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人都已经醒了。
云皎月缓缓推了推针筒注射器的活塞柄。
将里头配置好的三.唑.仑片镇静剂液体,通过推力穿过针梗从针尖迸出。
“我也不跟你们废话,要是想活命,有关财物丢失案的一切,你们知道多少就说多少。”
云皎月清冽声音像是掺杂着寒风。
传入所有人耳畔。
她从板凳上起身,慢步走向被绑着的拱卫司人。
“在你们将自己知道的全都说出来之前,我不会给你们任何食物。”
“你们也不能喝水。”
扫了眼他们,淡淡道,“无论是大的还是小的排泄,你们全都得站着在裤子里解决。”
所谓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要想让人赶紧招供,还是得挑他们这行人的首领折磨。
云皎月没有犹豫。
将剂量大到可以出现神经损害。
足以使人游走在死亡边缘的镇静剂,注射进为首之人的静脉里!
使用过量三.唑.仑,人体会极度口渴。
会出现持续的精神错乱、身体抖动言语不清,呼吸短促困难的现象。
更会让人出现狂躁好斗的情况!
云皎月要让侯立看看,他平日里霸气威严的上级。
迫于药.瘾,在她面前又会是怎样的毫无底线卑贱的求药!
随手挑了两个人,继续注射。
最后对着最先醒来的侯立说话,“你放心,如果你们这些人的嘴都很硬。”
“硬到被我折磨死了,也没打算求饶招供。那你也会是最后才被折磨的一个。”
云皎月将针筒放进袖子里,激将警告斥声说道:
“我给你们三天时间。”
“三天后,你们大可以选择!是识时务继续当活人……”
“还是,要为京都只知自己贪污,要让你们涉险去死的人上人,在这里当一辈子不人不鬼的阶下囚疯子!”
话音落下。
还没被注射过量镇静剂的侯立等人,眼睛里的情绪顿时复杂起来!
云皎月将众人反应收入眼底,唇角轻轻扯了扯。
将犯罪心理学中的审讯心理技术,润物无声般运用。
考虑到药物发挥副作用需要时间。
云皎月注射完药物后,没有多耽搁,直接出了屋子。
打算要是有人及时招供。
她就遵守诺言,再注入一定剂量的镇静剂,让其因为器官性原因的损伤,丧失记忆。
屋子外。
程二正和聂韬的手下,人手一把葵花子唠嗑。
“程二!”
云皎月喊了一声,不远处的程二就啐了口瓜子皮,朝她跑来。
“祁少夫人,有什么事情吩咐?”
程二越加殷勤。
眼下祁家翻案在即,没几月云皎月就会去京都!
到时候他也能跟着去京都,就实现了从青州衙役到京都贵人手下的身份跨越!
云皎月见程二愈发兴致冲冲,也没管其中缘由。
吩咐道,“这三天,除去拱卫司的人以外,给屋子里所有人加餐!都好吃好喝地供着!”
“再拎个陶壶进去,每隔一个时辰,就在他们面前喝口水。”
等药效副作用发挥后,极度口渴,却不能喝水。
有药,却也不能得到药解瘾。
暴躁得需要大施手脚,却始终被捆得严严实实,导致怒气无处宣泄!
那样的境地,她不信里面的人还能撑着,不主动招供。
程二明白云皎月的意思后,忙是点头。
应声,“好!我这就去拎陶壶!”
程二曾经是衙役,自然知道衙门里要击溃囚犯心理防线的手段。
不过他还是有些纳闷,如果不通过刑罚手段,这拱卫司的人……
能招供吗?
正有这个念头,程二就摇了摇头。
祁少夫人的决断,肯定是正确无比。他只要照做就行了!
云皎月好几日没去做颜料的地方视察。
这会儿正准备顺路过去,想着可以收集颜料,一起放到空间里。
颜料这种东西,还是越多越好。
抛开青州李大儒的弟子,多少会碍于他的颜面,问她买颜料。
就是法净寺的弥乐高僧。
没准下个月初九时,也会因为朱膘赠礼,给她多带些生意。
刚想到李大儒,李大儒手底下的家仆就正儿八经地来请云皎月。
云皎月看人神色凝重,脑子里一头雾水。
“你家李大儒无事从不叫我,今日是为何让你来请我?”
“我总觉得,他来请我不会是什么好事。”
李大儒的家仆没想到云皎月说话如此直接。
讪讪一笑后,视线不着痕迹,快速扫过聂韬等人。
心里对云皎月愈发恭敬起来。
摇首回答着,“李大儒平日里想些什么,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哪里知道。”
“我们这些家仆,在京都时,就被大儒收了身契。”
“京都有京都的规矩,下人不能过问主子的事情。即使是到了青州和泽州,我们也未曾坏过这种规矩。”
云皎月听到规矩二字,脑瓜子就有些疼。
实在是她想起,曾经出任务看护过一位古代史研究专家。
听人介绍了两个月广泛的古代法律文化。
硬生生把她逼得从一开始的脑袋空白,到后来和她讨论某朝代的保辜制度。
要不是部队纪律严明,当时条件有限……
她一个工科生,那会儿是真想再申请一个文学历史向的战友前来看护。
后知后觉意识到,这家仆是在暗示她。
“你们李大儒,这是想教我京都的规矩?”
云皎月抽了抽嘴角。
据她所知,书中的规矩也好,律法也罢,都是相对的。
可能是当今皇帝年迈,膝下皇子年幼,储君早些年就死了。
因此京都派系间的斗争,总是强烈些。
在京都,庶民没犯法,不见得就没罪。
天子及权贵犯法,更不见得就是有罪。
拥有权势之人,每每被治罪,无论清白与否,治罪前一定都涉足过权力交锋。
所以书中无论是男主宁顾行,还是女主裴瑰,都深谙借用权力交锋,铲除异己。
将这种不成文的规则手段,熟练运用至极。
李大儒手底下的家仆,淡笑不语。
没有答话,只是将云皎月带进了李大儒的屋子里。
屋子里,祁文朗正在学兵法,翻阅着一本名为《玄微子》的书籍。
左手旁还放着一本《本经阴符七术》。
云皎月浅黛色的细眉忍不住微挑,不用想都知道,这本书是华夏《鬼谷子》的内容。
鬼谷子名下有不少封侯拜相的知名弟子。
看样子……
李大儒是准备重点培养祁文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