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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出口(1 / 1)


“我特别欣赏爱运动的人,(虽然我只有一颗爱运动的心),一直觉得骑车是一种很酷的运动,心向往之。偶然看见你骑车的照片,很是欣赏,看见你的日记为情所困颇为苦恼,我想起了看过的《转山》的介绍,也许你会感兴趣吧,就贸然向你推荐了,我中学时还考过年级第一呢,你居然对我没有印象,不过我也对你并不熟悉。

你给我的生活增添了许多快乐,one day,泰囧,好像因为交流,电影的情感更加深刻,笑点也更多了,这真是个奇妙的东西。记得那段日子我也很快乐,你总是孜孜不倦的解释说明网球明星们,我在笑你的执着的同时,也有一丝的欣羡,你知道有所追求的人总是与众不同的,认真的人是有吸引力的。

记得你爱看家庭剧,让我很不以为然,我推荐的《深夜食堂》,估计你也没看过,再给你推荐个动画片:《我的邻居山田君》。

你鼓励我考北医,你说你要考北航,如今我果真报了北医,你却当了一名兵哥哥。不过你肯定不会后悔的,如果我是男的,我也会选择当兵,其实地方的我们日复一日的都在重复习以为常的事情,成长很慢。而当兵就不同了,我觉得坚持下来的都不是人啊,体力和精神的考验。你到极限的时候,在想些什么,这应该对你是最重要的吧。站岗就像静修一样,你在想些什么呢?不知道你现在的心态怎么样,我想是沉静沉着的,这一点好让我嫉妒。不过痛并快乐着,我们都一样。

回忆过去,是美好的。立足现在,希望能继续交流,很是欣赏优秀的你,希望你知道,我也充满了骄傲和感激。展望未来,what will be,will be。”绿心。

读罢这封信,我心情有些起伏,但也是平静。在部队生活一年多来,心已成为一片大海,心情只是大小不一的浪。在海浪面前,会感到它翻腾带来的恐惧,但是俯瞰这片心海,他不过是平静海面上的一点,心变大了,一切自然就小了。但还是真的很感激绿心这封信所带给我的慰藉与美好的回忆。

我喜欢上骑行始于大一那年的十一假期,那一年的中秋和国庆假期重合,我和大学的几个好友一起约定骑行天津。这应该是我首次骑车了,我找到汪磊,借来了他的山地车,我和汪磊高中就是同学,感情积淀还是很深的,这么多年过去后,我俩的最近一次见面还是在他的婚礼上,可见时光荏苒!自然骑行的记忆也得好好回忆了。

记忆确实是有点遥远了,以至于我都无法一次性从头想到尾了,不过骑行天津确实是打开了我又一片世界,是我最美好的记忆之一。“特别的日子你在做特别的事,希望特别的你路上小心,特别快乐!”这是当时宛坤发给我的短信,多年过去了,旧字重温,我依然对她文艺的风格深深折服。现在我坐在办公桌前,尽量想还原出当时的点点滴滴,可时过境迁,物尽人散,世间哪有永恒的火焰,记得有过就好了。可我还不至于完全失望,到底我还是可以找到当时最真实的东西:日记。这记录下了那时的我,应该是我此刻最大的安慰。

“今年的中秋节是9月30日,在这天的早上,我就随车队启程了!带着第一次体验的刺激感、第一次远行的兴奋感就开启了我的首次骑行。毫无经验可谈,也没什么太多准备,就仅仅凭借一种喜欢与冒险,我那难忘的三天就开启了。

由于昨晚有点亢奋,又和宛坤聊天到很晚,所以早上五点半,我只能在闹铃中起来,刚刚开始整理行囊,云南就来拍门了,我轻声回复,表示准备就绪。我带好自己的几件衣服和洗漱用品,装进亚龙的书包,来到楼下,这样,云南、亚龙、东东、圣洁、我,五个人就准备出发了。在学校门口拍照留念后,我们的骑行就正式开始了。

