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八道!”董夕猛地甩袖,怒视着女人,“昨晚哥哥一直与我待在一起,怎么可能来这边杀害一名素不相识的下人!”
他连忙冲着办案的大人拱手,“抱歉,府里的偏远亲戚,没什么见识,因为一点龌龊,竟然把小心思舞到了大人面前,耽搁了您的办案,真是罪该万死,小民这就将人带走,还望大人海涵。”
他一边说着,一边冲着边上的护院挥了挥手。
忠心耿耿的护院当即便上前欲将人擒拿。
但办案的大人抬眸便是制止,“慢着!”
他看向颜新柔,“把你知道的都说来。”
颜新柔很是神气地挥开了护院们的桎梏,冲着办案的大人躬身行了一礼之后,得意地瞥了一眼卫子舒。
卫子舒则反应平平地进行了回视,并按住了气愤的董夕,“没事,别担心。”
但董夕怎么可能不担心!
这件事绝对不可能是哥哥做的,但哥哥的身份……
他看向颜新柔,狠戾的神色一闪而逝。
这个人……该死……
而颜新柔则毫无所觉,她脸上满是得意,好似已经将卫子舒踩在脚下,她拱了拱手,“大人,您快把他抓走吧。”
那位大人则犀利地问道:“你昨晚看见了什么?他是如何将人杀害?当时周围可有其他人?为什么不在昨晚报案?还有今天在董夫人报案之前,你在哪里?以及,昨晚你为何路过这里?”
一个个犀利的问题令颜新柔乱了手脚,她张了张嘴,试图回答,“我……我看见他拿刀子捅人,当时……当时周围没人……因为……因为我……”
她的回答的内容磕磕绊绊,半晌说不出个所以然。
那位大人则深深蹙眉,对着董夕道:“此事关系重大,还请三公子将无关人员遣散。”
话落便转身而去,根本不再继续听了。
董夕当即命令护院将人带走,同时自己也带着卫子舒转身离开。
最后一眼,卫子舒看见了颜新柔眼中满满的不甘,以及对他的深深仇恨,那眼神,简直是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
垂着眸,卫子舒在想,对方的表现与一名善妒的女子何其相似,老妖婆真的能演出如此真实的状态吗?
可是,对方身上的那股气息又该怎么解释?
到了人少的地方,董夕拉着卫子舒的手,担忧而又急切,“哥,怎么办,我有点害怕。”
至于对方在怕什么,卫子舒多少有些猜测。
关于他妖怪的身份,两人心照不宣。
这是一个公开的秘密,属于两人之间的秘密。
而现在,它很有可能不再是秘密,或许对方在担忧着这种转变,他害怕转变之后的未知。
董夕直直望着卫子舒,“哥,如果你选择离开,可不可以告诉我一声?”
这只是他最胆小的一个请求,其实他更想跟着一起,不论天涯海角,他想与哥哥粘在一起,但是,他却不敢开口,不敢将自己的妄想说出。
卫子舒伸手狠狠揉了一把对方的脑袋,眼中漾着细碎的笑意,“想什么呢,哥能搞定,再说了,我能去哪儿啊,咱不都已经是夫夫了吗?我去哪里,你不得跟我一块儿呀?”
董夕当即激动得找不到北,“哥!这可是你说的哦!”
嘴角噙着愉悦的弧度,卫子舒点点头,指了指自己,“当然,哥说话算话。”
一把将人抱起,董夕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当即来了个原地转圈圈,“哈哈哈哈!哥,我好高兴啊!”
听着地方快乐的笑声,卫子舒也跟着弯了眉眼。
这感觉,还挺好的。
到了晚上,董夕看着床榻里面的人影,轻声询问道:“哥,我可以亲你一下吗?”
闻言,卫子舒脑袋凑近了些,他点了点自己的额头,“这里可以,其它地方暂时不行。”
董夕当即轻轻贴了上去,他闭着眼睛,感觉自己几乎要溺毙在这暖洋洋的幸福之中。
他甚至在怀疑,这一切都是真的吧?他真的同自己心心念念的存在结为了夫夫?对方成了他现在伸手就能碰到的存在?不是他在做梦吧?
老天爷呀,如果他真的是在做梦,那就请不要叫醒他,让这场梦来得更久一些吧。
推了推面前的人影,卫子舒打了个哈欠,“睡吧,好困了。”
董夕听话地退了回去,只是视线却不肯移开半分,直到终于抵挡不住浓浓的困意,这才沉沉睡去。
各自躺在自己的位置上,两人抵足而眠。
深夜,万籁俱寂,只有丝丝风声溜过,一切都在安眠。
绵长的呼吸声昭示着对方的好眠,卫子舒睁开了眼睛,他轻手轻脚地翻身下床,将外衫套在身上,随后蹑手蹑脚地离开了卧房。
摸着黑,按照白天他踩过的路线,卫子舒来到了一处院落。
没错,这里是颜新柔的住处。
他还是怀疑她,颜新柔绝对跟老妖婆有点关系。
本着‘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人’的处理原则,卫子舒决定趁着今夜,一探究竟。
蹲在外面的草丛,卫子舒仔细听着里面的声响。
或许是他来得凑巧,里面竟真有奇奇怪怪的声音传出。
那是一种令人牙酸的呲呲啦啦的声响,听不出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却令人非常不舒服,是那种能令汗毛倒竖的难忍。
卫子舒按耐住身体的生理性抗拒,眼中的兴奋正急不可耐。
他猫着腰,偷偷摸摸地往里探。
在窗角戳了个洞,卫子舒抬头往里张望。
里面一名少女将身体扭了个360度大转弯,头颅要掉不掉,四肢如同丧尸般摆出怪异而扭曲的动作,那是一种分分钟把自己弄死的姿势。
仅仅从视觉上就能看出,这具身体的主人正在承受着非人的折磨。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因为那张脸上明晃晃写着她的痛苦。
她在哭。
少女的眼泪与鼻涕混合在一起,黏黏糊糊的一起向下淌。
她发不出声音,眼中却写满了求救。
然而,房内只有她一人。
没人救的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