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神一望过来,几个地精像被什么剧毒的东西盯上一样,竟后背遍布寒意,吓得冒出了冷汗。
怪物,这两个人,都是怪物。
除了黑暗里的东西,它们已经算得上是这里最恐怖的存在。
真是见了鬼了,怎么把这两个魔鬼放进了屋,害得他们现在担惊受怕,只能给他们当下人。
要是让他们抓住机会,一定要把他们的肉一刀一刀割下来生吃,把他们的眼球拿出来泡酒,把他们的骨头剜下来剁碎拿去当花肥。
沧洲自然看不见背后的场景,只是那双凤眸漫不经心眯着,里面同样装着让人心惊的暗沉。
见地精已经把床铺好,辛德瑞拉松开手,面上又变回了温和之色。
“它们下来了。”
地精们纷纷瞪大眼睛,她刚刚可不是这个表情,刚刚那表情凶恶得像要吃人,这时又像羔羊似的温顺。
结合刚刚沧洲掐她脖子的事情,它们得出结论。
这两人一定有什么仇怨,只是互相演戏,这样一来,就简单多了。
这两个人心中有隙,就算杀了其中一个,另一个也不会多说什么吧。
“床已经铺好了,你们快上去吧。”
沧洲转身,抬眸看着它们,淡声道。
“那你们可以下来了。”
几个地精却有些犹豫,你推我搡,最后将一个橙色衣服的地精推了出来。
那个地精回头瞪了几眼其他人,才吞吞吐吐说道。
“我们的房间在上面,下来了怎么睡觉?”
那几个地精见它先说了,也跟着附和。
“对啊,我们的床给你们铺了,我们睡哪?”
“你们别太欺负地精!”
……
沧洲懒懒看向它们,忽的嗤笑一声,把几个地精吓得退了几步。
没杀了它们就不错了,还在跟她谈条件。
让它们几个在旁边,她可睡不着。
说不定在睡梦中,就被抹了脖子,送到了他们嘴里,变成了明天的早饭。
魔杖挥动,几人便被绳子捆成一团,直接从楼上丢了下来。
屁股结结实实摔在地上,它们嘴里却不能发出声音,只能同时吸几口凉气。
“要去外面睡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那双黑瞳淡淡一瞥,几个地精却像被什么不知名的猛兽盯上一样,后背发凉。
几个地精再也不敢说话动弹,都微微发着抖,只盼着沧洲赶快上去。
要是她一个不高兴,把它们像老七那样丢出去,那它们都会被藏在那里面的怪物吞掉的。
楼上。
两人站在房间里,屋子不大,里面七张小床拼成一张大床摆在那里。
虽然长度不太够,宽度却是十分合适。
只是,沧洲可不会觉得,这几个地精会这么安分。
魔杖轻轻一抬,床铺被整个翻开。
那枕头下面竟然是密密麻麻的针,被褥下也藏着几把竖起的刀。
只要沧洲一坐下去,一定会被捅个对穿。
她神色不耐,慢悠悠转了转手腕。
真想下去给它们一人一拳啊。
虽然她不喜欢用拳头解决问题,但她不得不承认,很多时候,用拳头才是最解气的。
这些地精虽然没被她放眼里,不过,老是来烦她,也实在招人嫌。
那些针和刀子,随着沧洲魔杖的方向,全部从空中落下。
下面的地精全都等着上面传来尖叫声,半天不见声音,都疑惑着面面相觑。
刀子和针都尖端朝下落下来,它们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这突然的刀子雨淋了满头满身。
一个个都被扎得像刺猬一样,却又一动不敢动,生怕这些针和刀子扎进更深的肉里。
她算是厌烦了它们动的这些小手段,要不是还有点用,她早把它们弄死了。
沧洲用魔法把被褥换成崭新的一套。
在这种拥有魔法的童话世界,做事情倒是方便。
这一次睡觉,辛德瑞拉并不像之前那般别扭,躺下后甚至悄悄凑近了些。
他的这些小动作,沧洲自然是知道的。
他们相处的时间并不长,她也能看出来他和前两个世界都不一样。
貌似,有更多秘密呢~
好期待。
不过,就不知道,他对她又有哪些是真的了。
沧洲的眸子在黑暗中睁着,却暗沉无比,与这夜色完全融为一体。
过了几天,苹果树终于到了能采果的日子。
这几天,地精们苦不堪言,这两个人到这来,不仅没给它们加餐,反而让它们天天饿肚子。
还得提心吊胆,生怕自己丢了命。
那个女巫是真的狠毒啊。
它们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恶毒的人,不对……女巫。
从开始的不情愿到现在的迫不及待,它们恨不得马上把这解药喂到辛德瑞拉嘴里,好让他们赶快走。
沧洲和辛德瑞拉早早起来,跟着地精走了许久,才找到那棵苹果树。
那果树果然也不是寻常果树。
乍一看,那树干茁壮,盘根错节,不知多少岁月才长成这样,上面的苹果红润透亮,一个个宛如婴儿的头颅那样大小。
可沧洲自然不会被这些障眼法迷惑。
晃眼再一看时,那树干已经变成了扭曲交缠的肉条,上面布满了一只只眼睛,黑白分明,骨碌碌地转动着,异常诡异。
而树上的苹果,居然是一颗颗锃亮的人头,树枝连着他们的头颅,又从耳鼻口眼中贯穿出来,开出一朵朵红艳至极的花。
那些人头嬉笑着,发出刺耳尖锐的声音,在枝头上晃动着,似乎在嘲讽着无知的来访者。
沧洲脸色沉下来,她很不喜欢这个世界的气息。
里面的人都是恶人,她能忍受,毕竟她也不是什么好人。
可这些景色,却是一个比一个恶心。
简直想要毁掉啊。
穿着红色衣服的地精慢慢走过去,那树仿佛对它没什么防备,只是所有的眼睛都望向它,看上去十分瘆人。
趁着这树还没反应过来,它快速拿出背后的斧头,朝树干狠狠砍了一斧。
这肉条猝不及防挨了一斧,眼睛痛得全部瞪大,枝条也不断扭曲摆动着想要抽打它。
那个矮人飞快跑出来,还是被抽了好几下,痛得呲牙咧嘴。
那树干里面居然喷出猩红的血液,恰好全部洒在前面的罐子里,整个树摇晃不止,哀鸣声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