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李子木的话,他的确没有想到时秋毓,是为了他而来,早就和他一样,四年前一见钟情,相互爱的死去活来。他感觉心中一股热乎乎的东西,涌上喉咙,他一张嘴,“哇”的一口鲜血,脱口而出,喷在李子木的脸上。
夏衍白光一闪,跳上桌子,一巴掌扇在李子木的脸上。李子木凭空飞出三米开外的墙角边。夏衍嘴里骂着:“畜生,我先送你见阎王。”声到人到,白影一闪,一道弧线飞到李子木身边,抬起脚。他这一脚落下,李子木必死无疑。
“我死了,时秋毓的裸照必定流传于世了……”
听到“时秋毓的裸照流传于世,”这句话如万斤力重,硬生生地把夏衍,抬起的脚给钉在了半空中,纹丝不动,使他瞬间恢复了理性。更是救了李子木一命。
“起来!”夏衍瞬息变得心平气和地说。
李子木浑身抖动、向前挪动着,不敢起来。
“起来!”夏衍又说了一句,李子木还是不敢起来。
夏衍俯身,像提小鸡一样把他提了起来,一提溜,把他扔到,他的软转椅里。“咔嚓”一声,转椅的四个轮子全断掉了。
“我有个条件,不要祸及我的家人,把时秋毓的照片全部还我,包括底片。”
李子木的脸已肿得,跟他自己的半边屁股一样大,牙齿也掉了一颗。惊恐的眼神,像见到索命鬼一样,看着夏衍,张着惊悚的嘴巴,说不出一句话,只是拼命地点着头。
夏衍又说:“还有,请转告‘南北双煞’,不要再打我的家人,及爱我,我爱人的主意,否则我让他们离不开天安市。还替我警告他们,监狱里是关不住我的。”
“啪”得一声巨响,夏衍一巴掌拍在李子木的,楠木办公桌上,办公桌立即四分五裂,碎片落了一地。
李子木吓得向后一躲,连人带椅子一块摔倒在地上。他连跪带爬地站起来,身体跟筛糠一样,哆嗦不止,掉牙的嘴里,透风撒气地说:“我遵命!我转告……”
夏衍摔门而去。
夏衍来到时秋毓办公室门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心中涌上的浓浓爱意,荡涤了刚才胸中燃烧未尽的怒意,英俊的脸上挂满了甜甜的微笑。
“咚咚……”敲响了她办公室的门。
半天,门里没有动静。时秋毓没来上班。
夏衍想可能又有了变故,他急匆匆地出了市委的大门,叫了一辆出租车,直奔时秋毓的家。
早晨出门时,时秋毓把家里的钥匙给了夏衍一套,并带她到大门口,警卫处,办了登记,说他是时秋毓的姨表哥。这样夏衍就可以随便出入,市委二院的大门了。
夏衍直接来到时秋毓家的门前,心里一惊,他看到时秋毓家的门口,两排军人荷枪实弹的警卫。
夏衍刚想上前,就被外围的一个军人拦住,说:“请你马上离开,我们正在执行任务。”
夏衍礼貌的回答:“您好,我是时秋毓的表哥。我找她有事。”
此刻,门口的一个持枪警卫,快步跑了过来,用枪柄一挡夏衍,严厉地说:“请你马上离开,不要妨碍我们执行公务。”
夏衍还想再说什么。警卫把刚才话,更加严厉的说了一遍。
夏衍无奈地悻悻离开。他心里想着,“我可能要永远地失去我的爱人了。这样也好,她是‘金字塔’顶端,那颗熠熠生辉的夜明珠,我怎能相配,即使多看她一眼,都是奢侈,都是三生有幸,跟阿南一样,是一千五百年修来的福分。我又是即将身陷囹圄的情况,我就想最后见她一面,有几句话要说。”
不知不觉,夏衍早已是潸然泪下。他哽咽着加快了脚步。
他出了市委二院,又叫了一辆出租车,直奔慕仪单位。他对慕仪,有一份重于泰山的歉意,总是要解释。有很多告别的话要说,有很多重要的事,要让她去做。
出租车风驰电掣在林荫道上,疾驰着,可夏衍感觉像是死亡的漫长。他透过车窗,看到路边的垃圾桶沿上,一只金丝雀,在蹦蹦跳跳,欢快地啄着食吃。然后飞到树上,再飞下来。他内心感叹着:“自由是多么好啊!”
