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衍愣怔一下,没有再制止。
李子木接着,说:“本来这件事,是我让翟秘书邀请你,拍你们两人的裸照。正好被提前过来,到我里屋拿文件的,时秋毓无意听到了。她私下找我说,她去。她说,这件事她比翟秘书完成的更完美。她还有让我无法拒绝的理由,如果不让她去,她就把这事捅出去。还有更充分的理由,她说她爱你,而你总是对她拒之千里,她恨你。因爱生恨。”
“现在我才想明白,她是为救你而去的。她不可能再动用她家族的关系,因为她为了追你而来,已经和家族,闹得水火不容,脱离了家族关系。她只能冒着失去女人,最宝贵的清白之险,独自为她心爱的人,铤而走险。”
“她是当事人,她可以证明你的无罪。她还有私心的一点,就是想利用这次机会,把她自己完完全全地奉献给你,给她最最心爱的人。这就是她自告奋勇的动机。”
“可是,她弄巧成拙了,是他害了你。是你为了保住她的清白,而故意承担所有的罪责……”
“闭嘴,是你,是你害了我们。我再警告你,这事你就烂在肚子里,谁都不能说,尤其是不能让时秋毓知道,这是我的底线。”
李子木后退着,连连点头,我保证,我用我的身家性命,向你保证。
“咚咚……”传来了敲门声,李子木吓得一哆嗦,“来人找你了。”
说着,一把夺过夏衍手中的纸,揉作一团,边塞进了裤兜,边去开门。还小声嘱咐一句:“记住,就照纸上的说,一个字也不要多说。”
门打开,进来两个穿西服的工作人员,后边又跟进四个穿中山装的青年特警,一边两个堵住门口两边。
“你们是……”李子木上前搭话。穿西服的两工作人员没有搭理他,径直走向夏衍,神情严肃,声音威严地说:“你是夏衍,夏科长?”
夏衍泰然自若地点了点头。
两个人同时拿出证件,递给夏衍,说:“我们是省纪委的。”
夏衍没有接。一个人说:“你必须看看,确定一下。”
夏衍接过一个人的证件,看着说:“省纪委,这……”
“这不是越俎代庖,这是党,和省委,对你的重视。”另一个工作人员说。
另一个工作人员,接过夏衍手中的证件,从包里拿出传唤证,递给夏衍,说:“请你在上面签个字吧。”
夏衍签完字,门口的四个特警,呈扇形向夏衍包抄过来。一个工作人员,抬手制止了他们,他们四人站在了原地,随时待机而动夏衍的反抗。
工作人员又严肃地说:“在找你谈话之前,你是党员,也是国家干部。一切服从党的安排,配合我们的工作。知道你有一身的好功夫,我们门外还有四个特警。市委外面门前的警车里,还有八个特警。但我知道,你小伙子是个识时务的人。”
夏衍笑笑,依然神情自若、坦然地伸出双手。一个特警边上前,边掏着手铐。另一个工作人员,抬手制止,说:“我们相信他。”
夏衍跟着工作人员走到门口,站住,回头看了一眼李子木。李子木领会了夏衍的意思,说:“去吧,交代清楚,党不会冤枉一个好同志的。我的话你放心。”
夏衍转回身,脚下一用力,只听“咔嚓”一声,四个特警迅速做出了防御的姿势,目光投向夏衍的脚底下,他们看到夏衍脚下的瓷砖碎成了一朵花,特警相互对望一眼,心里思忖着,“这是电影了才看到的功夫,我们四个人,恐怕八个人,也不是他的对手。
李子木怔怔地看着地上,开了大条菊花一样的瓷砖,知道这是在警告他的,心惊胆颤地,想:“进去了,就别想出来了,死上十回,八回也不止。”
可李子木这次又失算了。就像太上老君对孙悟空的失算一样,他可不知孙悟空是,神仙中的神仙。在他的炼丹炉里,孙悟空不但没有化为灰烬,反而炼出了火眼金睛,就连玉皇大帝也对他束手无策了。
市委大院门前,夏衍在八名特警的“照顾”下,上了警车。
他上警车前,抬头有点依依不舍地,看了眼湛蓝的天空,然后昂首挺胸,像为信仰慷慨赴死之人,我自横刀向天笑,肝胆相照两昆仑,萧然、洒脱地登上警车。
警笛声长鸣,一骑绝尘而去。
同样在“帝豪酒店”的818房间内,窗帘拉得严丝合缝,刺眼的闪光灯,闪烁着。慕仪玉体横陈,任凭南宫燕拍着裸照。
南宫燕看着这个,玉雕一样温润如晨曦的仙人,有点嫉妒和不忍心了。
南宫燕欣赏着慕仪的玉体,思忖着:“她的美,她的玉体,和时秋毓,不分伯仲,就是女人见了,即使嫉火如焚,又是三生有幸,不要说是被哪个男人拥有,就是看上一眼,也是明死不憾了。天下,不知还有没有,配得上她俩的男人?”
“女人再美也是男人玩物。温柔乡,英雄冢,盈盈一握之间。女人还是不要太美的好。历史上的四大美女,哪一个又有好的善终?”
南宫燕看着慕仪玉体身边,夏衍昨天躺过地方,不自觉的俯身,嗅了嗅,是不是还留有夏衍的味道。
“嘻。”一声,她自我讪笑着,俏脸先红了起来,旖旎、妩媚尽显。她想,所有的一切,早就换过几次了,哪里还留有他的味道?
