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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正派文臣×奸宦九千岁10(1 / 1)


沧洲倒也没推脱,从案上无比自然地拿起苏旸刚用过的茶杯,放在唇上抿了一口。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她唇落下的位置恰好与苏旸湿润唇印重叠。

苏旸只觉刚刚那一口茶喝得实在不值,苦便不说,连嘴巴都发起了干。

“甘甜无比,宛如仙露,好茶,好茶。”

沧洲语气正经,似乎是真的在评价这茶滋味如何,含着笑的眼却一眨不眨盯着苏旸,把他盯得羞恼。

“这茶苦涩非常,沧大人是怎么品出甘甜之意的?莫非沧大人果真异于常人?”

沧洲微微一拱手,礼数做得周到,先把这油嘴滑舌的歉给道了。

“实不相瞒,下官也不懂品茶之道,这茶中滋味虽不清楚,不过品人,倒是会上几分。”

饶是苏旸对她脾气再好,被她三番两次吊儿郎当调戏,此刻也不免沉下脸,咬牙道。

“沧洲,你把本官当什么了?”

当成那些可以随意调戏的小太监,还是青楼里卖身逗乐的玩物?

苏旸骨子硬,见他有些生气了,沧洲才缓缓坐到他身边,把他僵着的脸掰向自己这一边,柔柔笑道。

“我因中药毁了掌印清白,自然是要负责的,既已行过夫妻之实,那自然是把掌印当成……我未过门的夫君啊。”

苏旸听到前面的话,就隐隐觉得不妙,到后面那句“夫君”,整个人如同五雷轰顶,脑子被炸成了浆糊。

他的脸红得几乎要冒起了烟,从前看他人夫妻恩爱,他并不觉得有什么,此时沧洲只叫了他一声,他几乎要把魂都落没。

沧洲想要娶他,想要和他成为夫妻,想要一辈子和他在一起。

苏旸抿了抿唇,心道,想得美,前世之仇还没报,倒想和他成亲了,难怪一副混账样子。

至少……至少也得等他再消消上辈子的气,才能考虑答不答应。

“掌印可是也心悦沧洲?”

苏旸愣愣看着她,那双狐狸眼在这张清淡脸上也不觉突兀,此时靠近了一眼,只觉得像会吸人一样,进去了就出不来。

他入了迷似的,脑子也晕晕乎乎,不知不觉就点了头。

莫非是真的施了什么媚术?

待他回过神来,却是腾地一下从椅子上起来,活像屁股被针扎了似的。

“你……你随我来。”

他也不管身后人反应如何,直愣愣地往前走了,步伐格外僵硬。

……

监牢里,苏旸坐在太师椅上,恢复了冷血残酷的表象,垂着眸漫不经心打量地上的人。

张海福已经说不出话来,他的舌头,牙齿已经被通通拔下、敲碎,连指甲都被一一用剪子拔下来。

浑身血迹不知是用什么刑具弄出,黑乎乎的一片,倒在地上不知生死,宛如一滩烂肉,还散发着恶心的气味。

“沧大人,你说该如何处置他?”

沧洲还当真认真思考了片刻,看着一旁的炭盆,本想让他来一个吃炭,却在想到时卿时骤然停下。

这人进入三千小世界,也算是一番历劫吧,若是造太多恶孽,反倒不利于神魂重聚。

“下官以为,刑既然也用了,干脆就给他一个痛快罢。”

这太监也算是作恶多端,不再继续折磨他已是沧洲能想出最慈悲的处理方式,死是必然逃不掉的。

“沧大人果然菩萨心肠,他那时想对你做出那种事,若不是我来了,你可能真得遭到毒手,就不想泄泄气?”

沧洲心想,她就没有气过,答应这色太监也纯粹是为了玩一玩。

遭到毒手?完全没有可能。沧洲若是当时真想杀他,他可能莫名其妙生场病就死了,哪轮得到现在。

从始至终,沧洲都没把他放在眼里罢了,不过可以利用的一只臭虫,不值得她产生半点多余情绪。

“他差点害了我,掌印很生气?”

苏旸抿唇,神色冰冷得吓人,和这牢狱的煞气都融为一体,却嘴硬着不肯松口。

“你的事情,我有什么好生气。”

说完,一鞭子精准打在地上人的脖颈处,清脆的一声,鲜血淋淋地流出来,漫到杂乱的地上。

张海福的气管被恰到好处的力度抽断,显出平直的切口,脖子的骨头却还堪堪连着。

死得很是干净利落,苏旸杀人的手法很美,神情也让沧洲不自觉用舌头顶了顶口腔的软肉。

沧洲看了一眼地上人的死状,又再盯着看了眼苏旸,才淡淡收回了视线。

“大人想为我报仇,我自然是欢喜的,可若是大人因此脏了手,我反而心有不安。”

“死在我手底的人数不计数,你又不是不知,难不成还差这一个。”

苏旸的戾气很重,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真像一个狂妄得无法无天的煞神。

沧洲隐隐觉得熟悉,却一时没想到这种熟悉感来自哪里,便也先搁置在一边。

“自是不差,不过,长此以往,总不是办法的。”

就算沧洲不像上辈子那样搞事,他也总会被一波又一波的起义弄得倒台。

就算不倒台,沧洲也不想他变成一个只知杀戮的疯狗,背负千古罪名。

“你可是嫌弃我手脏了?难不成我今日替你解气,倒还办了件蠢事?”

苏旸把鞭子狠狠丢到一边,扣着她的手将她拉至腿上,嘴里的话语带着寒气在她耳边吐息,愠怒之色隐隐。

地牢里弥漫着长期不见天日的潮湿和厚重的霉气,偶尔传来老鼠爬过墙角的琐碎声响。

苏旸没听见她的回答,嘴巴平直了些,一声不吭将头埋在了她的肩窝处。

沧洲不靠近时透着生人勿近的清冷,此刻贴上去才闻到,那味道吸进肺腑明明是温暖的,像是木灰燃尽后的余温。

营造出一种安全的假象,却在别人扑上去的一瞬间蓦地腾起火焰,连眼睛都来不及眨就被吞噬,从此,便染上一种名为“沧洲”的瘾。

苏旸不能自控地在她肩膀处嗅了半会,像是一个患了毒瘾的人,拼命从那上面汲取一点点虚幻的安慰,再抬头,沧洲的脖颈多了一个不轻不重的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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