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惹得对方开怀大笑,“哈哈哈,小伙子真会说话。”
卫子舒疑惑地‘啊’了一声,神情无比认真,“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耶。”
大叔笑得更开怀了,他的动作十分利索,三两下就将馄炖盛好并端了过来,“来,尝尝叔的手艺。”
卫子舒刚吃一口,就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香,真香!”
他一边吃着,一边随口问道:“叔,你刚刚说的‘大家还没醒’是什么意思啊?”
大叔拍了一下脑袋,“哎呀,瞧我,竟然差点忘了。”
他歉意一笑,这才笑呵呵地解释道:“还不是因为昨晚城里发生了一件大事,大家伙都跑去看热闹了,回去得晚,睡得也晚,这会儿估摸着都还在梦里呢,我要不是因为得起来干活,才起不来呢。”
大叔比较能唠,说了半天也没说到重点,卫子舒也只好继续听着。
“要说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到现在都还没明白呢。”
888有些忍不住了,[所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卫子舒对着888道:“急什么,慢慢听着呗,要相信大叔,他肯定能把昨晚的一切都讲出来,包括一些很细很细的细节。”
888:[你似乎很懂?]
卫子舒略微沉吟了一下,“也就一般般懂吧。”
888:[那你在骄傲什么?]
“啊?这不值得骄傲吗?”
888:emmm随便,你开心就好。
照常拌嘴之后,一人一统继续听讲。
“那会儿应该是子时了吧,大家基本应该都睡着了,可是,突然一声惨叫声响起,我出门一看,是打更人,他摔在地上,神色惊恐地看着一个方向。”
“我顺势看去,只看见一片白光,那光可真亮啊,把整个天空都照亮了。”
“后来陆陆续续出来好多人,大家都看见了那片白光,有人说是神仙下凡,也有人说是珍宝现世,还有人说是魔婴来了,反正说啥的都有,不过,我觉得他们都在胡说八道,肯定是哪位富豪家里的夜明珠被偷了。”
888超小声地吐槽道:[我觉得大叔也在胡说八道。]
卫子舒打了个饱嗝儿,和稀泥道:“反正都是猜测嘛,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喽。”
“正待大家准备散了的时候,街上突然出现了很多官兵,他们去往的方向正是白光所在的方向。”
“耐不住好奇,我们大家都跟了上去,跑了许久,都快累死我这把老骨头的时候,官兵们才终于停了下来。”
“我一抬头,呦吼,居然是南巷的花枝院。”
“里面进进出出的都是官兵,还有很多姑娘被押了出来。”
“我到的晚,听边上的其他人说,好像是因为花枝院的老鸨是什么案件的逃犯,整个花枝院都被查封了,全都要抓进大牢。”
“后来,就连大老爷都来了,周围全部都被重兵把守,那场面,吓人得嘞。”
大叔摇摇头,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卫子舒喝了一口汤,顺势回道:“这样啊,那大老爷怎么说?”
大叔一边包馄饨,一边回道:“大老爷下令让我们都赶紧回家去,不准再继续看了。”
卫子舒抬眸,“那你们就回去了?”
大叔呵呵笑,“哪能呢,我们躲远了看。”
卫子舒笑了笑,继续低头喝汤。
大叔接着自顾自地说道:“哎呦,你都不知道,昨晚从花枝院里抬出来好几个男人,好家伙,那是一个比一个瘦,骨头都凸出来了,就连路边的乞丐都比他们看起来更健壮。”
“周围的婆娘们都说他们是被狐狸精吸干了魂,全都是活该,不过啊,我觉得这事还真不好说,谁知道他们是不是被什么歹人给害了呢?”
说到这里,大叔突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神色戚戚,“啧,不说这个了,等会儿我家婆娘来了,非得唠我一顿不可。”
刚好,卫子舒将最后一口汤喝尽,他站起身,对着老板吆喝一声,“老板,钱我放桌子上了啊。”
老板头也没回,“好咧,慢走。”
简单整理了一下衣袖,卫子舒背着手溜溜哒哒走远了。
“嘁,花枝院竟然被端了,真是没用。”声音中满是嫌弃。
888翻了个白眼,[那你还不赶紧想想别的办法。]
卫子舒一点都不急,“安啦安啦,没事的啦~”
888:妈的,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
卫子舒摇头晃脑地说着:“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统哥别急,仙人自有妙计。”
888:[你有个屁!]
“嘿!”卫子舒超级不服,“你怎么就不信我呢?”
888:[……算了,今天不想跟你斗嘴。]
电子音突然变得严肃,[我只提醒你一次,主角要是没了,这个世界很有可能直接就塌了,到时候,不止是你,就连我都得一起陪葬在这个世界!]
“我去!”卫子舒一下子惊了,差点跳起来,“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现在才说!”
888支吾了一下,然后十分理直气壮,[那不是怕你钻空子嘛!]
卫子舒嘴角抽搐,彻底服了,“你行,你真行。”
他不得不加快了脚步,赶紧朝着董府赶去。
刚一跨进门槛,迎面就碰上了神情慌张,脚步匆忙的董夕。
他皱巴着脸,惶恐与忐忑明晃晃写在眼睛里,正急急向着门外进发。
董夕看见卫子舒,焦急的神情瞬间松懈,仓皇的面色也终于舒和下来。
他摆上笑脸,营造出轻松平常的样子,“哥,你回来了啊。”
平和的声线中那一丝颤意令卫子舒心惊。
他轻‘嗯’一声,有些疑惑地问道:“这是打算去哪?”
董夕摇摇头,“没什么,已经不用了。”
他直直望着卫子舒,其它多余的话一点都没有多说。
两人相视而立,而又相顾无言。
距离不远不近,足够卫子舒将一切看尽。
少年的微表情,少年的小动作,以及少年眼睛深处那一抹浓浓的关心。
心跳漏了一拍,卫子舒突然问道:“董夕,你好像从来没有问过我的身份,也从来没有问过我的家人。”
他一错不错地盯着对方的眼睛,“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