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审问,和审问时该用的手段,像这类事情,聂韬原本不想让云皎月过多费心。
主要是云皎月已经是帝师府二小姐。
再加上这种见血的事情,大多血腥残酷。
就算是问了云皎月的意见,对方可能也给不出什么建设性的意见。
但程二请他来绑人时,无意间提及昨日女人捣脑髓的手段……
平心而论,若云皎月是个男子。
凭这种常人想不到的手段,都能破格被拱卫司录用,在宁顾行手底下办事。
“也不是什么奇特的迷晕方法。”
云皎月目光扫向聂韬,轻描淡写道,“我是个大夫,手中自然有不少无色无味的迷药。”
至于审问的手段?
云皎月眼神冷了冷,带着令人彻骨的寒意。
好似方才热心肠帮着孙秀莲的人,不是她一般。
云皎月早已想开,行善和她保命的措施,并不冲突。
她不对危险分子下狠手,就迟早有一天会和阮元一样,草草被埋进山林深处的土坑里。
虽然在今日之前,云皎月也没接触过大齐国拱卫司和东西厂的人。
但她知道,无论是书里还是明代,这三个地方,都足以让人闻风丧胆。
就比如拱卫司,这种机构是皇帝的贴身卫队。
设立时间比东西厂都还要早。
拱卫司的人,行事狠厉。他们可以不必经过外廷司法程序,也不用遵守任何法律手续。
就可以直接抓人审讯,甚至拷问!
而且……无论是官民,他们都可以直接逮捕!
不用深想,就知道这里有公报私仇的机会。
有不少死在拱卫司的人,也不见得有犯罪行径。
有许多都是顶罪,亦或者是得罪了拱卫司官员,所以被随便找了个由头抓进来受死。
至于东西厂,一些行为更是罄竹难书。
总归大体上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审问的事情交给我,不出三日,我必定让他们乖乖将实情全都交代。”
云皎月眉目蒙上冷意,幽邃的双眸微微一沉。
原以为这些人只是死士,她还想逐步加大三.唑.仑片的剂量。
是东西厂亦或者是拱卫司的人。
那她一开始就得下猛料。
澄澈双眸迸发出强烈威慑感,“聂韬,你和程二等人,将他们都换个地方关。”
“我家不能见血。”
云皎月语气不自觉间稍带凌厉,“也不用关得太远,就和周烈穆艳娇他们关在一起就行。”
这会儿,程二刚好从屋子里出来。
想问问什么时候处理这帮人。
听见云皎月这话,拧了拧眉头,好奇道,“祁少夫人,周烈穆艳娇那屋子是不是太小了些?”
“那里可还关着十来个人。”
“不小。”
云皎月眼底闪过一抹意味不明的幽冷。
认真解释着,“越是狭小的空间,越能压迫一个人的情绪。”
不由催促,“我的迷药只能持续两三个时辰。”
“还是快些将人安置好,省得醒了会有意外。”
不忘嘱咐,“对了,记得将人捆得严实些,最好各打个越挣扎、勒得越紧的绞刑结。”
话毕,聂韬愈加对云皎月刮目相看。
能说出绞刑结这三字。
他们家二小姐,这得是个折磨人的行家!
差些要开玩笑,不如这个帝师府一等侍卫的位置,他让出来给她坐。
聂韬双眸里漫着敬佩情绪,甚至在想,他们帝师这个义女真的收得值当。
不仅能救命,这种手段即使到了京都也能活命。
两个时辰后,被捆得严严实实的死士们,正处于将醒未醒之际。
早早被聂韬等人加了一道程序,捆人的绳子都吊在房梁上
这回,云皎月独自坐在屋子里。
耳朵可是安静多了。
嘴里没塞抹布的,没有人再敢像上次那样,不知死活地对她大声嚷嚷。
她坐在长板凳上,好整以暇扫视着面前所有人。
直到看到穆艳娇,发现对方脸色苍白,浑身都在发抖。
明白对方对她,是已经有了应激反应。
意识到这里。
云皎月不由想起大荒县矿山底下,那些未被提炼出来的自然金。
诚然,现在她羽翼未满,并不是提取自然金的好时机。
在足够强大之前,必须得时刻让村民们对她保持敬畏之心。
这样日后提炼黄金时,几个村子里的人,才会安分些。
云皎月如今走一步想十步。
暗想,阮元被埋在后山。
在后山采石的那些人,他们日日上山,脑海里肯定不会忘记阮元得罪她的下场。
可那些做颜料的人,还有部分做农活的人,他们则很少上山。
深思许久。
云皎月有了主意。
等她何时撬开这些死士的嘴,她就何时将穆艳娇扔到田里做活。
届时,穆艳娇会和普通人犯一样。
有自己住的茅房,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日日耕地,自己交税。
只不过那时候,穆艳娇是疯的还是清醒的。亦或者能不能受刺激,能不能受耕地之苦自尽。
她可就不能保证了。
要是活着,她们之间的账一笔勾销。
穆艳娇可以这辈子,都在耕地上农作。
要是死了,她就会让人把对方埋在耕地上。
如此一来,那群做颜料和农活的村民,每日都会经过田埂,肯定也会日日铭记不能得罪她。
这时,三.唑.仑片使人昏迷的药效终于散尽。
有人率先醒来,发现自己正被捆得死死!
用尽力气挣扎!
没想到自己却被绳子勒得越来越紧!
脸色铁青着,好似乌云压境即将滴出水。
浑身被勒得难受,怒斥,“你是什么人?”
这人想说话却说不清楚。
只能含糊不清,用鼻音哼哼出声音。
三.唑.仑片,有让人造成暂时性记忆缺失的后遗症。
云皎月眸光沉沉,视线停驻在地面上。
地面上依次摆放着从死士们身上搜出来的腰牌。
这些腰牌上刻有的信息,涵盖姓名和所属机构。
他们是拱卫司的人。
云皎月修长手指,隔空点着地面上从左到右第三个腰牌。
俯身,认真看了看上面的字。
“嗯……侯立是吧?”
云皎月识别出笔画多一些的文字时,眼底潋滟情绪倾泻。
从袖子里拿出针筒。
心情不错,若有所思道,“你运气真好。”
侯立紧紧皱眉,他记得他和侯顶他们出任务到泽州大荒县。
按理说,现在应该在沙橘村大开杀戒。
可现在?
怎么会被五花大绑绑着?
愤怒阴戾的声音,犹如恐怖之物从暗无天日的地狱下爬出。
在咒骂。
可惜云皎月听不清楚内容。
主动屏蔽了这些辱骂威胁的言语攻击。
与此同时,屋子里先前所有陷入的昏睡人,现在都已经彻底恢复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