夏衍想到了李斯叹黄犬的典故:李斯和他最心爱的次子,被押着,一同去咸阳街腰斩。李斯看到路边的一条癞皮狗,回头对次子说:“我再也不能带你,牵着咱们的黄犬,去蔡东门打猎了。宁愿,用曾拥有的一切,再换一次牵黄犬打猎。可,已是不再!”
夏衍内心,仰天长叹:“可,已是不再!我愿,我所拥有的一切,甚至是我的性命,再换见时秋毓一面,可,已是不再。”他不自觉地再次潸然泪下。
出租车一闪而过,此刻,夏衍看到下一个垃圾桶边,一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脏兮兮的乞丐,在向垃圾桶内,捡东西吃。
“停车!”
“吱嘎”一声,出租车戛然而止。夏衍闪趴在了前座靠背上,说:“您稍等一下,我去去就来。”
夏衍下车直奔垃圾桶边的乞丐而去。
夏衍径直来到乞丐面前,掏出钱包,把里面的钱全部拿出来,留下车费,全部塞进了乞丐的手里。他又掏出自己的三五烟,抽出一支点燃,递给乞丐。
乞丐嘴里抽着烟,手里攥着钱,高兴地手舞足蹈,围着垃圾桶,转圈,连蹦带跳着,嘴里,“嗯,嗯……”叫着,是一个哑巴,用他自己的语言,说着感谢的话。
这时对面一辆出租车驶来,后座三个人,南宫燕和北城虎把慕仪夹在了中间。慕仪一动不动,好像是睡着了。
北城虎看着车窗外,垃圾桶边,夏衍的举动,惋惜又质疑地说:“看着青年人今天的,两次举动,不像是他们说得十恶不赦的坏人。”
南宫燕也看着车窗外,垃圾桶边,夏衍的一举一动,略一沉思,似乎是很艰难地说:“我也有所质疑,早上,我看到他穿着一万多元的,一身行头,我想……”
第6章2 女为悦己者容
南宫燕没有说完想说的话,略一迟疑,又说:“起于青萍之末,止于草莽之间。树欲静,而风不止。”她不知不觉,眼含秋水,涟漪荡漾,她赶紧扭头快速拭去。
“你,你,你爱上他了……这……”
北城虎还没有说出,这是我们职业的大忌,南宫燕厉声喝道:“你给我,闭嘴。”北城虎吓得戛然而止,半句没有说完的话,硬生生地,塞回喉咙里。就连司机都吓得一哆嗦,方向盘偏向一边,他赶紧打回。
垃圾桶边的夏衍,向路这边跑偏的车,看了一眼。南宫燕、北城虎本能地向下缩了缩身体。
夏衍就这样,和爱他如生命的慕仪,错过了再见最后一面的机会,也许没有见这一面,是他的终生遗憾。
夏衍倒退着,上了出租车,透过车窗,看着乞丐高兴、幸福的样子,心里想到了,凯撒征服罗马,进城的路上,路过一座桥梁,听到有人在桥下,高兴地乱喊、乱叫,声音响切云霄。他以为是在为他庆贺,就派侍卫,下去,一探究竟。侍卫返回说:“一个耄耋之年的乞丐,他今天要到了一个馒头,高兴得眉飞凤舞,手舞足蹈,几乎到了疯狂的地步。”
凯撒惊叹,比我征服一个帝国,兴奋得过犹而无不及。不同价值观的人,是多么的容易满足。他价值观的目的,是一个馒头,而我价值观的目的,是整个世界。
夏衍悲天悯人地为自己想着,我将连选择一个馒头的价值观,都没有这个自由了。肉体的禁锢,虽不是思想;但肉体的禁锢,就像牢笼一样禁锢了思想。
出租车到了慕仪的单位,车还没有停,夏衍就急不可耐地,开门飞了出去。目瞪口呆的司机,差点撞在树上。
夏衍几乎也是风驰电掣地,飞奔至慕仪的办公室,把慕仪的同事都吓了一跳。
慕仪的同事告诉他,就在十多分钟前,慕仪被一个漂亮的女人接走了。
夏衍脑子里,立刻浮现出:“南北双煞”那个女人的形象,想到可能是“南北双煞”的龌龊作为,就急不可耐地问慕仪的同事:说“接走慕仪的那个女人,有一米六五左右,不胖不瘦,一百一十来斤重,扎着马尾辫子,眉心里有颗绿豆大小的黑痣,长大挺漂亮?还有一个北方的男人,黝黑、健壮,一米七五左右?”
