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一）
“因为实验还没结束啊！”荣福华眼底泛着残忍的疯癫，“你年龄太大，促分化剂才打进去就分化成功了，我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捕捉到，我如果把荣年给你，我很亏的！”荣福华歪头，单手抱胸，另一只手的食指轻敲了几下自己的太阳穴，故作苦恼。
“你还想干什么？荣年是你的亲儿子！”李由猛的推荣福华的肩膀，朝他怒吼，他实在无法忍受这个疯子的癫狂。
被推倒在床上，荣福华也没恼怒，他慢悠悠地爬起来，抚平了实验服上压出来的褶皱。歪着身子好整以暇瞥着李由“呦呦呦，真是愤怒的眼神，分化成alpha就是不一样了哦，真让我羡慕啊！不过你刚才说，荣年？他是他妈死之前硬塞给我的，我无所谓的。”
“你！人渣！王八蛋！”李由冲上去又要动手，荣福华站起身来抓住了李由挥动的拳头，在成熟的alpha面前，不会调动力量的初分化青年体没有优势。
他被荣福华重重地摔翻到地上。荣福华对李由没有丝毫地怜惜，他不过是荣福华亲友的孩子，连个正式的收养关系都没有，不明不白的生活在荣家，遭每一个人的白眼。
“不过，你要是想要他，也不是不行。”荣福华看都没看李由，低头转动着自己的手腕，大发慈悲给了李由一点希望。
“你帮我个忙，我就把他给你，再也不动他！”荣福华俯下身温柔地把李由扶起来，扶到床边坐好。“你做我的专属实验体，好不好？”
“你只要答应我，我把荣年给你，再额外答应你一个愿望，怎么样？你不亏吧，我做了很大的让步了！”荣福华继续说“上次给你注射SV药剂，你产生了剧烈的排斥反应，当时我还没有合适的应对措施，只好给你注射了EL试剂，通过中断你的感官来抑制痛感。不过我不能让后续使用SV试剂的人也存有这样的担忧，所以，你，对我很重要！”荣福华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来劲，仿佛他已经获得了能够出品的SV药剂，能够将人随意的转化。
李由紧闭双眼，大脑疯狂运转思考着怎样才能拯救自己，但结果是，在他和荣年都未成年的时期，他们都在荣福华的掌控中，没有逃离的方式。
尤其荣年是他亲儿子，更是难以逃离的地狱。最终，李由点点头，答应了。
荣福华很高兴，他让李由先休息，自己立马就要起身往外走。李由哑着嗓子开口:“荣先生，你为什么这么执着的要研发促转化剂？”
荣福华脚步一顿，依旧大步向外走去“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要乱插手！不该问的别问！我叫荣年进来陪你……以后他就是你的了，你有空也可以好好想想，你想让我帮你实现什么！”
（二）
回忆结束，酒店房间内，情绪的剧烈波动让李由的身体止不住的开始颤抖，充满着愤恨和杀意的压迫信息素泄露出去，季绵被逼迫逃出吧台，捂着口鼻蜷缩在沙发后面。
好在抑制器检测到alpha的暴走迹象，项圈发出“滴滴”的警报声，不断收紧，抑制器上的软针在腺体中注入冰冷的抑制剂。
“呃啊…”李由不适地去扯动抑制器，反遭越困越紧，好在被勒住脖子的窒息感让李由清醒不少，他把吧台上的水泼在自己脸上。
李由的情绪水平总算是稳定下来。他嗓音嘶哑“不好意思，季先生，今天是我失态了！”
季绵从沙发后面冒出头来，李由此时躬着腰半趴在吧台上，眼神迷离，晚会上梳的一丝不苟的头发被水打湿现在随意地搭在光洁的额头上，透出一丝，脆弱？这不是应该显现在强大的alpha身上的词语。
季绵等了许久，认定李由现在状态虽然不好，但对他并没有袭击意图。他赶紧把所有的窗户都打开通风。然后拿着毛巾小心翼翼地挪到李由身边，递给他。
“李总，那个……”
“你还有荣福华的什么证据？”李由突然抬头，水珠顺着脸颊滑到下巴上，像是眼中流下来的泪。
季绵又在电脑上点了几下，是几份文件，“这是九汇和丰年之间阴阳合同的原件复制版，还有我舅舅电脑里的视频，这个实验季升阳和方、顾几个都有份，只要你帮我，我会全部给你的！”
人在对自己有益的事情面前总是不需要多少考虑时间的。李由眼前仿佛已经看到荣福华被自己踩到泥底的样子。
“你想要我如何帮你？”李由眯起眼睛，他还得知道季绵的要求有没有超过他的筹码。
“金城商会最近在筹备一个城建计划，政府准备了大笔资金规划入股，季升阳牵头拉了方叔叔和顾叔叔他们现在正在筹措资金，想要拿到这个城建计划的管理权。”
