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仪睁开眼睛,看着不整的裙领。她没有时间多想,赶紧整理了一下。她早已是梨花带雨,涕零四溢,趴在桌子上,泣不成声了。
她哽咽不止地,嘤嘤咿咿着:“怎么会是这样?怎么会是这样?一定是他们搞错了。一定是他们搞错了。”
慕仪猛然抬起头,泪眼婆娑的凤眼,看着李子木,恳求着:“李处长,您是最知道,夏衍为人的。他两袖清风,一根线头,都从没有往家里拿过。您可以去给他说清楚。你们亲如兄弟,你又是他的领导,只有你可以帮他,为他作证呀。”
“慕仪,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他们已掌握了夏衍,贪污的证据,一千多万。他自己也供认不讳了。”
李子木在他点燃的火上,又浇上桶油。他把事情说得越严重,他要的价码就越高。慕仪付出的代价就越大。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我最了解他的为人。呜呜……”慕仪已是声嘶力竭地哭喊起来。
慕仪突然停住了哭泣,像顿开茅塞一样,直直地看着李子木,说:“李大哥,你是最知道夏衍的为人了,是吧?”
李子木点点头。
“李大哥,你们是好兄弟,也是他的领导,你可以为他作证啊。”慕仪像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可怜兮兮地,盯着李子木说。
李子木贪婪地看着慕仪,没有搭话。
慕仪像哈巴狗,祈求主人不要扔掉它一样,眼泪汪汪,可怜兮兮地看着他,等着他答复。
李子木半天才说:“可以是可以,就是得……”
没等李子木说完,慕仪就赶紧说:“我知道得花钱。”说着话,她把金耳环,戒指,项链,都摘下来,塞进李子木的手里,又把挎包里所有的钱也拿出来,一块塞进李子木的手里,说:“大哥,这些你先拿着,缺多少,我再给你借去。”说着话,她又在翻自己的包,找着钱。
李子木兽心已定,还是不为所动,肆无忌惮地说:“小慕,这不是钱的事。”
慕仪像突然受到惊吓一样,一愣,身体一哆嗦,眼泪又像决堤的洪水一样,哗哗地流淌着。
她慢声细语地,慎小慎微地,卑躬屈膝地,哀求着说:“大……大哥,那是什么事呀?”
李子木看到慕仪,为了救夏衍,平时高贵的公主,现在变得卑躬屈膝,唯唯诺诺,像奴才一样的“下贱”样子,很是受用地说:“是你的事。”
此刻、如果让夏衍看到,慕仪为了救自己,公主一样的身份,宁愿、屈尊俯就到做奴才一样,下贱的程度,早已心疼的七窍流血,会毫不犹豫地灭掉李子木的九族,以替慕仪报此时之辱。
平时,他宁愿自己死上八回,也不愿让慕仪受一点委屈。
慕仪听了李子木的话,她愣在当地,她不知道哪里得罪了李子木,双膝扑通给李子木跪了下来,祈求着说:“我不知道,在哪个地方得罪了李大哥,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您怎么打我、罚我都行,只要不连累了夏衍哥,您帮他说真话,做个证明,怎么罚我都可以。”
“你没有得罪我,是你长得太美了。”李子木已经等得急不可耐了,就开门见山地说。
慕仪好像听出点意思来了,她没法相信这话,能从夏衍亲如兄弟的李子木嘴里说出来。但她还是,胆战心惊、侥幸地试探着说:“您……您是那个意思?”
李子木已是毫不避讳、不知廉耻地,点点头,说:“就是那个意思,你的美让我控不住,兄弟情分,就算是父子情分,我也控制不住了。我不缺钱!”
慕仪呆呆地瘫坐在了地上。任凭泪水,肆无忌惮地蹂躏着,憔悴的、依如不施粉黛,素面朝天的俏丽容颜,心里痛骂着:“你这个人面兽心的畜生,人放过你,天也不会放过你的,定会遭到天谴的。我最爱的夏衍哥,你的名誉,你的自由,才是最重要的,我已什么也顾不上了。希望你能原谅我。”
慕仪,内心痛苦地挣扎过后,突然停止哭泣,“噌”就站立起来,整理了一下衣衫不整的裙摆,擦掉眼泪,呆呆地盯着李子木,一字一顿地说:“你能保证夏衍无事、如初,我就给你。”
李子木阴鸷、狰狞的脸上,荡漾着淫秽,恶心得让慕仪呕吐的笑意。他使劲地点着头。
“那我得有一个条件?”慕仪已变回,她傲然、威仪的神态,义正词严地说。
“我答应,金钱、地位、权利,我都能给你。你尽管提。”李子木飞扬跋扈地夸夸其谈着。
“我要见夏衍一面之后再给你。”慕仪态度坚决,不容置疑地说。
李子木愣怔了一下,说:“这个恐怕不行。任何人在审查期间,不能见任何人,这是法律程序。你不会不懂吧?”