他一口气问了这么多,慕仪的同事目瞪口呆,怔怔地看着他一会,沉思着说:“没有一个男人,就一个女人过来的,这个我可以确定。你说她扎着什么辫子?”
夏衍眼巴巴地盯着她说:“是扎着马尾状辫子。”
“不对,是齐耳短发,因为我看到她耳朵上,带着一枚绿莹莹的钻石耳挂,当时,我还在想,真好看。她眉心上也绝对没有黑痣,那会很明显,我绝对会有印象。不过她对慕仪很热情,但慕仪绝对不认识她。至于别的,就跟你说得差不多。”
夏衍听她这么说,心里还是稍微放松了一些。说了声:“谢谢!”转身就向门外飞奔。又戛然止步,回头问:“您看到她们朝哪个方向走了吗?”
“这个我还真没有注意。”慕仪的同事回答。
夏衍出门,又叫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市委。他要确定一下,这件事到底和李子木有没有关系。
夏衍门都没有来得及敲,就推门,闯进了李子木的办公室。办公室已打扫干净,李子木又换了同样的一张办公桌,和转椅。
夏衍怒气冲冲地,一进门,就奔向李子木,说:“慕仪被人带走了,这事跟你有关系吗?”
李子木惊恐地向后躲闪着,“你……你不要再动手,有话好说。”
夏衍止步,李子木哆哆嗦嗦,嘴里透风撒气地说:“怎么会跟我有关系呢?我已经领受到你的厉害了,我得先保命!再说,您都答应我了,我应该保护慕仪才对。这样你放心了,我也就放心了。我再傻,也不能自己拆自己的台。你是聪明人,你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听了李子木的一番解释,夏衍觉得他的话不无道理,脸上的表情,平静了很多,心里思忖着:“这难道就是一个巧合。”
“这就是一个巧合。”李子木又加了一句。
“叮铃铃……叮铃铃……”李子木办公室上的电话响了起来。李子木看了夏衍一眼,抓起听筒:“我是,嗯。在我这里。好的,好的。”
李子木放下听筒,立刻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递给夏衍,急匆匆地说:“快看看这个,是保你命的。”
夏衍接过纸看着,是他们编排夏衍犯罪供述的剧本。
“你必须这么说,才能保住我们,才能保住你的家人,和时秋毓、慕仪。”李子木谆谆诱导,和威胁着。“我知道你有过目不忘的本事,记住这个,难不住你。我对你的承诺,你可以放一百个心。要不,等你出来,我知道我的后果。”
李子木顿了一顿,又说:“我不明白,你这样做,就是为了保住时秋毓的清白吗?你知道,我给你的家人存的钱,是经不住推敲的?这一点我坚信,你比谁都明白。”
夏衍微微抬头,鄙夷地说:“是的,我愿意,为时秋毓死八回。像你这种人,怎么会懂人世间,最美好的事情。不管你官做多大,也是枉活一生,不会有好的善终。我坚信这一点。”
李子木吓得后退了一步,像是幡然醒悟,带几分善意地说:“我真想把你的话告诉她,可没有这个机会了。她已经被她的家族强行带回去了。我现在才知道,她是从云端下来的仙人,仙人要是动了真感情,比凡人浓烈得多得多。就比如她对你的爱。可我还有一事不明白……”
“住嘴,你不配谈这些!”
夏衍大声呵斥着。
李子木吓得怔怔,大气都不敢喘了。他静静神,还是壮着胆子,说:“不,这个你必须听,是关于时秋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