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心代理大楼，90F。
“吱呀.”
一束光投进昏暗的走廊，沉重繁复的包间门被拉开，少年的影子打在墙上，修长挺拔。
洁白的湿巾在他指间转动摩挲，被染上淡淡的红色。
手部打理好之后，他把湿巾投进垃圾桶里，思虑片刻后还是决定转头看一眼。
同楼梯间里那双猩红贪婪的眼睛对视。
那双眼睛注意到少年，开始缓缓向这边移动。
【玩家阵容:待审核的实习生】
【当前魅惑值:50】
【提示:魅惑的能力可以让所有人对你言听计从。但当它到达100之后，你身边的人会对你做出什么也不一定哦～】
昏黄光线映照出那双血红眼睛的主人。
他佝偻着背，瘦骨嶙峋，走路间还能发出模糊的骨骼碰撞声，仿佛衣服掩住的不是血肉，只是一具骷髅。
“咳咳咳……你好？”
老人的声音如同被砂纸打磨过，似乎下一秒就会断气。
“你介意……咳咳咳，把刚扔掉的手帕给我吗？”
雀钱摊开手，一脸无辜:“可是我已经把它扔了。”
“嗬嗬嗬……那应该就是不要了的意思吧，”老人发出几声剧烈的咳嗽，“你介意把它给我吗？”
“它很值钱吗？”
少年的眼里闪烁着不易被察觉的精光。
“不……”老人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现在你还不够值钱，只有我会珍惜你。”
雀钱点了点头:“那好吧，你拿吧。”
少年转身便走，脚步轻快，而就在他的身后，老人以一种极其诡异的姿势扑向垃圾桶，紧接着响起一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声。
“咔嚓咔嚓咔嚓……”
……
一通七拐八拐后，少年面前的视野陡然明亮起来。
是这层楼的大厅。
根据他早上杀的那个NPC介绍，中心代理大楼一共有100层，1到10层是咨询处，11层到90层则是实习生培训部。
实习生培训……
少年的眸光暗了暗。
具体培训什么他还不太清楚，但肯定跟九十层到100层有关系，也跟他后面要做的事有关系。
根据系统的表述，这个副本应该至少有三个及以上阵容，而他所属阵容的任务是“尽可能成为神”。
——听起来挺他妈扯淡的，不过他雀钱的宗旨是有钱就干，倒也无所谓。
少年的目光开始在大厅里扫视，很快便锁定了角落里一个身材干练的男人。
有了。
他扬起唇角，十分愉悦地吹了一声口哨。身体刚刚暴露在灯光下时，又陡然换了一副模样。
他朝那个站在角落里的男人伸出手，语气兴奋:“你好？”
男人有些懵逼，出于礼貌还是和少年握了手。
“你是？”
“我是刚进副本不久的新手玩家，听说你在这个副本里就来抱你大腿了。”
少年的音色清朗明亮，笑容乖张:
“——NO.7，殷极。”
他感受着指尖传来的触感，笑容愈来愈明媚:
果然还是金钱的味道好闻，令人如此地安心——特别是这种一看就很好骗，唾手可得的财富。像他这样精神贫瘠的人永远都不会止步于当前，他深知自己的贪婪难填。
他一定会用自己最擅长的方式，把这个人骗到倾家荡产的～
“哦哦，那谢谢你的夸奖啊。”
殷极摸着后脑勺，表情有些许疑惑，“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雀钱心情前所未有的好，他眯着眼睛，像一只被抚慰舒适的猫:“嗯？”
“嗯……就是，”殷极皱着眉，似乎在考虑怎么表述，“你不是排名第三吗，需要抱我的大腿吗？”
雀钱:“……”
雀钱:？
少年的笑容僵在脸上，语气中带着微微愕然:“你说什么？”
“呃……你不是排名第三吗？”殷极仰头朝天45度角，“难道我记错了……？”
雀钱:？？？
他有些气急:“重点难道不应该是你为什么会看见我的排名吗？!”
他记得自己明明用道具遮住了名字啊！怎么一下子就被看穿了？？？
少年的脸上少见地透露出不解，而此时的弹幕也在不屈地翻滚着，目之所及，又是清一色的哈哈哈:
【难得见雀钱宝贝儿翻车，有点好笑。】
【我一个钱门笑得像个黑粉，有谁能来解释一下原因吗？】
【如果你是指狂笑不止的话，那楼上你不是一个人。】
【哈哈哈哈哈哈我是从隔壁窜来的，对此情此景我只能说你们宝贝儿涉事尚浅。】
【这是我们殷小傻的限定道具，无视所有的匿名方式。】
【666666这么逆天的吗？在哪个副本里有啊？】
【已经绝版了哦铁汁，A级副本的完美结局产出～】
【A级副本？！牛壁】
“……”
雀钱把视线从弹幕上收回，笑容逐渐消失。
怎么办，这人已经看穿了他的伪装，那是不是就该……
少年的身体开始紧绷，手已经摸向自己的刀，心中警铃大作:
只要对方一有动作，他就……
雀钱看到对方的表情愈发地凝重，下一秒似乎就要出手！他的眼前晃过一片衣角，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男人的脸已经在他面前放大，离他近在咫尺！
雀钱的瞳孔猛地一缩，然后，他听见对方以一种低沉的嗓音问道……！
“第三名为什么会需要我的帮助啊？”
雀钱:……？
你应该是这个台词吗？！
“你是受到了什么限制吗，情况实在严重的话我可以帮你的。”
“……你为什么不说话？现在就已经被限制了吗？”
“我能帮你点什么嘛，快告诉我，手语也可……”
“停。”
少年幽怨地看着他，“我没事，别担心。”
殷极还想说:“那为什么第三名要……”
“啊闭嘴！”
“……”
雀钱看着对方紧闭的嘴巴和小心翼翼的目光，有些忧郁地捏了捏眉心，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不好意思，我失态了。”
“啊没关系的没关……”
“停！”
少年把头扭向一边，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你先别说话了，谢谢。”
殷极（委屈jpg.）:“哦……”
雀钱:“……”
来个人救救他，为什么榜前十会有这种脏东西啊啊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