“别人不可以,你可以。夏衍的事,已经是跨级来办了,这么严峻的形势,你都能保夏衍,如初出来。难道让我和他见一面,比这还困难吗?这让我怎么来信心你?”
慕仪的话,字字诛心,剀切入理,让李子木无言以对。他沉默片刻,想到就要进嘴的肥肉,不能就这样前功尽弃;于是悻悻地说:“好吧,我可以做到;但我必须知道你要干什么?没有商量的余地,必须。”
慕仪沉思了良久,然后挺胸抬头,目空一切,像是为了自己的信仰,坦然、洒脱地奔赴刑场一样,傲然地说:“好吧,告诉你已是无妨。我对她有个誓言,我的初夜,必须在新婚洞房给他。他也一直守护着我的承诺,从来就没有对我,越过雷池半步。我要在给你之前,一定先给夏衍,否则,她坐牢,我送饭,就等到他天荒地老。他奔赴刑场,我就随他而去。”
李子木听了慕仪的慷慨陈词,一喜,又一惊。稀得的是,没想到还有天大的意外收获。她惊艳的美貌下,还守护着惊艳如初的玉体。
第8章2
李子木惊得是,这样一个世间,绝代奇女子,也就夏衍能降服了她,他俩可真是绝代双骄。多亏我的备案,可以用在这地方了,苍天有眼呢。邪恶也是被保护的。
“呵呵……”李子木讪笑着,说“没有那个必要了……”
慕仪转身就走,“那我就陪夏衍坐牢去……”
“慢着,我不是那个意思……”李子木说着,从衣兜里拿出慕仪的裸照,递给她看,“你已经没有初夜了。”
慕仪看着自己的裸照,想到了下午的事,她眼前一黑,一阵昏眩,昏死了过去,慢慢向地上倒下。李子木顺势上前,结结实实把她软玉温香的玉体,抱个满怀,急不可待地抱进了里屋的床上。
软玉温香抱满怀,春至人间花弄色,露滴牡丹开……
许久过后,慕仪慢慢醒来,看到雪白床单上,像玫瑰徐徐开绽的一滩色渍,痛苦的捂住双眼,大叫一声:“李子木,你个猪狗不如的畜生,你骗了我……夏衍哥,我对不起你,我没能救你,还把自己搭了进去,她玉嘴一张,一口鲜血喷在床单上,那玫瑰花的吐蕊处……”
慕仪又昏死了过去。
“帝豪酒店”的818房间里,南宫燕仰身平躺在先前,夏衍躺过的地方,徜徉、畅想着:“再见了,天安都市;再见了,你这不争气的冤家。我永远不想再来这伤心之地,你让我情感破戒了,我不知道要爱你,还是恨你?张爱玲说过,女人爱了,就贱了,在离开天安之前,我再来想重温,你的体味,这本来我就贱了。女人贱了,也就爱了。
南宫燕双手向后抱着枕头,不自觉地潸然泪下,手从枕头底下,不自觉地拿出一张照片。南宫燕好奇的睁开,泪眼婆娑的美目,一看,噌就坐了起来。她看着照片上,夏衍和慕仪相互深情地对望着,俨然是一对天娇恋人。
“不好,”南宫燕说着就向门外走。
她出了818房间的门,语气急促地吩咐,守在门外的北城虎说:“快跟我走,要出大事了。”
夕阳西下,苍山如海,残阳如血,泼洒在天南水库的水面上,反射着殷红的,粼粼波光。昆虫的啁啾声,时断时续,悠扬绕梁;树影婆娑,莎莎作响,惊起的乌鸦,“呱呱”飞去。
慕仪徘徊在,市北郊,天南水库的堤坝上,婆娑的秀发,云卷云舒,流风回雪,在凉风中起舞弄影;一袭绿裙风起、骤舞,随风摇曳,曼妙婀娜,惊为天人,投射到水中的婉约身姿,落霞与孤姿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分不清了,是天上,水里,还是岸上。也分不清了,慕仪现在,是人,是仙,还是鬼。
慕仪双手向后拢了一下,瀑布般的秀发,以死以明志,他对夏衍的爱,和为他守住的清白。她纵身一跃,跳入如血的水中,没有激起浪花,没有一丝一毫地挣扎,慢慢地,慢慢地沉下去,沉下去。
一辆风驰电掣,飞奔如飞的黑色凌志轿车,在慕仪跳水的地方,戛然刹住,车上跳下来,一男一女,迅速扎入水中。
“仙客来”庄园的一个幽静房间里,南宫燕已为慕仪换了一身衣服,她趴在床上,嘤嘤咿咿哭泣着,“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要救我?让我死去。让我死去。”
“人生实难,死如之何。你死了,谁为你复仇,讨回公道?谁救你心爱之人,解除囹圄?”