早上的空气还是湿漉漉的,呼吸之间带着凉意,不过火热的心情完全可以充满我们,云南带队领路,我们最初先找找骑车的感觉,当一切步入正轨时,我们的热情也便起来了,许多想做而不敢做的事,现在也可以放肆一把了:诡异的装束、夸张的动作,沿路毫无顾虑的歌唱、随意的冲着陌生人Say Hello。瞬间就会感到生活是那么的美好,世界还是那么的值得信赖。从宽阔的马路转入坎坷的乡村马路、从一片热闹的城镇驶入一座安静的村落,忽而就感到一种繁华与荒芜的更迭,一种沧海与桑田的变迁。现在分析来我们往返的目的是不同的:去时,是一种靠目的地支撑的骑行;回时,是一种靠自由随心所欲的骑行。这劳其筋骨的骑行也正好与我的心里想法若合一契:一种有目的的人生加之一种靠自由编织的人生,一同组成的理想人生在一路上都荡涤着我的心怀。心里在那样一种最纯粹的时候所想到的那些人、那些物,我也就深深的记在了心中,我也就暗暗的提醒自己,当一切都不再想的时候,还有这些人、这些物是我永远不能割舍的。也就在不经意间明白了什么是重要。

第一天的骑行是痛并快乐着,其实整个骑行都是这样的。在第一天最初的时候我是亢奋的歌唱,飞驰,但渐渐地在中午时我真是骑不动了,那时的大概位置是接近北京界。现在想想,我那时真是饿的,早上没有怎样吃饭。在那段骑行中,我特别感到一种人不可缺少的品质:坚持;还有人不可或缺的一部分:鼓励。那时的我真是筋疲力尽,但想说放弃真的好难,可坚持骑行也真的好难。这是否就是一种人生中的两难?现在我都会笑着问自己。就是那一个小时,疲惫突然袭来,脑中一片空白,双腿就只是在惯性的作用下来回的转着。我真的好累,又不好说出来拖累大家,矛盾与纠结貌似也是与我如影随形。就是那一小时,也许可以算我人生中特艰难的一部分:没有意识的坚持着,心里充满着悲凉。有时候鼓励就是那么一下,就是云南那轻轻的一推,外加一句e On!我那时什么都没心情去记了,就只记得迷迷糊糊之中撞坏了圣洁的鞋,更重要的记忆就是云南那轻轻的一推。他至少让我知道,我们是在一起加油,那也许是一份最纯真的友情,不含什么杂质。

如何让我感觉到世界的可信赖呢?就在第一天的骑行之中,路上有许多骑行的人啊,我们若是迎面便是互相的示意鼓励一下。但我特别记住了凯哥,他是在北京西三环工作的人,骑行回家(天津)。他在半路上恰好与我们顺路,我们便一起奔向天津。凯哥骑行的特别快就在我最累的那一小时里,凯哥依旧保持与我们同行,虽谈不上什么感激,可让我感到世界真得有信赖。我们一同“下榻”了那路上的那间“驴肉火烧店”,也许那种快乐都说不出来,但这却是只有我们几个人才可以心领神会的快乐:最高的价位,最差的食物,却是我印象最深的一次吃饭。真的让我无法忘怀,现在想想都能让我想到就吐的饭,当时的我竟吃的那么香,那可是真正的水煮面条啊!我和圣洁竟会对其赞不绝口,难道真的是饿的不知东西南北么?现在一想,我当时肯定是饿糊涂了!真的一点都不假,真的是水煮面条,我感觉真的跟吃山珍海味一样啊……我从没那么囧过啊!这档“高档”午餐,My God!真的是可以铭记一番了,有机会一定要再回那家“驴肉火烧店”,真不知再次面对那碗“清汤面”我是否会感慨从生,从微笑到流泪。接下来的路我貌似打了鸡血,真的是那碗“清汤面”的力量么?当时我是给宛坤发了条特调侃的短信说“……虽然我现在很累很饿”其实当时我已经饿得头都抬不起来了,My God,清汤面,我爱你啊!我之所以会很记住凯哥,还是因为我们太有缘分了,在下午的路上,我的车先爆胎了,在云南和亚龙赶来后,凯哥紧接着也赶了过来,当车修好后,我们又一次上路,这次由于圣洁有些累了我们已经很难再跟上凯哥的节奏,所以我们就和凯哥分开了。缘分就是缘分,当然这是后话,当我们到达天津外环时,恰巧又遇见凯哥,真的不敢相信,事情的巧妙有时都超出了我们的想象。当然这一次我们留下了凯歌的电话,不管怎么说,在这一路上,我们的友谊是最纯洁的。

