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卿听她缓缓述说着这些年她想说的话,在他听到最后那句话时,整个人都微微颤了一下。
极其轻微,但沧洲还是感觉到了,嘴角扬起一点轻松的弧度,握着他的手,脸凑近了他,一直到时卿能感受到她呼出的热气。
“哥哥,不是你让我这么叫你的吗?哥哥,你忘了吗?现在我长大了,你就不喜欢我了吗?”
沧洲的声音低低的,似是情人的低喃,语调又莫名诡谲,透着一股子疯狂表面的诡异平静。
时卿心里突然颤了颤,沧洲黑沉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他的脸,偏执得不像正常人。
“对不起。”
时卿沉沉闭上眼,良久,像是做了心理建设,才睁开眼低低道。
“你入魔了,沧洲,不要再……”
这话被沧洲打断,她嘴角在笑,可似乎又不高兴起来。
“怎么会呢,哥哥,我是神啊,若是入魔,也该早在凡间的时候。哥哥,你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沧洲和在凡间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了,那时她乖巧听话,虽然沉默寡言,不随便和人亲近,但对万事万物都怀揣善意。
但现在,她性情变得古怪难测,从她眼中透出的偏执邪气,甚至比时卿见过的许多魔更为浓郁黑暗。
“我当初食言,是我的错,你若是有怨,日后再报。我先替你疏解气息,沧洲,不要让魔气入体。”
他终于承认了还记得那些往事,可沧洲并不感到满足,只是幽幽看着他终于显出异样神色的眸,手依旧桎梏着他的动作。
“沧洲……”
“哥哥,你说得对,全是你的错,是因为你,我才变成这番光景,要是你保护我,我就不会那么痛了,哥哥,全是你的错。”
她没有因为他的退让而大度地选择和解,反而变本加厉地吐出那些恶劣的指责,完完全全把过错推在了他的身上。
时卿卷长的睫毛颤了颤,脖颈不知是因为气愤还是她的热气,浮现出一层薄薄的红。
沧洲目光从他的颤抖的眸,到紧抿的薄唇,再定在了他泛红的脖颈上。
那截玉一般纤细脆弱的脖颈好像在散发着某种诱人的光泽,吸引着沧洲去触碰,或是做出更过分的事。
“我不知道你会变成这样。”
他表情甚至带上了迷茫和不易察觉的痛苦,沧洲的手指已经触碰到了那片皮肤,闻言漫不经心道。
“若是哥哥知道我会变成这副样子,当初定是不会救我吧,只怕还会盼着我这恩将仇报的白眼狼早点死去?”
时卿那时收养她,照顾她,最后也是为她而死,他这样对一个无亲无故的女孩,怎么也算是仁至义尽。
但沧洲贪婪自私,非但觉得五年太少,还要因为他的一句诺言没实现,就指责他,怨恨他,甚至把他囚禁在这里。
这实在说不过去,也恐怕只有时卿这样的人,还能在这种情形下,非但不愤怒,反而真觉得是他的错一样。
沧洲越看越觉得好笑,到最后直接趴在他脖颈处笑了起来,引得他脖颈那块皮肤越发烫起来。
时卿一顿,似乎是难以忍受一般捏白了指尖,唇也被抿得发白,摇头答。
“不是,我并没有这样想过。”
沧洲原本还笑着,听到这话,终于停下来,唇角依旧勾着。
“没关系的,若是死了,我也要缠着哥哥,绝不放过哥哥。”
她原先还客客气气的叫着战神大人,现在一口一个哥哥,这声哥哥从她嘴里说出来就变了味道,多了几分逗弄和调笑。
时卿有些难堪地垂下眸,沧洲却不满意似的,贴得更近,不愿放过他的每一丝表情,手也放至他下巴处,想让他抬起头来。
谁知刚才还顺从的青年此刻却像被碰了逆鳞,急急把她的手拿开,甚至从她手里挣了出去。
沧洲愣愣看了看自己的指尖,终于把脸沉了下来。
“哥哥,你不愿意同我亲近了吗?你讨厌我吗?”
时卿抬眸看了她一眼,抿唇似是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躲闪着避开了她的眼睛。
这下沧洲倒是真真切切生了气,时卿法力被封,形同凡人,又怎么可能抵抗她。
沧洲不过轻轻一拉,时卿就完完全全和她挨着,一动也不能动了。
“不是……”
他才发了一个短促的音节,就蓦然顿住,脸颊上的湿润让他不知所措。
甚至,沧洲还轻轻舔了一下,原本还能麻痹自己只是亲情的亲吻瞬间就变了意味。
“哥哥,以前我都是这样亲你的。”
时卿脸色爆红,神色甚至还有些慌张,一把将沧洲推开,完全拒绝的姿态。
“你我已并非年幼,那时的动作,在如今万万行不通了,你不可以……”
沧洲这下更是因他话里话外的拒绝恼了个彻底,看着那张红润的唇在自己面前张合,甚至能窥见里面一点红舌。
她听不见时卿的声音了,只盯着他的嘴巴,时卿的话还没说完,沧洲已经压了上来。
时卿的身体完全僵硬住,似乎完全不敢相信发生了什么,甚至任由沧洲将舌探进了他的唇里,才呜咽着挣扎起来。
这动作被沧洲轻而易举制住,她像个好奇的孩子,凭着本能一点一点在他唇内摸索。
时卿原本还推拒着,慢慢就没了力气,连沧洲把手放在他腰上暧昧地摩挲,都只能软软把手搭在上面。
实在是沧洲的攻势太过凶猛,要将他的所有气息都一并吞下去似的,每一处角落都没她的气息侵占。
他的舌被吮得发麻,被迫和沧洲勾缠在一起,那些没被吞下的津液从唇边溢出,落在纷乱的衣物上,形成亮晶晶一道水渍。
沧洲只凭着一腔本能,像是怎么都尝不够似的,只一味侵占,又像是处于某种恶趣味,让他露出不一样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