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现在一样。
明明师尊才是那个恶人，那个罪有应得的恶人，但他一身白衣，却不显狼狈，好似一时跌落泥潭的神明。
凭什么师尊毁他灵根的时候能那么平静？
凭什么师尊被百般折磨也能保持平静？
师尊是真的平静，师尊也是真的不在乎。
那他呢，上蹿下跳的他是不是在师尊眼里就是一个跳梁小丑？
他不，他偏要打破师尊的平静！
他眼尾跳动，咬紧的牙根吱吱作响，“原来师尊这么迫不及待啊。”
他嘴里轻念咒语，锁骨窝里原本安静不动的肥虫开始往肉里钻。
绿色的肥虫屁股一扭一扭地往里钻，很快就只剩下了一个屁股尖。
“唔！”卫子舒忍不住痛呼出声，微皱着眉头，强忍着疼痛。
钻心的疼痛倏地骤起，然后快速蔓延到四肢百骸，身体无一处不痛，卫子舒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水，无意识的颤抖带着铁链一起晃动，足尖没有知觉，彻底撑不起重量，手腕处的勒痕越发鲜红。
太痛了，实在是太痛了。
卫子舒眼神迷离，张着小口微微吐气，耳边一阵嗡鸣，整个人差点意识脱离。
系统888幸灾乐祸，[让你嘴贱，吃到苦头了吧。]
哈，这次真让系统给说对了，刚刚就不应该多嘴。
卫子舒感受不到足尖的触感，身子不自觉向上挺以减轻手腕的负担。
男人欣赏着师尊向前弓起的身体，以及师尊痛苦的面孔。
白衣人双手被吊起，胸膛无意识向前挺起，整个人仿佛献祭一般打开自己，脆弱不堪，却又美得惊人。
然而，水牢里的另外一个男人却忽略了这般美景。
他盯着卫子舒脖颈处的血洞，那是蛊虫钻进身体后留下的坑洞，波波向外淌着鲜血。
细嫩的脖颈上，一颗圆润的血珠悄悄越过锁骨，变成一条红色的血线顺着细嫩的皮肤滑进看不见的地方。
男人的眼神跟着血珠移到那看不见的地方，无意识喉头滚动，轻抿嘴唇。
“唔！”噬心蛊似乎已经钻到了心脏处，卫子舒忍不住再次痛呼。
这声难耐的痛呼一下子令男人回过神来，待反应过来自己竟然盯着那颗血珠目不转睛，瞬间面色变得铁青。
原来，他也不是毫无鉴美的能力。
男人撂下一句：“师尊好好受着吧！”便转身而去，脚步略有几分匆忙。
卫子舒在男人离开之后，便大口大口的喘息，痛苦的哼咛从嘴角溢出。
系统888激动地在脑内上蹿下跳，[嘎嘎嘎，大魔头，怎么样，怕了吧。]
卫子舒真诚提问：“你能不能不要再鸭子笑了？真的很难听。”
系统的笑声戛然而止，随后更大声地开始嘎嘎嘎，一直嘎个不停，[我偏不，我就要笑，我就要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我气死你！]
耳边很出戏的嘎嘎嘎帮卫子舒转移了注意力，令他暂时忽略了疼痛。
他这才有余力分析当前的形势。
卫子舒本是一群星际大盗的头领，在一次任务中他的副官背叛了他，他中了中央的圈套，被抓到了中央审判局。
审判局那帮家伙们对他恨之入骨，直接将他送到了快穿局的惩罚世界。
关于惩罚世界，他之前就略有耳闻。
现在看来，果然名不虚传。
他大概是在三天前被投入到了惩罚世界，他刚一进来就在这水牢里，他的身体应该被下了药，以至于不能凝聚一丝力气。
而且这具身体先前应该已经受了不少折磨，他能感受到自己衣襟里的身体上大大小小的伤口遍布。
这里的水应该也是特制的，不仅冰冷刺骨，令人无法入眠，而且还在加剧着他的伤口，令它们无法愈合。
手腕上的玄铁无法挣脱，脚下的地面无法踩实。
还有一个仇人虎视眈眈，以及他刚刚送来的噬心蛊。
最重要的是，惩罚世界为了防止罪犯钻空子，根本不会提供任何提示信息，他完全是两眼一抹黑，剧情全靠猜。
卫子舒吐了口气，不愧是惩罚世界。
系统嘎嘎笑够之后，幸灾乐祸道：[哼，我都跟你说过了，那不是你徒弟，竟然不相信我，吃到苦头了吧。]
啊，怎么说呢，惩罚世界也不全是没有漏洞，这个所谓的监督系统，就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呢。
卫子舒眼中微光流转，随即丧气道：“哎，对不起了统哥，刚刚实在是大意了，他叫我师尊，我还以为他是我的好徒儿，谁知道他竟然欺师灭祖，真是个混蛋。”
这话一出口，系统888直接急了，[我呸！他才不是混蛋呢，混蛋的是你！]
卫子舒忙摆出无辜脸，“我什么都没做啊，明明是他欺师灭祖，统哥你竟然维护这种人，我实在是看错你了。”
系统888急于维护男人，下意识脱口而出：[要不是你非要毁人家的灵根，人家怎么会欺师灭祖。]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好好的徒弟却变成了仇人。
卫子舒继续套话，“可是那个混蛋的灵根不是好好的吗？”
系统888嫉恶如仇，[那也不能掩盖你的恶行！]
天地良心，毁人灵根的事他可没做过，但，模糊他和原主的界限，不正是他的目的吗？
系统888点电子音掷地有声，[还有，人家不叫混蛋，人家有名字，人家叫鹿明熙！]
原来他叫鹿明熙。
卫子舒状似疑惑道：“统哥，你干嘛这么维护他？你不是我的系统吗？”
系统888赶紧撇清关系，[你不要跟我套近乎，你是罪犯，我是监督系统，我才不是来服务你的，嘎嘎嘎，我是来监督你的。]
见系统完全偏离了重点，卫子舒只好继续引导，他轻哼一声，“那不就还是我的系统吗？”
随后又小声嘀咕，“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鹿明熙的系统呢。”
系统888耳尖地捕捉到了卫子舒的嘀咕，它的小身体一顿，电子音有些落寞，“你以为我不想吗？”
卫子舒心跳蓦地加快。
有意思。
888竟然想成为鹿明熙的系统？