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花名太子坚的眼镜少年第一个被杀。他看到陈继祖的第一时刻,就已经意识到自己遇到了何等可怕的情况。张开嘴巴想要喊人,但是已经没了机会。
随着刀光闪烁,他的手电筒落地,双手紧紧捂着喉咙,人无力地瘫软。另外三名少年的手电筒也都吓得掉在地上,他们虽然有杀人的胆量,却没有面对死亡的勇气。
这三个少年的胆量加起来,都比不上太子坚。看到老大被人一刀割喉,全都被吓得喊不出声,由于恐惧,身体都有些不受控制,反应速度比平时更慢。还没等脑子转过来,陈继祖已经来到他们面前,尖刀挥舞,一刀毙命!
那个一开始就受伤的少年试图向门外爬,可是刚爬一步就已经被踩住后背,陈继祖左手抓住他的头发用力向上拉拽,少年仰头之际,尖刀就势在喉咙处划过……
看着地上四具尸体和越来越多的鲜血,陈继祖脸上露出笑容。熟悉的感觉,彻底回来了!
他的目光扫向房间里的父女,煤油灯摇曳,电筒滚动,照得女孩脸色煞白。
这样的美女,本就不该出现在这种地方。即便没有这四个少年,类似的事情也肯定会发生。最多就是个时间早晚的问题。
一张白皙的瓜子脸,配上精致的五官,外加惹火的身材和有似于无的着装,就像是一枚磁石,吸引着所有目光。由于急着赶时间,在阿金那里只是草草收场。烈火并没有彻底熄灭,只是勉强压制,当看到女孩的一刻,那零星的火星再度化身熊熊烈火,烧得周身热血沸腾。
她的个子高身材好,五官又动人,本就是万中无一的美人胚子。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再配上此刻恐惧、无助的神情,就更增加了几分吸引力。简直就像在一个饥肠辘辘的乞丐面前,摆上一大碗白米饭,又在米饭上盖了两大块烤得滋滋冒油的肥叉烧!
女孩也被陈继祖的目光吓到了,一手护胸一手遮挡着短裤步步后退,结果脚下一软,人已经坐倒在床上。那块用来遮挡的布帘,也被她在惊慌中扯落。
她的惊叫不但起不到保护自己的作用,反倒是让自己显得更加软弱。慌乱之间那双手也不知道往哪里遮挡,最后竟然撑在身后,手足并用向后退。丝毫没考虑过程中的走光。直到后背抵住床头,才意识到房间总共就那么小,自己已经无路可逃。
一个雨夜闯入的陌生人,见面就结果四条人命的闯入者,对于这对父女来说,自然不是什么救星。以危险程度论,陈继祖和那四名少年并没有轻重之分,他们做的事情,也未必有什么差别。
石硖屋邨这种地方,发生任何恶性案件都不奇怪。陈继祖也知道,自己现在这副样子,像极了一尊凶神。
“兄弟……”地上的男人艰难开口:
“我们……我们什么看不到……屋子里的东西,你都可以拿走,别伤害小琪……”
陈继祖掏出沙皮狗的钱包,丢在了男人面前。随即解开衣扣,脱下血衣。
“不要……不要过来。”名为小琪的女孩终于开口了。她的声线妩媚,由于恐惧导致声带有点沙哑,说话显得有气无力。
但是这非但没有让声音变得难听,反倒是带着些糯糯的味道,更有吸引力。她显然也注意到,陈继祖的眼睛一直在看自己的腿。慌乱地将两条长腿蜷起来,双臂环着自己的膝头,整个人缩成一团。她似乎也知道自己这种求饶不会有效果,头埋在腿间发出阵阵抽泣。
眼看陈继祖已经露出精赤上身,靠墙坐着的男人连忙深吸一口气:
“兄弟……我也是道上混过的,规矩我都懂。我看见你的脸,你杀我也没话说。求你放过小琪,她胆子很小,肯定不会报警的。出来混也要讲规矩,你搞她会有报应的!”
陈继祖没说话,将那把滴答淌血的尖刀丢在男人脚下,又从腰间抽出那支从沙皮狗保镖处抢来的黑星,在两人面前上膛。听到咔嚓声,两父女同时抬头盯着手枪。
女孩瞪大了眼睛,看着枪口指向男人,随即又指向自己。她慌乱地举起双手挡在面前,嘴里不住说着:“不要!不要杀我!只要你放过我和爸爸,想做什么都可以。”
一边说一边主动脱下T恤衫,男人则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陈继祖冷哼一声,将手枪丢在一个男孩尸体上。随后伸手摸向皮带……
一场惨剧似乎即将发生。
然而就在陈继祖的皮带刚刚解开的一刻,看似绝望的男人,眼睛猛然睁开,捂着伤口的手将匕首向外一拔,用力刺向陈继祖左脚脚踝!
他之前一直表现得有气无力,仿佛已经彻底丧失了反抗能力。此时突然出手,速度竟然快得吓人!
事实上,男人的伤并不是太重,太子坚那一刀并不致命,而且伤口也不是很深。说到底太子坚也没想着第一刀就把男人刺死,再说这几个少年打架的本事比普通烂仔还要差一些,如果不是以多欺少外加用武器,这个五十来岁的男人未必会吃亏。
他的身体看似单薄,实则肌肉结实有力。之所以装成那副样子,就为了此时此刻刺出这致命一刀!
