真的……”
“没办法了。那些工头担心被人砍,都不肯开工。老赵和我多年交情,也没有人请讲。这件事没那么简单,卢氏摆我道,就是不想让我如期交工。”
“那银行呢?”
“也一样。卢氏千金发话,那些银行不可能借钱给我这个外来人。”
“那不是逼我们死?这可怎么办?”
丁太太急的团团打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丁成材紧闭双眼,手指在印堂、太阳穴上来回按动,过了许久猛地睁开眼睛,对着妻子怒吼道:“坐下!走来走去,烦也被你烦死!”
“你吼我有什么用?不行的话,我们还是去找卢小姐签合同。至少可以有条活路……”
“卢佩珊!我就算死也不会向她低头的!我们落到现在这个地步,都是拜她所赐,向她低头不是便宜她?再说她是什么人?卢济民的女儿啊!那些大富翁和鬼佬官员一个德行,还不如社团可靠。”
“你是说?”
“东福的人虽然坏,但起码守江湖规矩。那些富翁没规矩的!再说他们只懂砍人不懂盖房子,和他们合作,我们夫妻还能有路走。卢济民两父女手下人才济济,和他们合作死路一条。别忘了,我们在宝岛那边还有那么大的麻烦没有解决。只有我们始终在盖楼,他们才不会发觉问题。如果公司拿不到合同,那些人不会放过我们。”
“那……那就没其他办法?”
“还有什么办法?现在和东福合作还能维持脸面,如果和他们也闹翻,我们又能找谁帮忙?这件事你不用管了,我这就给那位祖哥打电话,找他签合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