站在床边的南宫燕,像大姐姐一样,和蔼可亲地说。她把慕仪和夏衍的合照的相片递给慕仪。
慕仪看着相片,“噌”就坐了起来,双手抱着相片,放在怀里,像是紧紧抱住夏衍一样。就这样她抱了良久,突然把相片放到唇边,使劲亲吻着夏衍,早已是泪水涟涟,泣不成声。
南宫燕等慕仪冷静下来,柔和地说:“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慕仪看着南宫燕,停止了哭泣,喃喃地说着,她和夏衍从大学开始,夏衍的侠肝义胆,怀柔天下,秉性耿正、善良纯真,和她们的恋爱,以及最近,和昨天发生的一切,及昨天,她去省城,找了一天夏衍,连省委的大院也没有进去。
最后慕仪说:“这肯定是李子木下得圈套,故意陷害夏衍。”
南宫燕听了慕仪的话,特别是听到说夏衍的为人,她脸上反而流露出了,欣慰的笑意。南宫燕对慕仪的话,深信不疑。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慕仪死都看开了,怎还可说谎。
南宫燕心想,夏衍是值得我爱的。
当南宫燕听到李子木的卑劣行径,脸色骤变。
“咔嚓”一声,南宫燕一拳打在,床边的木椅上,木椅立刻裂开了一条,一指宽的裂缝,她脸露杀气地说:“我料定也是这样……”
慕仪怔怔地看着木椅上的裂缝,跳下床来,打开床上的挎包,把昨天给李子木的,耳环、项链,戒指,和被水湿透的钱,一块塞进南宫燕的手里,说:“大姐,我就这些值钱的东西了,都给你……”说着话,她扑通,给南宫燕双膝跪下,祈求地说:“大姐,你救救夏衍吧……”
南宫燕一把、把她抱到床上,说:“这是做啥?快起来,坐床上说。”
“夏衍这样优秀的男人,世间再无第二个,优秀的女人见了他,没有不爱上他的。你是优秀的女人,一定也爱上他了。我让出来,让他也好好地爱你,你就救救他吧……”说着又要给南宫燕跪。
南宫燕早已是,泪水涟涟,一把抱着慕仪,嘤嘤咿咿地说:“好妹妹,谢谢你信任我,我不配。但我拼死也会救他出来,还你一个,好好地夏哥哥。”
“不……被那个李子木畜生,骗去了我的初夜,我就不配了,我唯有一死,来维护我在夏哥哥心里的清白,我心意已决,大姐不要再劝我。现在他有了你,我就更放心了。”
南宫燕又一把抱着慕仪,哽咽着哭出了声音:“我的傻妹妹……我一定替你把他救出来。”
良久,她抬起头,对慕仪深情地说:“我有一个你不死,以明志的办法。”
慕仪呆呆地看着她。
“你喜欢清净吗?”南宫燕一字一顿地说。
慕仪沉思了许久,才喃喃地说:“不能让夏衍知道,永远。就说我死了。”
“好,这事我来安排。”南宫燕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说:“但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我才肯救夏衍。”
慕仪脱口而出:“姐姐请说。”
南宫燕从裤兜里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慕仪说:“这里面都是干净的钱,够你一生无忧的了。”
慕仪起身,深深地给南宫燕鞠了一躬,说:“姐姐的心意,我完全明白,钱我暂时就收下了。夏衍太心善,没有防人之心,姐姐还得多调教。他老家还有个爷爷,姐得帮他多孝敬着。”
慕仪俨然是把南宫燕当成了夏衍的爱人,才对他嘱咐这些的。南宫燕突然脸红了,还是不违背慕仪意愿地,点了点头,说:“姐姐记下了。”
她略一沉思又说:“李子木要了妹妹的初夜,我要他生不如死。”
慕仪看到南宫燕瞬间判若两人,冷若冰霜的脸上露出了浓浓杀气,还是吓得身体一颤。
“走,你现在不能再在这里了,得换个地方。”
南宫燕扶着慕仪向房间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