飞驰到天津,我们只用了8个小时,到了晚上,我们就到了天津市区,也到了我们最嗨的时间,我们骑行在海河边,拍照、录像仿若回到了童真的时光。亚龙还是个挺浪漫主义的人,一直重复着说:我就想要这样的经历。我也就只能理解为一种靠不同的生活方式来丰富人生的作为。我们一直在夜里赏着海河风光,那风格迥异的桥梁,满天飞的许愿灯,毕竟是中秋,还有绚烂的烟花在夜色里夺目。看着那粼粼的河面,那浮动的水波,就是荡漾的灯光,真是,我站在桥上看风景,那温存的水波就要流进心中。我们五个人,一会拍照、一会录像,记录下这样不平凡的夜。(心情有视频为证、意义有回忆为证)。我们从桥上经过,绕到海河另一侧,整个的夜就在我们的欢乐中伴随着中秋的月亮一起温暖起来,原来快乐不需要找特定的时间,只是可以说出自己想说的话,可以没有那么多思考的所作所为。同时我也感到,同学友谊很多就是靠拥有共同回忆而维系的,广而言之,所有的情谊都是靠拥有共同的回忆维系的,不论亲情、友情或爱情,都是这样,就靠简简单单的共同拥有的东西。这次天津骑行,给我留下很多值得思考的问题,还有许多特别深刻的感触,共有的记忆,我特别信奉。

酸甜苦辣都会有的,爆胎就是最悲哀的,自从我首次爆胎后,爆胎就开始了节奏,在晚上,亚龙的车终于在一阵修理中也没修好,同时一个坏消息也到来,气筒坏掉!在晚上近十点,突然间发生很多意料之外的“坏”事。说是不顺的事,实则也是增添记忆碎片的事,只有曲折的故事才有韵味,就像有故事的人才会更被记住。在修理无果后,我们只好推着自行车步行在天津的繁华欲落中。环境也是越来越安静,灯火也是越来越稀疏,我们也是越来越沉默。好了,到了地下通道了,下去睡觉吧。再完成最后一件事吧:拿出妈妈塞上的月饼,大家分着吃吃吧。再怎样,也不能忘了,今个中秋呢!哈哈,活了20年,至少是前无比肩的中秋!

e On,啥也别说了,第一天的骑行就算完美落幕了——终点地下通道。睡觉。”

因一封书信提到的故事,翻开一篇日记去重温。其实那天的记忆在时间的层层冲刷下已经瘦骨嶙峋,唯一丰满起来的大约就是此时对于宛坤的解读,记得那晚,我们在海河边游走,我一边沐浴在天津清风拂动的夜色中,一边沉醉在和宛坤通话的欢乐中,我直呼她为老婆,她娇羞嗔怪我神经不正常。静心去想,后来我的生活渐渐灰暗,心无所依,像天空漂浮的流云,人大约在最苦闷,最无助的时候就越发怀念之前美好的时光了,所以,这份记忆就在我脑海中清醒了很久,当我渐渐争取到了惬意舒适的生活,才发现,我已过了最富才情的岁月。那晚最后,宛坤给我发了一条短信:“亲爱的,你今晚太兴奋了,这会打扰到你按时休息,你已经耗费了很大的体力,我很担心你,乖乖地,好好睡,亲亲你。”她说的很对却又不对,我真是兴奋的毫无睡意,可是也毫无疲惫感,在凌晨还跑去给她留言:“就承认真的好想你,会不会没有男子气概。”这般你侬我侬,可谓做梦也想不到后来和宛坤会分手,更想不到我会走向军旅,自然也没有那些为情所困的文字了。

