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卿果真与刚才截然不同,沧洲终于退出他的唇时,他的舌头还没来得及收回。
一点被吮得发红的舌尖可怜地露在外面,和它的主人一样,可爱极了。
时卿的脸上潮红一片,额上都浮出一点汗水,那眸子沾上情欲的水光,没有焦距似的望着头顶。
直到沧洲把手往他的腰肢处又探了些,他才清醒过来似的,面色带上了羞恼和惊恐,道。
“沧洲,你就算心中有怨,也不该用这种方式,这种事情……”
他有有些难以启齿了,下意识觉得沧洲还是曾经那个孩子,只是一时顽皮做出这种事情,要把她往正道上引。
“这种事情?哪种事情啊,哥哥?”
沧洲似乎真是个对这种事情一知半解的小女孩,趴在他身上,用天真而疑惑的眼神看着他,只是那手却还在他腰上不断游移,惹得他一阵发颤。
“这种……男女之事。”
时卿推拒无果,只得忍住心中羞耻说了出来,还因为沧洲坏心思的动作而顿了一下。
“哥哥,你是男人,我是女人,为什么不可以做男女之事?明明说过会补偿我的,难道你刚刚都在骗我?”
沧洲冰凉的手指顺着他的腰腹一路往上,他被压在身下,墨色长发披散,白瓷的脸上全部浮上红晕。
她惯会强词夺词,说的话也总是颠倒是非,时卿被她的手激得打了个哆嗦,急忙双手按住胸前那只作乱的手,摇头否认道。
“不是这种补偿,你先放开我,其他的补偿,都可以给你。”
“那哥哥杀了我吧。”
这句话突兀地出来,时卿顿了顿,猛地看向沧洲的眼睛,那双眸子此刻笑吟吟的,似乎不觉得这话有什么问题,语气也愉悦极了。
见他愣住,沧洲手上平白浮出一把匕首,这是她的灵魂武器,现在,她就笑眯眯地将这把匕首强行塞到了时卿的手上。
“其实这个问题已经困扰我很久了,我很早就想死了,可是一想到哥哥还没被找到,就觉得还不能死,所以一直活到了现在。”
说到这里,她的表情也适当浮现出了一些困扰,似乎真的遇到了什么难以解决的问题。
“现在找到你啦,终于可以死了,死在哥哥手上,我会很开心的,如果想要补偿我,就用这种方式吧。”
她笑得不复刚才的阴鸷,连眸子都带上了一点亮光,甚至还有些期待。
话里的诡异和面色的欢快格格不入,反而让时卿从心里泛出凉意。
沧洲见他没有动作,握住他的手,引导着往自己心口探去,温柔地在他耳边轻声蛊惑。
“哥哥,这有什么好犹豫的呢?你不是说我入魔了吗?我杀了这么多人,本来就是应该死的啊,你杀了我,缚神咒就没了,难道你愿意被我一直羞辱吗?”
她一边缓缓陈述,一边控制着时卿的手,感受到那匕首碰到了阻碍,时卿不知从哪迸发出的力量,一把挣开沧洲的手。
“不行,你怎么能,怎么能变成这样?就算你入魔了,我又怎么可能杀你?我可以救你的,哥哥可以帮你,不要说这种话……”
时卿仿佛是震惊到了极点,甚至语无伦次起来,连对自己的称呼都变了,眼睛发红地盯着沧洲,隐隐有崩溃之态。
沧洲却愉悦无比,手指轻柔抚过他的眼角,笑着轻声叹道。
“这可让我怎么办才好,明明给了哥哥两个选择,却贪心地一个都不选呢。”
“沧洲,我……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你先冷静下来,不要……不要再一错就错了。”
他到现在还没看明白沧洲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恶魔,反而可笑地想要让她回头是岸。
沧洲反而好奇起来,究竟是为什么,战神大人会对只有五年之缘的她这么宽容呢?
已经冒犯到了这种地步,却还是不肯伤害她,甚至先入为主的以为她是什么误入歧途的好人。
时卿痛苦又纠结的神色没能让沧洲心软,她反而凑上了他的唇角亲了亲,一双眸子深沉如墨,抱怨道。
“真是的,哥哥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啊?好得让我,想一点一点吃下去。”
“既然不杀我,那我就当你选了另一个哦。”
时卿潜意识察觉到了危险,直觉让他不能再这么继续下去,他急急往旁边翻去,竟是摔到了床下。
他现在失去灵力,无异于凡人之躯,只能赤着脚朝外跑去。
原本清冷的仙人此刻赤裸着白晢的足,长发凌乱披散到腰侧,步伐不稳地朝外跑去,这无疑是一场美景。
时卿的手已经碰到了门,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拉开,却被一只冰凉的手按住,嗓音漫不经心在耳畔响起。
“不想在床上吗?”
……
沧洲搂着他一同睡在被子里,看着他安静的睡颜,他的眼睛还是红着,带着微微泪痕,嘴巴也红肿不堪,甚至被咬破了皮。
沧洲越看越觉得欢喜,又凑过去亲一亲他的唇瓣,才把他完全抱住睡了过去。
就像她在小世界那样,和时卿相拥而眠,只是如今意味却大有不同。
时卿醒来时,已是天光大亮,他不知睡了多久,一睁眼就感觉到灼灼目光。
沧洲正撑着手笑吟吟看他,而他,竟也和她浑身赤裸着躺在榻中。
时卿眼中的慌张褪去,前些日子的荒唐一并涌入脑海,那不是梦,是真实发生的事情,而现在,他该怎么面对沧洲?
沧洲笑得纯良无比:“哥哥,终于醒了。”
“不要叫我哥哥。”
他却难堪地闭上眼,似乎是无法接受现在的情形,睫毛颤抖,手指紧捏身上的被褥。
他的嗓子竟是嘶哑无比,轻声说完这句话就扭过头,逃避着现在发生的一切。
“不许我叫哥哥了吗?没关系,你想我怎么叫你都可以。”
沧洲此刻乖得没话说,又亲了一下他白软脸颊,才趴在他身上叹道。
“不要生气好不好?我知道错了。”
做了这等荒唐事,却还像个做错了事的小女孩,轻声服着软,似乎认为这还是一件她撒撒娇就能过去的小事。
时卿还是没有睁开眼,眼角缓缓流出泪水,却只是十分安静地躺在那,一点声音也没发出来。
沧洲的指尖拂过,一点湿润染在指腹,她看着那滴泪疑惑极了。
“为什么会哭?为什么哭?”
她有些焦躁地触碰他的眼角,那里淌出的泪珠却越来越多,一串串落下,她的质问也变得越来越躁动不安。
时卿终于睁开了眼,他看起来悲伤极了,就这样红着眼直直和沧洲对视上,语气中甚至带上了哀求。
“沧洲,你生病了,真的不要再这样了,我知道你很痛,不要再这样了。”
沧洲愣住,被那双眸中复杂的情绪震住,过了会,才笑着慢慢说道。
“我知道啊,对不起哥哥,我知道的,我早就是个疯子了,都这样了还要来害你,没关系,很快就没事了。”
她若无其事地说出来,还温柔地保证很快就会没事,眼中的病态却是藏也藏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