她又看了一眼,熟睡中,玉体横陈的慕仪,自言自言着:“夏衍如果去掉那点恶毛病,是可以配得上她俩的。”她不禁有了一丝醋意。脸立刻变得冷若冰霜,眼里露出了一丝杀气。
她走到门口,又站住,略一沉思:“这里毕竟是天安市,她毕竟是和夏衍同住一座城市,得留点情分。”
她疾步回到床边,迅速给睡熟的慕仪,穿好衣服,恢复如初。
她出门前,对床上依然喘息如兰的慕仪说:“你就在这里好好地睡一觉吧。这里非常安全。”
第7章2 出虎口,进狼穴
穹窿的天空,已是夜幕四合,街上华灯初上,像一条条腾空飞舞的巨龙,闪烁着粼粼的金光。凉风习习,空气怡人,熙熙攘攘的人群,来回穿梭着。
李子木的办公室里,依然亮着灯,肿胀的脸依然鼓鼓的,说话依然从掉牙的空隙中透着风,撒着气。
他从西服的上衣口袋,拿出一个信封,刚想打开,突然起身,快步走到门前,把门反锁上。
李子木急不可耐地从信封里掏出慕仪的无衣照片,卑微地欣赏起来。
他自我欣赏了一会,突然像大雨过后,多年的腐烂朽木一样,一骨碌把自己摔在床上,闭目养神,就这样静静地待了五六分钟。
李子木后背紧紧贴在靠背椅上,闭上眼睛,思忖起来:“慕仪的裸照,是我做的备案,以备不时之需,看来她是用不上了。
夏衍进去,就别想再出来。我只负责,让他进去,至于别的,就是上方的事了。不用我来操心了。上方更希望,永除后患。”
“叮铃铃……叮铃铃……”他办公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李子木吓得一哆嗦,差点向后摔倒。
他静静心,一把抓起听筒。里面传出,急促、清丽的女人的声音:“李处长吗?我是夏衍的女朋友,慕仪。”
李子木脸上又露出了狰狞的笑容,他没有立刻回答慕仪的话,另一只手拿起慕仪的裸照看着,心里思忖着,“这会她有用处了。”
“喂。喂。李处长在吗?”听筒里,慕仪急促,快急哭的声音又传了出来。
李子木,一字一顿,语气严厉地说:“是小慕啊,你整个下午,都干嘛去了,我找你一下午了。有重要的事和你说。”
听筒里,慕仪嘤嘤咿咿地哭泣起来,断断续续地说:“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迷迷糊糊,就睡了大半下午,我醒了,就想找夏衍,给我分析一下;可所有他去的地方,我都找遍了,就是找不到他。我怕他出了什么事,急死我了。以前从来没有这样过。”嘤嘤咿咿。电话里,又哭泣了起来。
李子木假装关心地说:“不要哭。有我在,他不会有事的。你在哪里?我有事,需要当面和你说,电话里不方便。”
慕仪停住了哭泣,又哽咽着,断断续续说:“李处长,您在办公室等我,我马上到。”
李子木说:“不行,我这里也不能说。你在那里等我,我去接你。”
慕仪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已是哭得泣不成声了,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我……我……在帝豪街,人民商场的公用电话亭……”
“好,在那里等我。不要离开。”李子木说着,把手里慕仪的裸照,装进西方内兜。他又拿起话筒,打了个电话。电话里,安排好房间。放下听筒,就急匆匆出了办公室。
出租车里,慕仪一个劲地问李子木:“夏衍到底出了什么事?”
李子木一个劲地用手制止她,说:“快到了,到了再说。”
出租车在市郊区的“仙客来”庄园停下。
李子木带着慕仪,穿过绿藤缠绕的,优雅长廊,来到一处满地鲜花,硕果累累的桃园。
顺着桃园曲径通幽处,来到一座意大利风格的木屋、二层阁楼。阁楼东西两端,是两架徐徐转动的木式风车。风车下,小桥流水,河水清清,涟猗荡漾,砾石摩擦,水声潺潺。
蜿蜒曲折的小河两边,是怒放争艳的牡丹花,桂花,姜荷花,地涌金莲。
鸟鸣花香,翠屏掩映,如入仙境。
慕仪无心眼前的仙境,她都不知道是怎么跟着李子木,过来的。她的心里只有,视他如命,夏衍的安危。
李子木也无心这天上美景,再美的景致,也比不上慕仪的回眸一笑。他心里只想着,怎样才能占有慕仪。
一进房间,墙上挂满花团锦簇,五颜六色的鲜花,飘香四溢,心旷心怡,沁人心脾。欧式椭圆形桌子上,奢侈的茶点,名贵的新茶,早已摆好。
两名花季少女,穿中国红旗袍的,女服生躬身慢慢退出。
慕仪愣怔了一下,看着像是西方新婚的洞房,站在门口,没有敢向里跨步。
李子木,看出了慕仪的顾忌、迟疑,开门见山,地说:“夏衍出了大事,被省纪委带走了。”
慕仪听了他晴天霹雳的话,身体一晃,像拦腰截断的木棉树一样,歪倒下去。李子木快速上前一步,晕过去的慕仪,正好歪倒在他早已敞开的怀里。
李子木结结实实的把她,抱到桌边的椅子上坐好,没有立即施救,刚想对她做不轨行为,手刚想向里伸,慕仪娇喘着动了一下,他赶紧把手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