我至今不敢相信宛坤是如此坚决的女孩,在她与我第一次生气后,我就已经失恋了,后来我每天向她道歉,也只是自欺欺人了。宛坤本来是对我再不做回复的,可能是我遥寄一把玫瑰花,触动了她的心弦,却依旧难改她的坚决,作为礼貌吧,给我回了一个电话,告知我:你真的失恋了。

在我失恋后,我的生活陷入一片狼藉。也是那近一年最沉郁的生活,让我明白,痛苦都会以一种模糊的形态存在,孤独也只是心的闭塞,最美的记忆源于忘记。

我现在二十六岁,回首十八岁那年的故事,发现所谓经验和人生阅历,大约也就是这个年纪才开始,所以不要害怕那时候的迷茫与挣扎,在我此刻人生暂时地步入风平浪静时,我也总会对在此之前的坎坷在脑中一遍遍的重演,我是想弥补那些遗憾吗?可是这已经没有意义了,我现在把故事臆想地再完美,一切也不会重来,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只是记忆的风还会时而吹来,提醒着某个春季。想想我那个时候,还能够记下热情洋溢与失望沮丧,终不致让我彻底失去当时的真实。记忆也可以认为是实物,失去也是在时间的轨道上一点一点散失的,在不知不觉间,最后记住的,可能就是我曾失去过。我也开始相信一个道理,所有当下存在的,都是为了那些失去的。

“正是你忘记了那些痛苦,你才感受到快乐。”这是多年后映月对我说的话,可是当时我已经和宛坤几如过客,自然失去了敏感而无法领略其中的深奥,直到现在吧,我在回忆里对宛坤也要褪色时,这句话就显示出了分量。我想,记忆也会如同现实,在一点点湮灭,如果任其发展,那才找到快乐的源泉,这应该是最符合常理的发展,可我偏偏开始为记忆拉扯了。

“因为我不想快乐!”我自己对自己说。所以趁着记忆残存,定格更多的画面。

后来,在我与宛坤分手后最困顿的日子里,某一晚,绿心给我发消息,她也是我中学时期的同学,但是并未做过同班同学,所以总会是人和名对不太上,不过当时还是能因为有人关注了自己而倍感欣慰。从她的回信里,才知道我那些为情所困的日志还真的有人品读,不过能愿意去关心一下当事人,也是非性情中人不能为也。看她信的内容,可知那些岁月她还记得,也应感谢她帮我记着。记得到了当年元旦的时候我也给她寄了新年贺卡,写了我的心声:

“绿心,你好。虽说我们还未曾真正地认识过,可我很开心近一个月来有你的陪伴。尽管没有清晰的印象,但凭感觉,我还是相信你是可信赖的。

十分感谢你在我与宛坤不再联系后,这段于我最百无聊赖的时光里,给我带来的生活的启迪与慰藉,使我了解,世界不单单仅是失去与苦痛,还会有适当的补偿和安慰,生活还不是纯粹绝情的。

谢谢你,我特殊时期的特别的朋友,愿你一如既往的幸福快乐!”

不过这段时间,绿心主要是充当我感情寄托的港湾,或许只是帮助我不致深陷,感情上的伤不至于恶化。那时候她多是陪我聊聊天,给我推荐一些好看的电影或者介绍一些调节身心的书籍,那段时间我大约就是这样子的平复下来了。时间大约半年后,我的母亲因伤住院,我感到很挣扎,自己的心桎梏,而自己又无法消减母亲的病痛,所以,一个清风的夜,我在医院楼下的广场上静静听着风的声音。然后想到了和绿心聊聊天。

“在吗?”

“在的,刚想给你说一下,你五一有没有骑车来草原的计划呢?”

“去不了了,我妈妈身体不舒服住院了,没时间再骑车玩了。”

“哦哦,你妈妈病严重吗?”

