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他以为鹿明熙就是一个普通的土著，一个用来折磨他的工具人。
没想到，系统888竟然这么维护对方，甚至还想要成为对方的系统。
卫子舒还想继续套话，他惊讶道：“嗯？统哥，你还能成为土著的系统？”
谁知系统竟然变聪明了，它哼哼两声，[别想套我的话，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你自己猜去吧。]
卫子舒只好暂时放弃，“统哥，你想多了，咱不是在正常聊天吗？”
系统888摸了摸小脑袋，[是吗？那我现在不想跟你聊了。]
卫子舒不好逼得太紧，只好道：“那统哥拜拜。”
没有了系统在耳边聒噪，噬心的疼痛难以忽视，卫子舒只有咬紧牙关，才能将从痛呼咽回肚内。
表面上，白衣人嘴角噙着笑，一派云淡风轻之相，好似身处金碧辉煌的殿堂，而不是潮湿阴暗地囚笼。
实际上，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在承受着什么样的痛苦。
密密麻麻的啃食感从心脏深处传向四肢百骸，全身的血肉乃至骨头都仿佛在被什么东西一口一口吃掉，疼痛连带着被吞噬殆尽的恐惧绵延不断。
又过了两天，系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鹿明熙也没有再来过，卫子舒独自一人承受痛苦，两天两夜不曾合眼。
直到这天夜里，阴暗寂寥的水牢再次响起了脚步声，这次的步调听起来倒是有几分急切，不再同上次那般闲适。
卫子舒混沌的脑袋随着脚步声的靠近逐渐变得清明，有些耷拉的眼尾重新飞扬。
就像一只已经饿急了的骄傲小猫咪，在即将被主人投喂时，那种明明很急切，却偏要装作不在意的样子。
不过，来人却不是好心头投喂的猫咪主人，而是辣手摧花的小混蛋。
卫子舒也不是什么普通的小猫咪。
同上次一样，男人也就是鹿明熙，口中的话依然恶意十足，仿佛生怕别人听不出来他满腔的恨意。
他凑近卫子舒，嘴角似笑非笑，“师尊，您和噬心蛊相处的怎么样？”
他特意提起噬心蛊，把卫子舒的注意力往那只虫子身上带，目的为何其实挺好猜的。
如同调皮捣蛋的小男孩偷偷摘走女孩后脑勺的小皮筋之后，再贱兮兮地提醒对方‘哎呀，你的头绳怎么不见啦！’。
目的就是提醒对方把注意力放在他的提示词上。
卫子舒想起那只已经钻进他身体里作乱的肥虫，心脏就隐隐作痛。
他脸上的笑容险些有些绷不住，开口刺了一句，“怎么，到了这一步，还一口一个师尊，你是没断奶，还想让师尊疼疼你？还是说，嘴里叫着师尊，能你下手时减轻一些罪恶感？”
这话一出口，水牢里的气温骤降，一瞬间，卫子舒觉得自己仿佛身处极致冰原，手腕处的玄铁更加刺骨，寒气如刀锋般刺入骨髓深处。
鹿明熙眼中的笑意消失，刹那间如寒潭般幽深，“师尊真是无论什么时候都懂得怎么叫我生气。”
这话说得就有些暧昧了。
卫子舒恶寒地打了个寒战，随即就做出了自己的反击。
只见他微微歪头表示疑惑，一脸娇憨状地打趣，“别别别，这话说得好像咱俩是闹别扭的小情侣似的。”
原本卫子舒以为‘小情侣’三个字可以恶心一下鹿明熙。
系统888突然出声：[你就不能安生一点，嘴巴这么毒，小心讨打。]
卫子舒继续嘴贱：“怎么，统哥心疼我啊。”
系统888：[……]皮一下很开心嘛？
彷佛知道系统在吐槽什么，卫子舒满不在乎道：“反正都已经在惩罚世界里了，无论我做什么都得接受世界安排的非人折磨，我为什么不能过过嘴瘾？”
系统888：[你倒是看得开。]
卫子舒一边在脑内回答系统，一边暗暗观察鹿明熙的反应，嘴里跑火车道：“这不是还能帮统哥减轻一些工作负担嘛。”
系统888：[哼～别以为这样就能讨好到我，我可是铁面系统888！]
卫子舒看着鹿明熙的反应，眼中的兴味一闪而过，同时不忘敷衍系统888：“那能呢，全是我的肺腑之言罢了。”
其实是摆烂地过嘴瘾，逞一时之快。
同时也是在试探，在突破。
没想到竟有意外之喜。
原本鹿明熙会被恶心到吐出隔夜饭，没想到鹿明熙听到‘小情侣’三个字明显愣了一下，随后脸上的表情有些莫测，但那绝对不是恶心。
‘小情侣’三个字没有如同预料那般恶心到鹿明熙，卫子舒反而更加兴奋。
卫子舒心中闪过几种猜测。
他急于验证，系统又哼了一声，卫子舒没心思，也没空搭理系统，也就根本没听到系统说了什么，随口应和，“嗯嗯嗯，是是是。”
卫子舒妆似漫不经心问道：“我的好徒儿，怎么不说话了？”
似乎是感受到了卫子舒的急切，鹿明熙居高临下，眼神轻蔑，嫌恶道：“徒儿竟然不知，师尊从哪里学来的魅人本事，竟然开口向人投怀送抱？你青剑仙尊的傲气呢？真该叫上世人们都前来瞧瞧，好好看看曾经的仙尊是怎么放下身段惑人的，指不定就有人一眼相中你现在这副下贱的样子，还能多些恩客。”
哈，卫子舒内心轻笑，他不过说了‘小情侣’三个字，鹿明熙这一顿奚落算怎么回事？
不知情的还以为鹿明熙的老婆出轨了呢。
不过，鹿明熙这么说，倒是刚好应了卫子舒心底的猜测。
他对着系统888笃定道：“统哥，他喜欢我。”
系统888被卫子舒这自信的语气惊到了，它歪头疑惑，真诚发出提问：[是谁给了你这样的自信？”]
卫子舒自信一笑，“统哥，请好好欣赏我接下来的表演，课后会考哦。”
系统888根本不信他能整出什么精彩的表演，直接扛起它的小相机，准备记下大魔头出糗的瞬间。
如果能拍下什么劲爆的镜头拿去星际论坛贩卖，它这辈子就吃喝不愁啦！
嘎嘎嘎！
系统888为自己即将摆脱打工统的命运而狂笑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