最厉害的杀招,并非来自男子,而是那个看似人畜无害,且彻底失去反抗意志任人摆布的女孩。
就在男子刺出这一刀的同时,她的双手在床板上用力一撑,本就不结实的床板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女孩的身体借力弹出直射陈继祖!原本蜷缩成团的身体也在空中骤然舒展,那双四十五吋的长腿伸得笔直,双脚踢头、击胸!
煤油灯照在女孩脸上,其双眸如星冷厉如锋,就是不见半滴眼泪。自始至终,她都没有哭过。所谓的抽泣、绝望,就和男人的重伤无力一样,都只是为了让闯入者放松警惕的表演,目的只为这夺命一击。
刹那间,一朵柔弱娇花化身捕食雌豹!她相信自己的演技,更相信自己的美貌和身材,足以令所有男人着迷。一个人不管功夫多好,在美色当前的时候,应对能力也基本接近于无。房间总共就那么大,自己这一记弹射飞踢加上身后男人的戳刺,封死了他前后道路。不管招架还是躲避都做不到,只有乖乖挨打的份。
女孩很清楚自己的腿有多迷人就有多致命,既可以踢断木桩,也可以把眼前这个咸湿杀人魔的脑袋踢爆!
空气中传来男人的笑声,紧接着是皮鞭破空声!
劲风呼啸灯火摇曳,煤油灯闪了一下险些熄灭,伴随着金属落地声以及两声闷哼,房间重归平静。
男人手里的匕首被打落在地,身上更是挨了陈继祖一脚,后背撞到门上,把铁栅栏撞得发出一声闷响。
女孩半蹲于地神情痛苦,双手用力揉搓着膝盖,眼神中满是怒火和恨意,整个人就像一只炸毛野猫。
陈继祖面带微笑,双足一前一后摆出三七步步型,摊手亮掌,左手摊开手指勾动,对女孩做出邀请姿态,右手的皮带用力猛甩,每次甩出都伴随着一声脆响。
“你……你耍我!”女孩的声音依旧甜美,但是之前那种楚楚可怜的劲头和糯糯的味道荡然无存。
“当然是耍你!不然呢!真当我凯子!你愿意演戏我就陪你,还以为多厉害呢,原来只有这点本事。就你三脚猫的功夫,对付这几个废物就没问题,和我打?省省吧!我喜欢个子高的美女,尤其是这双腿,练了这么久功夫,皮肤还能保持这么好,很难得。所以决定给你一个机会。偷袭也好暗算也好,总之还可以出手一次。如果再不中……”
“不用那么麻烦了!”女孩费力地站起,尝试着迈动步子,随即又疼得嘶哈呻吟,双手连忙揉搓膝盖。她又看向倒在门口的男人。男人伤口处鲜血汩汩流出,人也有点上气不接下气。
“你让锦叔包扎一下伤口行不行?他这么大年纪了,很容易死的。”
“怎么?不叫老爸了?”
“既然骗不了你也打不过你,就没必要自取其辱。我师父教过我,这个世界物竞天择弱肉强食!技不如人无话可说,想怎么样随便你。”
名为锦叔的男子挣扎着说道:“小琪……”
“锦叔你管好自己就行了。”女孩说话间赌气似地坐回床上:“正常男人看到女人脱衣服,不是该想着一会用什么姿势比较过瘾?你居然想着怎么耍我,是不是身体有问题啊?”
“小姐,我的身体有没有问题,有机会你会知道。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的视力没问题。一双练过功夫的腿,是藏不住的。那四个废物什么都不懂,我和他们不一样。虽然你的功夫练的杂七杂八,不过有没有功底还是看得出来。你会功夫,没道理那么软弱。而且你的眼光很好,正常人看到我进门,要么认为我和地上那四个是一伙的,要么就觉得四个人肯定比一个人厉害。你不止看出我和这几个废物不是一路,还知道我更危险。这说明你的头脑非常清醒,和你表现出来的样子完全不不符。你刚才那些动作不是害怕,而是故意引诱我,想让我放松警惕。一个会功夫的女孩怕到主动脱衣服,你猜我会不会相信?还有这位大叔,你的忍耐力很强身体也很好,可是你按伤口的时候太用力了。说话就有气无力,可是伤口看不到多少血,这让我怎么信你?”
女孩看着陈继祖:“你……刚才一直在看这些?”
“当然,也没错过好看的风景。你的腰很不错。”
“挑!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女孩怒骂一句,“那你到底想怎么样?”
锦叔坐在门边喘着粗气,两眼紧盯着地上那支手枪。手电筒依旧在工作,所以能看到枪的位置。
经过刚才的失败,已经认识到这个男人的可怕之处。自己就算没受伤,加上女孩依旧不是对手。唯一翻盘的机会,只有这支枪。
“锦叔你如果碰那把枪,我们就真的死定了。他如果想搞我或者杀我,就不会等到现在了。”
陈继祖一笑:“聪明!那你不妨用自己聪明的脑袋想想,我凭什么不杀你和这位大叔?”
女孩目光转动,看向地上的钱包、凶刀、血衣、手枪:
“太子坚他们四个,还有你杀的人,都算在我们头上!这总可以了吧?你要是杀了我们,太子坚这笔债你肯定赖不掉,你知不知道他老爸是谁?杀了我们,你麻烦就大了!”
“听你这么说,被你们出卖麻烦不是更大?看来还是杀了你们比较保险!”
说话间,陈继祖手持皮带,缓步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