“不,伤了手指,做了个植皮。”

“哦,那不算严重,需要时间养伤就好。”绿心是学医的,对此她更了解一些。

“嗯嗯。”我回到。

“给你说,我其实认识宛坤,我们都叫她大傻坤,她很漂亮,我们都嫉妒的咯咯。”

“谢谢了。”

“你谢我干什么?”

“额?谢谢你说宛坤漂亮啊。”

“她又不是你女朋友了,你为什么要替她谢我?”

“你说得对啊,我太自作多情喽。”

“你就是太多情了,我虽然不太了解你,但我可以判断你是被自己困住了,和大傻坤无关了,你觉得呢?”

我突然感到绿心冒犯了我的爱情,可我竟真的找不出理由反驳她。原来那就是说到我心里面去了,或者说撕掉了我以爱之名懦夫的外衣。

“我一直觉得你才华横溢,所以你不应该这么沉沦,而且一直这么沉沦,你应该还有理想吧,应该还有没完成的事情吧,那就行动起来吧,我其实也是一个挺多愁善感的人,所以我更不愿意看到一个同类如此煎熬。”绿心一下子发过来很长的一段话。

“我可能就是那个装睡的人。”我觉得自己说的很深奥。

“不,你是那个装醉的人。”

“我无意冒犯你,更不是批评你,我只是感到可惜,你是一个感情丰富,很理解别人的人,我很羡慕你之前阳光的一面,后来看到你的一些空间状态风格变了很多,我感到你挺浪费自己的,替你感到可惜。”绿心连续的说着,应该是发自内心的想教会我一些什么。

“谢谢你。”我仿佛只能如此回答。

“你的生活中没有笑容了吗?”绿心这么问,我感到神秘莫测。

“我其实一直挺累的。”我似乎也在吐露心扉。

“我想此刻你应该很清楚你和宛坤之间的关系了,为什么不肯放过自己呢?你现在设想,就像你无限设想你和宛坤那样:如果你妈妈生的是很重的病呢?重到你无能为力,只能等待命运的宣判,我想你会明白很多。”

“我在医学院实习,经历了太多的生命的无奈。我自身也感受过家人被病魔困住,而自己无能为力时的心碎。”

我似乎感到绿心的情绪有些失控,或许他此刻想起了不愉快的记忆。

“终有一日你会明白的,没有什么是释怀不了的,在命运面前。”

我不知道她想给我解释命运还是生命,但是我可以感受到她的撕心裂肺。

“你以后的工作似乎会经常性的起伏你的情绪。”我依旧用似是而非的方式回复到。

“没有,我足够坚强,也不害怕打击和失望,可能我刚才没有传递给你积极的信息,我希望的,带给我身边的人勇敢生活下去的勇气。”

“我希望你每天是笑的。”绿心回复的很直接也很坚决。

“你的家人也生病了吗?”我凭感觉问道。

“没有”过了好久她才回复我,这让我清楚地感受到自己一语成谶。

“但是我在坚强与希望中怀念他们,唯一难解的是我知道怎样发展却无法逆转它。但这是命运,除此之外,我们不该有任何无能为力”绿心是一个聊天很规矩的人,而这段回复却没有最终的标点,这让我感到她的迫切。

“谢谢你。”我依然只能这么说。跟绿心聊天,我也强迫着自己注好每一个标点。

“我不该给你这么说的,我就是傻呗。”绿心的心情似乎有了好转。

可我自惭形秽,内心不住的压抑自己即将迸裂的虚荣,一阵凉风过去,我突然感到轻松,隐约地意识到无法创造希望的人才是真正的懦夫,希望才能重燃希望。

那一晚,我不知道怎么想的,我逼迫自己盲目自信,盲目认可自己的未来。把一个失望的人拉出来,必须盲目燃起一切希望,我一刹那了解:

当至亲病倒时,才恍悟到之前的一切是多么的不值一提。于是我开始选择主动忘掉宛坤,或许很久以后我能够安然的想起宛坤,但是这个时候,我必须不顾一切的销除与之相关的一切记忆。

在我入伍后,我就陷入了与外界隔离的生活,一方面我为了锻炼,另一方面我也为了修炼。可终究还是耐不住最初的无聊与寂寞,趁着某日跟着战友偷偷用手机上了网,那都是入伍三个月后的十二月下旬了,我打开QQ空间 ,发现了绿心给我的留言,都是9月20日21:35分写的了。

“e on!”

