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的事情发展得很快,不出两天,秦朗就锁定了目标―姜府,多方探查之后,有关姜家的信息越来越多,他们的神秘面纱也被缓缓揭开。
作为为数不多经历多次清洗撑到最后的几个世家之一,姜家的历史也称得上悠久,家族史上也没有什么勾结官府残害百姓的罪行,一直安分守己,简单度日。与弗朗西斯科所在的艾伯特家族不同,即使是同样不愿和士绅官吏同流合污,姜家也没有遭受腐朽罪恶势力的打压构陷,这种特殊待遇的根源就来自于姜家的历史背景。姜家是最古老最早期的几个家族之一,家族的出现甚至早于陈国的建立,可追溯到最初祖神降临的时代!姜家的历史悠久,关系复杂,却又和禁地和圣殿甚至和祖神有些千丝万缕的关系,他们背负着特殊的使命,无论官绅农商,对他们都多有忌惮,这也是他们能够跳出各种斗争的根源所在。只是后来,经过漫长的时间发展,陈国朝廷的影响,再到后来乱世爆发,社会秩序紊乱,姜家的影响力远不及当初,只剩下零星一点带有神秘感的身份符号,转圜于各大势力之间,这次他们被精准定位,也正是由于这特殊的身份符号。
陈祝保罗也听说了有人谋划刺杀的事,对象还是唐王府的人,虽然不理解,但大受震撼,打算到府上问问怎么回事。程心先去见了二人,让他们不必担心,后面的事情会尽快处理,不劳费心,他们有这份关切,大家都十分感激,但碍于种种原因,不好多说。
钟默最近其实并不像程心看到的那么悠然自得,他忙得焦头烂额,第五仁戈和安东尼进京将会带来什么样的冲击,爱德华派林伪装成商队来到洛安有什么打算,禹狄和格里菲斯联合达成双方兵马蠢蠢欲动,泰青山下被捕的溃兵交代格力扎在收拢旧部,城中残余的初宁的眼线以及其他各方的探子,程心这段时间外出扫田打探圣殿,这个节骨眼发生的针对穿越者的刺杀……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搅得钟默心神不宁,心力交瘁。眼下还是要以军事为重,先行考虑南丰清昌合军来犯的对策,既然程心有了头绪,这件事又内有隐情,干系特殊,不如直接交给程心算了,只要适当安排一下,他应该是知道分寸的,田间管理的革新计划,只能延后一段时间了。
钟默叹了口气,这次的漩涡,非比寻常,牵扯到的是圣殿禁地和穿越者,都是禁忌,用互联网的话来说,就是BUFF叠满了,这事情交给其他人,钟默不放心,小灵和陆宁本就身处风暴中心,卷入其中,难免感性失控,程心虽然有些太过散漫,如今却也再没有更好的人选了。又想起原本的打算,先让小灵程心不动声色,度过多方混战的时期,天下大定以后,再让他们施展拳脚,又或是安享富贵,如今一场变故,竟把他们逼得全部下场,身陷局中!只是,程心现在要以什么身份来开展工作呢?上林监苑监正肯定不行,学历史上的钦差吗?手拿尚方宝剑,有先斩后奏便宜行事之权?还是那四个大字“如朕亲临”?思来想去,还是应该从实际情况出发,顾远借调的机构,是时候给个正经的名分了,就设个锦衣卫又如何,如果不是城中潜伏的奸细成分复杂,行事缜密,一般衙役难以应付,顾远也不可能获得临时统管这个机关的权力,锦衣卫都指挥使,正三品,要不是程心有时太不靠谱,这倒真是个合适的职位,现在这情况,再说去设置锦衣卫肯定来不及了,先给临时职权,大抵暂代个指挥同知,这事过后,就只有身份,没有实权,需要时再放权就好。
钟默去找程心,把想法大致说了,又着重叮嘱,处理与圣殿相关的问题,一定要慎之又慎,切不可意气用事,招来大祸。程心见他神色严肃,言辞真切,也收了玩闹的心,认真对待这个事情。
顾远得到消息,刺杀的案子已经由其他人接手了,任务重心仍旧移回清理城内潜伏势力之上,心中固然疑惑,但仍遵从王命,召回相关人员,投入其它案件。
程心这边,虽然挂了职,但手底下没人,按照钟默的安排,听他指挥的还是秦朗和手下人马。
姜府,书房,姜源流正在翻看着一本古籍,听到门外脚步传来,他立刻收起古籍,拉开腿边的抽屉,迅速把书放入其中,关好。
来人是姜府的管家,姜昌,他急匆匆推开门,闪身入内,转身掩好门窗,来不及喘息,开口道:
“老爷”
他神色焦急,惴惴不安,姜源流见状,有些气恼,开口训斥:
“你的年纪也不小了,如此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姜昌不顾指责,着急报信:
“不好啦!老爷,今天有人打听到姜家啦!”
姜源流不为所动,胸有成竹地笑问道:
“那又如何,那批人除了许冠,已经全部身死,许冠是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他绝不会透露半点消息!外面那群人,他们要查,就随他们去查好了!这两天,其他各个大族商贾,不也明里暗里被查了一遍?”
姜昌咽了口唾沫,说道:
“老爷呀,事态不对呀,我去打探了一番,现在,姜家似乎成了排查的重点啦!”
姜源流仍不以为意,开口道:
“不必担心,且不说许冠是铁骨铮铮的真汉子,就是他真说了什么,那也不过是一面之词,没有证据,缺乏物证,那还不是许冠想攀咬谁就攀咬谁?哪怕顾远真拿到了隐渊子什么证据,他又能如何?我这是为了天下苍生,为了黎民百姓,从大义的角度,他也不敢对我怎么样!”
姜昌半信半疑,说道:
“要真是如此,倒是小人多心了!”
姜源流摆摆手,“下去吧”姜昌闻言毕恭毕敬退出书房,转身去了。姜源流又从抽屉里取出那本古籍,仔细翻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