“我要你成为我的伴侣，以丰年集团总裁的身份参与竞争，拿到管理权，那样季升阳他们筹的钱，和金城政府的那笔钱，你拥有最高的调配权。然后你需要推动这笔资金用到城南新区那块地上，我找人测评过了，那块地符合城市建设规划要求，不会让你太为难的。同时，我会尽我全力帮助你的。”
“那块地现在在我名下，这是我想过的能在最短时间内拿到季升阳手中流动资金最多的方法。”季绵一口气把自己的要求讲明白，口舌干燥，咽了咽口水。
他心里也没底，毕竟他吸引李由兴趣的只有那个视频，如果李由认为现在自己过得很好，愿意放下过去的话，那么自己就将毫无筹码。
李由听完了季绵的目的和要求，思索良久。“这个计划我也听说过，但是按照你的要求，我要参与竞争，势必需要以丰年的名义投入大笔的资金，你知道，我现在只是代理总裁，还没有拿到荣福华手中的股份。这么大笔钱，开股东大会我未必能够拿到，我不能保证你的计划能够成功。”
李由起身重新拿杯子给自己和季绵各自倒了杯水。冷静地和季绵分析眼下的形势。
季绵喝了口水，焦虑地心被李由的冷静安抚下来，“嗯…我妈手里还有我外公去世之前给她留的一笔钱，这笔钱季升阳知道但是一直没到手，他现在和他那个情人就是在算计这笔钱。而我妈去年把这笔钱转到我名下，季升阳还不知道。如果你愿意答应我的要求，我就会以伴侣的身份公开把这笔钱投入你的账户。同时我会抛售我在南阳的所有股权，尽最大可能增加我们竞争成功的可能性。不过，可能还是需要您这边完整的项目策划。”
“你外公给你们留了多少钱？”
“大概两亿美金，加上股权，我能够拿出两亿五千万美金。”
“你在城南新区那块地有多大？”
“一千多亩。原本是在政府城建办的规划中，但是季升阳他们找关系把整体版图向东移，覆盖了他们名下的地皮。”
“嗯……”李由食指在桌上轻敲，这个动作是他在深度思考时的惯用动作。“你提供的现金不够，要想参加城建计划的管理权竞争。我们后续仍然需要尽快筹钱。”
“您的意思是，答应了？”季绵试探着问。
“嗯，我答应成为你的表面伴侣，并且帮助你把季升阳的钱尽数投入新区的那块地。给你争取到最大的获利。”李由已经权衡清楚了，对他来说，颠覆丰年，报复荣福华，保护荣年，就是他最大的目标。其他的，要他做什么都不重要。
“不过……”李由迟疑了一下，“你和我过于高调的伴侣身份可能会让你以后的感情发展存在阻碍，你想清楚了吗？”
“我想清楚了的！从我把房卡给您那一刻，我就已经想的很清楚了——季升阳和我妈离婚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只是他还想榨干我妈的最后一点价值。我不接受这样的父亲，也很少接受到来自他的所谓父爱。我只想拿到我和我妈应得的那一份，然后我们就会出国，离开这里。其他问题，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季绵一番话说的掷地有声，眼神里满是坚定。
李由侧眸看他，季绵俊秀漂亮的脸上的天真被一股子正色掩饰，他觉得好像看到了几年前的自己。于是举起杯子与季绵的相碰，“合作愉快！”
“谢谢李总，合作愉快！”
“不过我们之间的合作关系，麻烦李总不要透露给任何人，不然我们都很难保证季升阳他们会做什么！”季绵补充道。
“好的，那么同时作为合作伙伴，我出资5000万美元加入竞争，只是希望，你能把这个视频。”李由指指电脑上刚刚放映过得，“提前发我一份可以吗？”
“当然可以！我现在就可以发给您！”季绵拿过电脑，操作几下，李由的手机就收到了新信息。
“谢谢季先生。”李由瞟了一眼手机，是那个视频没错。
“对了，李总，既然我们现在已经是伴侣关系，那么我们之间的称呼，是不是需要改一下？不然在那群人精里不具有可信度。”季绵提出他的顾忌。
“当然，绵绵？这个称呼怎么样？”李由喜欢直白的人，季绵的坦率让他的心情好了一些，现在都愿意调侃季绵了。
“可以的，由…由哥？”季绵小脸红透，差点就要钻进吧台底下。
“嗯！在外面就这样称呼吧，不过，对内我保证不会对你动手，你可以放心。”李由做出承诺，而季绵依旧保持一个omega必备的谨慎。
“那今天就到这，没什么事情我就先走了？”
“好的！今天辛苦李总…由哥了，路上小心！”
李由点点头，房卡留在玄关处，离开了酒店。太过匆忙，没发现走廊角落里的微型摄像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