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程心感觉自己又无所事事了。每天怀着激动的心情,去麦田看一圈,回来吃饭,再去陈祝那聊一会儿,然后就发现小灵奚辞和钟默都各忙各的,有时钟默和奚辞小灵简单聊一两句,他还不好插嘴,俩人要是出去找小丫头,程心就只能找陆宁和庞安说说话了。陆宁性格太过内敛,一男一女老是这么见面,也不合适;庞安最近醉心于图册整理,体悟程心的六字箴言,如今又对程心越来越放心了,也不能随时跟在程心身旁闲聊,这种情况下,程心只能给自己找点事做,这些事情要是让钟默知道,肯定认为他这是没事找刺激。
午后,阳光渐渐褪去温度,秋风仿佛被染成了金黄,溶在微凉的空气里。
洛安街头,潘三的地摊已经两天没有摆了,周围的小商贩虽然心有疑惑,也只认为他不是做地摊的这块料,估计另谋生路去了,却没想到,今天有人特地来问:
“潘三是在这摆摊吗?”
小商贩回道:
“是啊,不知客官找他什么事儿?”
来人问道:
“哦,前几天买了几匹布,感觉不错,物美价廉,今天打算再买一些,再做两件衣服,怎么今天不见出摊?”
商贩心中直犯嘀咕:奇了怪了,就他这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卖法,还有那布料的品质,实在一般,这都能有回头客上门?稀奇稀奇,就是这人看着面生,不记得什么时候买过布了。
这些想法只是在他脑中一闪,并没有继续深思,满不在意地说道:
“哦,他这人啊,做生意不上心,有事没事就跑出去一阵,让我们帮忙看摊,这两天倒好了,人也不来了,估计那点生意糊不了口吧!”
那人显得有些失望,惋惜地说道:
“哎!真是不巧,今天拙妻刚换上新衣,确实挺好,却不想再来就看不到潘三了,不知几位可知他家在何处?我打算登门拜访,再求几匹布来。”
几个商贩都在摇头:
“这倒没有留意,他也是前几天刚来,为人很是热情,和大家聊得火热,所以我们也乐意帮他看看摊,但却没怎么听过,他说起自家的情况,更不知家住何处了。”
那人拱手:
“叨扰诸位了,在下多谢。”
说完就要离去,又有一个小商贩路过,听到几人的谈话内容,热心地说道:
“客官是找潘三对吧?我今天早上在城南见过他,当时他行色匆匆的,不知道是有什么事。”
那人眼前一亮,面露喜色,问道:
“这位小哥,请你细说,何时,在何地,见过潘三?”
商贩挠头回忆,隐约想起了什么,惊呼道:
“对!是快到正午的时候,在城南的铁匠铺附近!”
那人眉头一紧,连忙道谢,转身离去,留下几个商贩一头雾水。
客商模样的人离去后,身影在街角一闪,便不见了,在那个偏僻的角落里,正站着几个人,为首的正是小七,方崎,那人快步过去,向小七几人复述了自己刚得到的情报,一行人迅速向城南的铁匠铺奔去。
小灵奚辞和陆宁秦雪四人一道,渐渐远离了洛安中心,陆宁这是要送小丫头回家。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少,街道也慢慢变得狭窄,眼前出现的,是一间间低矮的院落,留出不足六尺的小弄暗巷。
路上,已不见了行人,寂寂落落,周围没有任何声息,奚辞感受到了异常,停下脚步,谨慎地观察着四周:
“小心!”
三人被突如其来的两个字惊了一下,慌张地警惕着四周。
一阵冷风,卷着黄叶,在地上刮出哗哗啦啦的声响,奚辞猛然回头,身后已然出现了一个魁梧高大的身影,手持一把九环宝刀,斜攲墙边。
奚辞黛眉轻皱,“噌”一声抽出腰间佩剑,神色凝重。
大汉不由分说,大刀被拖在地上,刮出一道细细的长痕,火花四溅,九个铁环来回跳动,叮当作响,裹着刀尖与地面摩擦发出的“呲呲”响声,席卷而来。大汉如同一头狂奔的雄狮,脚步沉闷,向几人扑来。奚辞见状,足尖一点,身姿轻盈,手中细剑白光一闪,如同一条银蛇,声如龙吟,伴着嗡鸣之声,刺向大汉咽喉。
眨眼间,两人短兵相接,一阵乒乓乱响,星火飞散,重刀软剑,已经碰撞二十余次,大汉边战边退,却仍游刃有余。奚辞剑法犀利,但都被对方一一挡下,未能寻得破绽,两人借势冲出的第一击,势大力沉,重若千钧,之后二十余招,皆是以快打快,暗巷狭窄,两人都未出全力。
奚辞飞身,一脚踢飞,大汉也身子后倾,一脚迎上,奚辞借力,空中一个翻身,如雪花般轻轻落回三人身边。眼前的场景,让三人看得目瞪口呆,心中不停地打鼓。小丫头十分害怕,幼小的身形微微颤抖,小灵把她偎在身后,这丫头声音带些哭腔:
“姐姐,我怕”
陆宁相对更加镇定,之前有过轻生的念头,对死亡的畏惧没有二人那么严重,神情肃穆地问道:
“奚姑娘,怎么办?”
奚辞有些不安,担心对方还有伏兵,不敢让小灵几人先走,但留在现场也不是办法,不仅可能会被误伤,还容易令自己分心,左右为难,犹豫不决。
此时,几名差役巡逻到此,陆宁大声喊道:
“来人啊!有刺客!”
几人闻言,马上向这里跑来,看到前方的大汉,不由得心中一阵惊寒,洛安的差役也都是见过世面的,一眼就看出那名大汉的不简单,虽心有恐惧,还是抽刀,打算拼死一搏,派了一人,前去报信搬救兵。
奚辞当机立断,语气清冷:
“你们带人先走,小心对方有伏兵,我来拖住眼前这个。”
她的声音不容置疑,差役还在犹豫,奚辞轻喝道:
“还不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