“Thank you”我想了一会,才回复留言,而那一刻,我眼眶竟有点湿润。

所以,在我今日想到这些,我都会感慨一会,部队的孤独是修炼人心的,只有告别了之前的世界,才能清晰地感受到它的轮廓,我记起了很多很多瞬间,现在竟会让我唏嘘、遗憾、感动、泪流。也就自然而然理解,为何我当兵一年后,在过去了很久,销声匿迹之下,我还会在学习室里,在享受着一个人安静的世界里,开始给绿心写感谢信。

绿心:

好久没联系了。

一个偶然的小盹把我带回了那天晚上。我们在QQ上聊了天,当时还很不以为意的。你向我推荐了骑行的励志电影《转山》,我仍记得主角:台湾张书豪,但另一位名字不清楚了,只知道他知道很多的。我说他是个旅行家,你还补充到他是一个美食家。后来渐渐了解你是对美食很感兴趣。特别记忆你曾向我推荐的一部日本电影:一个小女孩做蛋糕,开蛋糕房的片子,片名已然忘了,好在还记得大致故事。另一个的,犹记你电邮过来的那棵圣诞树,也许两度春秋都过了,但我很惊喜,当前几日翻阅图片时发现它竟定在过一张图片上,我就莫名感谢当初的自己有意或无意的截图,就确实感谢当初你送来的问候。还有其余。

你出现在一个很特别也很恰当的时候,往事莫提,只一句,在我极艰难沉重的关口,由你带给我一个出口,不致在泥淖中无法自拔。或许你是无心有什么帮助和疏导,却伴我度过一段最无味的日子,想来由是感激。很奇妙的,我对你却没有挺清晰的印象,即使追到中学时代也不确定是否见过你,不过我想,这封信会帮助你忆起你的朋友。

于是我挑出一张明信片给你。是一张费德勒夺得2008年美网冠军主题的明信片。这也是他迄今17冠中让我极喜欢的一个大满贯。因为那年他经历运动生涯第一次低谷,终于,他还是靠这一次胜利终结了他的颓废,欣喜之后的他在颁奖仪式上气定神闲,充满风度,留给我美好的印象,只是有神的眼睛中染上了一层忧郁。把它给你做个纪念吧,应该在以后比较久的时间里,我还是会如过往的这两年不再去了解你的近况,同样你也不了解我的,但希望的,允许你在闲适和惬意的时候恬静地想起它,并想起与它相关的一切。

星空明净,月光皎洁,在当下回想从前,总有一种油画那样年久月深之后蒙上了灰尘的感觉,只是可怜的我总爱在这模糊的画上看来看去。可能我比我想象中还要恋旧,以致有时我都忘了我都穿了好久军装了。可能我还可以被归为现实派,毕竟我只是会在一日的末尾时刻,脑海浮现一些从前,并随我渐渐模糊的意识中睡去,就像此时很多东西就像魔法很神奇地在瞬间想起,但难辨对错的,我用笔把它记录了下来,不自觉的把它摆在了重要的位置。

其实我也知道,我是会越写越没有主旨的,就如我所想的,往往和我所写的所做的是两个意思一样,我是一个复杂的矛盾体呀。我又要废话不止了,我不愿把信写到冗长的可怕,因为我是一个极尽胡思乱想之能事的人,当我停下来略作思忖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必须要收笔了,尽管许多都没想到和写下。我倒是希望上次没有想到的,在下次中可以补充到。”

谢谢绿心带给过我的快乐,在我阴霾的情绪里点亮情感的出口。我拿着明信片,深深地看着,感到欣慰。

“很幸运,终于有缘认识你,并看到你性格中被阳光照亮的部分,衷心感到愉快、骄傲和感激,永远是。”我在明信片上流泻下钢笔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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