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山洞里一样的雾气弥漫在房间里,属于老妖婆的气息正不停地往那具身体里面钻。
看到这样的场面,卫子舒还有什么不明白?
颜新柔确实是颜新柔,她是一名普普通通的人类,但却不幸地被老妖婆盯上了。
而此时此刻,老妖婆正在争抢一名人类的身体。
嘴角勾起一抹微妙的弧度,卫子舒从袖中掏出了一把尖锐的匕首。
人生难得几回搏,此时不搏更待何时?
嘁!老妖婆!拿命来!
锋利的刀尖映着他嗜血的笑容,卫子舒将刀尖直指屋内。
然而,下一秒,笑容僵在脸上,他扭着僵硬的脖颈,缓缓回头。
看着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董夕,卫子舒额角抽搐,他干巴巴地说道:“要是我说里面的是一只妖怪,你信吗?”
刀锋上映着董夕莫测的脸庞,卫子舒有些欲哭无泪。
出来之前,对方明明还在睡觉啊,怎么突然闪现到了这里?
三更半夜,他举着刀子,形迹可疑地守在女人的闺房之外,还发出了阴恻恻地笑容。
这……这很难不令人起疑啊!
然而,董夕则一脸凝重地点了点头,回道:“嗯,我知道。”
随后,他掏出了一把更大的砍刀,刀锋尖锐,刀身厚重,一整个锃光瓦亮。
与卫子舒的小匕首相较,简直是蚂蚁与大象的区别。
而且,如果他没看错的话,这应该是用来杀猪的吧?
嘴角抽搐了几下,卫子舒有些迟疑地询问道:“你,你这是打算干嘛?”
董夕回得一点都不带犹豫,“除妖!”
说着,他转身就打算推开窗户直接进去,还好卫子舒反应快,立马拉住了他。
“等等等等!”
董夕疑惑地看向卫子舒,眼神在说:怎么了?
卫子舒压低声音,“你先别急!”
他摸了一把额头上不存在的汗水,商量着询问道:“这事儿你能不能当作没看见?”
董夕摇摇头,态度很坚定,“不,为了董府的安全,我要把她除掉!”
说着他还推了推卫子舒,“哥,这里危险,你快回去吧。”
“你还知道这里危险?!”卫子舒简直快气死了,“更应该回去的是你这个普通人吧?”
董夕当即连忙捂住了卫子舒的嘴巴,惊慌的四处张望,“哥,你说什么呢?难道你不是普通人类吗?”
到了这种时候,对方竟然还在帮忙掩盖他的身份,卫子舒真是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了。
将对方的手拉开,卫子舒直直望着对方的眼睛,“别闹,你心里清楚我到底是不是普通人类,这里真的很危险,听哥的,赶紧回去,剩下的我能处理,等明天醒来,一切都会恢复正常。”
看着对方依然倔强的眼神,卫子舒不得不软和了一些语气,“听话,啊,赶紧回去,别给我添乱。”
董夕没说话,他既不答应,也不动身,就是用那一双倔强的眼神盯着卫子舒,神色还有些气呼呼的。
两人大眼瞪小眼,互相看着,谁也不让着谁。
大约有那么一盏茶的时间,一声长长的叹息代表了某人的妥协。
卫子舒抚了抚脑袋,“行,你不走也行,但你要站在我的身后,不准越过我跑到前面去!”
董夕还想说些什么,但看着哥哥非常非常严肃的神情,终于勉强同意了。
他点点头,“好,但是哥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实在不行,咱就跑。”
卫子舒毫不犹豫地给了他一个脑瓜崩,“有你这样说话的吗?还没开始呢,就唱衰?赶紧给我撤回去!”
董夕则摸了摸头顶,有一点点委屈,“那不是有句话叫做‘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吗?大不了咱们请个道士过来嘛,他们是专业的,他们肯定能行。”
卫子舒无语地撇了下嘴,没好气道:“不会用谚语就别用!真是显着你了!”
董夕还想辩解些什么,卫子舒则直接站起了身,“走了。”
董夕只好老老实实跟上。
‘咔嚓’一声,木屑纷飞,窗台破碎,一场激战,一触而发!
卫子舒直接破窗而入,他看准时机,迅速飞身上前。
手中的匕首贴着颜新柔的面颊迅速扫过,雾气被暴力切断,牵引着躯体的力量短暂消失,颜新柔顿时直直倒下,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而那团雾气之中,凄厉的惨叫声倏地骤起,刺耳的尖叫声简直要把人的鼓膜穿透。
卫子舒一击得手,迅速地再次上前。
他挥舞着短匕,向着声音发出的地方再次刺入,力道超级凶猛,直把对方从高空打落。
隐藏在雾气之中的老妖婆摔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嘶吼。
她显出了原形,是一只黑乎乎的老狐狸,正在不停地挣扎。
卫子舒加大了力气,再次刺入,这一次,他的目标正是对方的心脏。
连续三击,仅仅发生在瞬息之间。
匕首上已经沾满了鲜红的血液,指缝处同样如此。
他的手掌青筋凸起,握着匕首,毫不松懈地牢牢刺入。
手指已经碰到了对方的毛发,伤口处不断喷涌的鲜血贴着他的掌缝淌下。
终于反应过来的老妖婆当即发动了咒语,嘶哑又难听。
一瞬间,仿佛被生生掏出了心脏,刺痛刹那间传遍全身,卫子舒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但手中的力道却没有丝毫减弱。
他双手紧握匕首,调动全身的力量再次发力,狠狠地向着对方的心脏深处刺去。
即便眼前已经阵阵发黑,他依旧没有松开一丝丝力道。
全身撕裂般疼痛,尤其是心脏处,仿佛他刺入的不是老妖婆,而是自己的心脏,他每用一分力气,心脏便更痛一分。
意识开始有些模糊,但他依然没有松开双手。
屋内充斥着各种声音,有卫子舒痛苦的闷哼,也有老妖婆凄厉的惨叫。
仔细听的话,还有卫子舒强忍痛苦而牙齿摩擦的咯嘣声,以及血肉撕裂的滋啦声。
当然,更多的是老妖婆一直都没停下的咒语,充斥在房间的角角落落,邪佞而又分辨不清,撕扯的同时还刺耳难听。
它不是任何一种语言,却能令任何一种生物在听到的瞬间就引起生理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