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澜溪心里突然涌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直觉告诉她,云安侯这时候找她回去,没什么好事。
“什么事?”
来的是云安侯身边的小厮,许是跑的太急,小厮额头上渗出了不少汗珠,说道:“小的也不是很清楚,好像是大小姐又出事了,反正是十万火急的事,世子妃,你快回去看看吧!”
“不去。”季澜溪道。
她都要累死了,因为这个案子她连这个年都没过好,现在好不容易脱身了,让她去处理季玉的烂摊子?
她欠季玉的吗?
“这,这……”小厮没想到她直接就拒绝了,“世子妃,侯府是真的出事了,你还是赶紧回去看看吧。”
季澜溪掀了掀眼皮子,“叫我回去做什么,除了吃席其他的都不约。”
她是答应了要帮季玉摆脱福宁伯府,现在福宁伯府因为谢娉婷的事自顾不暇,她再给大长公主找点事情做,季玉只要心一狠堕了胎,大长公主和福宁伯府就不会再盯着她了。
她也算是实现了诺言,其他的,可就不该她管了。
用现代的一句话说,我又不是你妈,还得管你吃喝拉撒?
正好这时秦英赶着马车过来了,季澜溪转身上了马车,放下了车帘子。
那小厮见季澜溪就要走了,当下也顾不得什么了,当即喊道:“世子妃,大小姐病得很重,求你回去给她看看吧!”
当下虽然街上没什么人,但是衙门还是有人的,当即用好奇的眼神看着季澜溪的马车。
空青愤怒地一把掀开帘子,说道:“真是笑话,病了不去找大夫,却来找我家世子妃,我家世子妃是摄政王府的世子妃,不是你们云安侯府的府医!”
说完一边放下帘子,一边催促秦英快走。
这些天她跟着世子妃,可算是看到了不少东西,旁的人不知道世子妃的为人也就罢了,云安侯府可是世子妃的娘家,世子妃出了事,他们不闻不问也就算了,云安侯还要怪罪世子妃连累侯府。
现在季玉出事了,就派人来找她们世子妃了。
真是好大的脸!
零星几个看热闹的人也觉得空青说的有道理,就反而还说了那小厮几句,让他快去请大夫。
小厮急得团团转,却只能看着有着摄政王府标识的马车远去。
季澜溪回去之后,舒服地睡了一觉。
这些天到处奔波,她连一个安稳觉都没睡过,这会儿沾着柔软的大床,就沉沉睡去。
空青悄悄地在屋里收拾东西,还不忘吩咐外面做事的小丫鬟动静小一些。
季澜溪睡梦中来到了一片白雪皑皑的地方,一望无际的白,飘着大雪,远远可见一个披着墨色大氅的人骑在马上,身后跟着一队人,是慕时韫。
季澜溪心头一喜,向前跑过去,大声喊道:“慕时韫,我在这!”
慕时韫好似并未听见她叫他,仍旧带着人往前走。
季澜溪有些急了,往前跑,想追上慕时韫,想告诉他,她最近过的很不好。
但是她往前跑了没多久,就看到慕时韫带的人已经和另一波人厮杀了起来。
敌方那一波人远远不敌,就往山里跑,慕时韫带着人追了过去,慕时韫进山的那一刻,季澜溪看到敌方首领露出了得逞的笑容。
“不要进去,有埋伏!”
季澜溪大喊,但是却已经晚了,只听到一声巨响,地动山摇,山上的积雪滚落下来,将慕时韫的身影埋了进去。
“慕时韫!”
季澜溪猛地惊坐而起,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得厉害,见周围还是熟悉的环境,她渐渐冷静了下来。
是梦啊。
空青听到动静,连忙打帘子进来,“世子妃,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做了个噩梦。”
季澜溪缓了一缓,觉得好多了,不过梦里的凶险还是令她心有余悸。
“什么时辰了?”
她声音都带了些沙哑。
“回世子妃,已经申时了。”空青看了一眼漏刻,回道。
“我竟然睡了这么久啊。”她竟然一觉睡到了下午,连午饭都没来得及吃。
她睡觉的时候一向不喜欢人打扰,所以空青也就没叫她。
空青道:“世子妃睡了这么久,可是饿了,可要奴婢传晚饭?”
季澜溪道:“传吧,我一会儿回来吃。”
空青疑问,“世子妃要出去?”
“嗯,我要去见王爷。”季澜溪一边说,一边穿衣服。
她不会平白做这样的梦,心里实在是不踏实。
空青道:“那可不巧了,王爷刚处理了柳侧妃的事,啊不,不能叫柳侧妃了,王爷已经废了她的侧妃之位,将她幽禁在抱素堂,五公子向王爷求情,被王爷臭骂了一顿,王爷现在还在抱素堂呢,世子妃还是晚点再去吧。”
“柳氏那现在荒凉得很,奴婢去看了一眼,也是可怜,不过只要一想到她陷害世子妃,奴婢就一点也不可怜她了!”
季澜溪扯了扯唇角。
不过柳侧妃失势,王妃可要得意起来了。
说话间,空青已经给季澜溪重新简单收拾了一番。
过了一会儿,晚饭也送来了,季澜溪快速地扒了饭,打听了王爷现在还在书房,连夜去了书房。
听到下人通报季澜溪这个时候来了,摄政王还愣了一下,随即让人请进来。
季澜溪行过礼,问道:“父王,平州那边可有奏报传回来?”
摄政王看了她一眼,“并无。”
季澜溪的心凉了半截。
摄政王看出了她的担心,说道:“随国公世子已经带人在到处搜寻了,你也不用过于担心,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季澜溪微垂着眉眼,道:“多谢父王,我明白的。”
从摄政王的书房回去之后,季澜溪躺在床上,却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无人知道,她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翌日天亮,空青像往常一样估摸着时间叫季澜溪起床,但是进屋,却发现床上空无一人,被窝都是凉的。
空青吓得手里的东西都掉在了地上。
半个时辰后,整个王府都知道他们的世子妃不见了。
韶光院,蕴玉轩的丫鬟跪了一地,空青跪在地上,哭诉着事情的经过,
“奴婢也不知道世子妃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屋里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也没有动静传来,只能是季澜溪自己离开的。
王妃揉了揉眉心,好不容易柳氏那个贱人倒台了,她以为她终于能清净些了,没想到还没来得及高兴,季澜溪那边又出事了。
要说王府里王妃最讨厌的人,除了被幽禁的柳氏,就是季澜溪了。
“蕴玉轩可有少什么东西?”
莺归道:“回王妃,少了一些药,还有世子妃之前在琼芳宴上赢得的那把弓,也不见了。”
弓?
药还好说,出门带弓,她是想干什么?
王妃也没办法,只好让人去禀报了王爷。
王爷却只说了一句话:“不用担心,该回来的时候,自然也就回来了。”
空青不明所以,但是回去之后,突然发现,
“云青呢?云青去哪了?”
这时的云青,已经骑着马,和季澜溪并肩驰骋在去往平州的官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